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沒有幾個人的天牢最近熱鬧了許多,一口氣關進去了十幾個人,獄卒都有些不習慣了。
里面戒備森嚴,除了原本的獄卒,還安排了禁衛軍看守。
魏云居下的是死命令。除了他和楚玖,任何人沒有圣旨都不得以任何理由進去。
楚玖先前就說了親自審于瑾,這會兒更加堅定了。
她一早便帶著佩兒過去了,沒有等到魏云居早朝下朝。
于瑾一身白色的囚服,不施粉脂的樣子反而比原來好看了一些。
的確是個從容不迫的美人。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于瑾也沒有其他人那種披頭散發的猙獰。
見到楚玖走過來,仿佛了然了一般,凄然的笑了笑。
“把人綁出來,我要親自審訊。”楚玖掃了她一眼,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獄卒手腳麻利的把人拎了出來,綁到了架子上。
“有什么好審的?你都贏了……”于瑾被綁著,說話時仍舊笑著。
“從來我就沒輸過。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我的掌握之中的,而云居不過是配合我跟你們演戲罷了。”楚玖冷聲說著。
聽完楚玖的話,于瑾倒是沒有了笑容,臉上多了幾分茫然。
“我今兒個也不是來審訊你的,需要審的東西云居已經審完了。我來是來折磨你的,因為你給云居下藥,害得他吐血暈了過去了。我以前就跟別人說過,傷害云居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楚玖的聲音里仿佛帶著冰霜,冷的于瑾狠狠一哆嗦。
“云居……”于瑾看向楚玖,呢喃的聲音不大:“你可以直呼皇上的名諱……”
本來楚玖還氣著,聽于瑾這么嘟囔,反而平靜了許多,也不想多費口舌了。
“動手吧。”楚玖揮了揮手。
小玄子帶了兩個暗衛過來,都是原本吳可的手下。
于瑾雖然心里怕,卻沒有求饒。她很清楚,求饒也沒用,楚玖根本不會心軟。
暗衛的手段向來都很毒辣,楚玖不愿意看,于瑾尖叫的聲音大,他讓暗衛把她的嘴巴堵上了。
即使折磨于瑾,楚玖的心里也沒有舒服多少。
她傷害了云居,就算把她折磨死,這個結果沒辦法改變。
其他牢房里的人本來還有喊冤求饒的聲音,漸漸的也平息了下來,每個人都驚恐的看著楚玖。
第一次,他們覺得這個好欺負的皇后其實特別狠毒。
她……只在乎皇上。
“好了……”于瑾昏死過去兩次以后,楚玖叫人收了手。
抬眼看去,于瑾原本白色的囚服滿是鮮血了,還有水漬和污漬。
“何必呢……”楚玖看著于瑾,心里竟然生出了疲憊:“當初云居還是丞相的時候,那后宅里也有幾個如你這般的女子……大好年華,卻非要為了家族,為了別人的利益,飛蛾撲火。”
于瑾渾身疼的麻木了,而楚玖這話她卻聽的清楚。
“何必呢?沒有……選擇的不是么?”于瑾咬著牙說道。
楚玖微微垂眸,笑容不減。
“是的,沒得選擇。”深吸一口氣,起身,楚玖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往門外走去了。
走到門口,楚玖步子頓了頓:“于瑾,臨死之前,你心中最后一個疑惑我告訴你。云居愛我從來都不是因為這張臉,而是因為是我。而我愛她也只是因為那個人是他。哪怕你贏了一切,卻永遠無法在云居這里贏去我的位置。”
說罷,楚玖朝身后揮了揮手。
手起刀落,閉眼之前于瑾覺得自己終于明白了,也解脫了。
從頭到尾,她走岔了路,也活該落得個這樣的結局。
牢房里看了個全程的周舒把自己縮成了一團,在角落里發抖。
她也明白了,她和于瑾都不過是個犧牲品罷了。
剩下的人楚玖沒在過問,都是魏云居下令殺的殺,罰的罰。
一直持續到夏末,一切才平息。
宮里又恢復了寧靜,沒有人再提起選秀納妃的事情。
大概這一次的事情鬧的太重,以至于大家都怕了。
楚玖在自己的宮里如往常一般看賬本,看書……倒是清閑了許多。
魏云居開始叫著魏逸澄上朝一同議事。
一開始有官員反對,覺得兩歲多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早朝又不是孩子玩鬧的地方,讓他來實在是不合適。
結果幾日下來,魏云居每次問魏逸澄的看法,他都能說的頭頭是道,甚至比一些官員考慮的還要周全。
于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驚了,朝堂外的商賈百姓也驚了。
民間流傳,如今的太子雖為皇上的獨子,卻才華驚人,將將兩歲多就懂得許多治國之道和領兵之道,將來必然是一代明君。
而當事人,生出了這個大神童的楚玖絲毫不在意別人怎么議論,放下賬本便去給魏云居煲湯做飯。
自打上次之后,魏云居的一日三餐都是楚玖親手做的。
御書房里,魏逸澄幾乎攬下了所有的事情,讓魏云居能休息。
還好他身體強健,要是普通的兩歲多小孩早就累死了。
魏云居也不想讓兒子太累,可是自己都能明顯感覺到身子越來越差了,魏逸澄得趕緊學會所有的事。
只有楚玖來的時候,魏云居才努力的裝作與往常一般精神爽利的樣子。
“休息下用午膳吧。”楚玖提著食盒進來,一身橘粉色繡著百花的宮裝正配這繁華盛開的夏日。
魏云居起身親自走過去把食盒接了過來,伸手將奏折往旁邊一掃,直接將飯菜放到了書案上。
小玄子把門一關,自己也出去了。
菜色很好,楚玖做的飯菜一直都很合口,不僅魏云居喜歡吃,魏逸澄也特別喜歡。
“今日我特意熬了黨參雞湯,佩兒親自放的血,味道不錯的。”楚玖從最下面捧出兩個湯盅。
魏逸澄伸手打開蓋子,聞了聞,口水都要流了出來,趕緊捏著勺子喝了一口。
“怪不得爹爹只喜歡娘親,大概這世間長得漂亮又會做飯的,也只有娘親一個了。”
這句話等于夸了兩個人,魏云居笑著伸手揉了揉魏逸澄的頭。
“食不言寢不語。”楚玖故意裝作嚴肅的說道。
魏逸澄嘟了嘟嘴吧,不服氣也不敢反駁。
魏云居看著楚玖憋笑憋到岔氣的樣子,頗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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