長樂這會兒還氣著,聽了他的話,也是滋味難言。
“是我們沒有教好他,疏忽了,若是當初多關心些……”
“不是你的錯,是我疏忽了,年輕氣盛,等回過神來,文臣已經定性了。”
當年初做父母,他們二人又哪里是能處處妥帖的,大部分都是身邊親近之人在照看著孩子。
也就是等生了清臣開始,才有了為人父母的覺悟。
再等到姝兒出生,那樣一個軟軟,漂亮的娃娃,更是得了他們的心。
不免的,長子長女就少了些關注。
即便他再教導,這性子也改不了了。
長樂想了想,開口商量,“我琢磨著現已經四月里,不若借養病為由,讓姝兒搬到別莊上住,屆時清臣文臣都跟著過去,如此也能避開封家糾纏,等一切安定了,八月秋闈再讓他們回來。”
姜五爺挑眉,看著她,“你的意思是說,在這期間抹除封家?”
“哼,敢對我們兒子動手,他就該承受我的怒火。”
長樂冷著臉,“不過一個小小的三品從官,也敢挑釁,若是咱們再不出聲,這朝堂真當我們龜縮了起來。”
姜五爺嘆氣,知曉她的脾氣,自然也不會去勸什么。
況且,這么做也沒什么錯。
封家的確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只是,或許還有一些價值。
這件事辦起來的速度很快,隔日姜姝兒就被抱上了馬車,而姜文臣左右看顧著。
護送他們的是清臣和韓瑜。
幾車的藥材吃食,衣裳用物,倒是不怕委屈了。
等到了別莊,視野開闊,風景宜人,已經醒過來的姝兒也心境放松不少。
這個地方她往年也來過幾趟,因著風景好,高山流水,她還特別喜歡。
“哥哥在這里也能安心溫習功課,為秋闈做準備,娘想的還真是周到。”
她回過頭聲音沙啞地說道,一張小臉映著陽光,滿目溫情。
姜文臣知道她為自己受的苦,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哥哥明白,姝兒在這里也能好好養病。”
姜姝兒笑著點頭。
清臣和韓瑜兩人安排好,過來接他們下車。
姜清臣伸手就將姝兒抱了起來,韓瑜手指微動,目光追尋著兩人,不期然地與姝兒相撞。
安頓好她后,姜文臣便簡單的多了。
一路折騰,在吃過藥后,姜姝兒又睡了過去,只是不大安穩,咳嗽聲在門外都能聽的清楚。
如此,清臣和韓瑜兩人也不敢回營里,只能日日看著。
連大夫都被折騰的夠慘。
轉眼到了四月底,姜姝兒病了半個多月,總算能下床了。
這一回折騰,倒是把她的肉都折騰沒了。
鵝蛋臉上輪廓初現,眸子分外明亮。
見她大好,幾人都松了口氣,給府里去了信。
已經能蹦跶的姜姝兒閑不住,天知道她躺在床上半個多月,骨頭都快軟了。
一下了床就找到了正在對練的清臣和韓瑜。
“七哥,阿瑜,后山湖水里有好多魚的,咱們去抓幾只中午讓廚子清蒸了怎么樣?”
“后山湖里的魚隨便怎么著都好吃,”清臣收起了兵器,笑看著韓瑜,“阿瑜還沒嘗過吧,這些日子都沒心思吃喝,今兒個正好嘗嘗,也給姝兒補補。”
韓瑜略微點頭,目光移到姜姝兒身上,皺了皺眉。
腰身似乎更加纖細了,可也更好看了。
總之瘦了不少,是該好好補補。
后山湖邊,已經入夏的天兒到了這里也涼快不少,幾人沒有去打攪全心讀書的姜文臣,在湖邊就地取材做了幾只魚竿,又做了魚叉。
兩個小丫鬟則是抱著簍子候在不遠處等魚。
姜姝兒放好了魚竿便拿魚叉去淺水區準備叉魚,只不過這才剛行動就被兩人制止。
韓瑜徑自拿過她的叉子,“你剛病愈,不宜下水。”
“可我都好了,現在天兒這樣熱,無礙的。”
“不行,”清臣一臉嚴肅地拒絕,“聽話,不然我們就回去了。”
姜姝兒鼓起臉頰瞪了他一眼,偏偏又舍不得回去,只得賭氣地扭頭去插著魚竿處坐著。
那嬌俏的模樣引得清臣憋笑,又怕真笑出來引得她不樂意。
“咳咳,姝兒的脾氣還是這般大。”
“倒是可愛。”
韓瑜笑道,眼中柔光閃過,清臣未曾注意,只覺得他說的有理,拍了拍他的肩道:“那是,算你有眼光。”
豈料這話讓得韓瑜頓了頓,他抬手眸子認真道:“我也覺著我眼光不錯。”
“嗯?”姜清臣疑惑地眨眨眼,再想問,韓瑜已經先行下水。
他慢悠悠地脫了鞋,挽起褲腿,臉上還帶著些疑惑。
為何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到底是哪里卻又說不上來。
搖搖頭,揮去這些雜念,他專心地盯著淺水里的魚來。
姜姝兒坐在湖邊,魚鉤動了動,一會兒功夫倒是讓她釣了條魚出來。
再看看彎身叉魚的兩人,目光不自覺地就黏在韓瑜身上。
似是有所察覺,韓瑜抬眸朝她看了眼,彎了彎唇。
少年墨發輕揚,眉目疏朗,側首微笑的模樣讓得姜姝兒紅了臉。
這樣的韓瑜,也只有她一人能看見。
真好!
一陣水聲響起,等姜姝兒再看時,兩人已經扔了不少魚上來。
她看了眼魚竿,也要加把勁兒才行。
待到中午,丫鬟提來的簍子里已經裝滿,韓瑜幾人已經收手。
姜姝兒挑了幾條大的,其他的都吩咐賞了下去。
回到院子里沐浴了番,再出來時廳里已經擺好了飯。
魚香和新鮮的果蔬味兒極為誘人。
姜文臣笑道:“我說你們一回來就沐浴更衣,原是去后山玩了,怎的也不帶我?”
“臨走前爹可是吩咐的,讓你好生讀書,溫習功課,我們不得帶著你瘋玩,不然可饒不了我們。”
姜清臣的話讓得他曬然一笑,“偶爾一次不為過,爹不會說什么的,這回我就不計較了,下回可不許再把我忘了。”
“成成成,下回記得叫你。”
聽了他的回答,姜文臣這才滿意,對著韓瑜點點頭,徑自坐下。
幾人凈了手,姜文臣頗為照顧姝兒,給她夾了好些吃食。
“哥哥自己吃吧,我能夠著的。”姜姝兒垂下眼簾,她曉得姜文臣對她有著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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