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兒低頭看著楚玖拉著她的手。
微涼,手心帶著汗。
這么多年,她從來沒見楚玖緊張過。
上輩子,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楚國九公主,有帝后二人和八個皇子寵著護著,就算把天捅個窟窿,也沒人苛責半句。這輩子,魏云居護著她,一路把她推到了皇后的位置,楚國更是舉國相助……
她怕過什么?
如今……只是進了這皇宮,遇到了陌生的人,她便怕了……
“主子不怕,水兒都告訴你。”心里莫名的堵得慌,水兒扶著楚玖坐回了軟榻,而后開始慢慢的介紹著這魏國的皇宮,以及三國的情況。
御書房里,魏云居帶著三個孩子與官員們一并討論抗災和鎮壓叛亂的事情。
百姓并不知道造反的意義在哪,活不下去了,有人跟他們說那樣走可能會有生機,我們便跟著走。
在那條路上,大部分會死得更慘。而那些人所說的是真是假,他們許著永遠都不會知道,也無從考證了。
“母后那邊的屯糧,按照目前上報的數量,可以支撐五成百姓熬過今年冬天,女兒差人去邊境看過了,西蜀國也答應幫我們,能支撐二成……目前只有這些,只要熬過開春就好辦了。”外面鋪子的事情,魏逸淺更了解,魏逸澄忙不過來,這些事都是魏逸淺在幫忙處理。
魏云居點了點頭。
七成,已經算不錯了。
“我傳書去楚國跟八舅舅說說,盡量調來一成。”楚清明本不想管魏云居的事。
只是如今,魏國百姓遭難,他若繼續把魏云居的私仇放在第一位,著實不太合適了。
“八成!”站在后面的丞相驚呼道。
他說完,其他人也開始竊竊私語,臉上的表情都從原來的的凝重轉成了欣喜,沒人在意楚清明在皇帝面前用平稱事情了。
這的確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吳可作為將軍,站在了三個孩子的后面。
“糧食的事情解決了……吳可,鎮壓暴民的事情,你有什么安排?”魏云居問道。
“屬下的暗線一早已經派去各地了。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是有人有心了。”吳可不避諱這一眾官員。
當初說是肅清余黨,實則還是有漏網之魚。
人心不足……
饒是魏洛霆已經沒心氣兒去爭什么了,總還是有其他不甘心的人。
這象征著最高權勢的龍椅誰不想做?
“這件事,吳可你負責便好,有什么情況直接進宮來找我。”魏云居揮手,給了吳可一枚玉佩。
有了這枚玉佩,后宮之地他都可以進出自如。
后面的官員有點懵。
雖說軍機要事不能耽擱,皇上也沒必要讓一名武將隨意進出后宮吧?
“朕可能經常會在小九那,你就跟先前一樣,有事直接來找朕便可。”魏云居補充了一句。
吳可領命。
“小澄你功夫不錯,吳可去了軍中,這后宮和都城的安全你來負責。你手里的其他事情交給清明,他也該學著做了。”魏云居掃了一眼站在魏逸淺后面的,一臉冷漠的楚清明,心里有些難受。
安排完了事情應是深夜,連續奔波了幾個月,魏云居也累的難受。
泡了個澡,讓小玄子收拾了東西,魏云居便去了未晚宮。
本以為楚玖已經睡了,沒想到她正抱著楚清明坐在床上,聽著水兒滔滔不絕的講過去的事情。
好的壞的對的錯的,每個人站的角度不同,講出來的就不一樣。
楚玖聽著只覺得跟話本子一樣的精彩。
“什么時辰了還不休息,清明你都不管著你母后?”魏云居冷了臉走了進來。
水兒見魏云居過來了,行了個禮,有些不舍得看了一眼楚玖才出去。
楚清明瞄了一眼,的確不早了。
他也聽得入神,到忘了時辰了。
“娘親,的確該休息了。”楚清明自然而然的要去給楚玖鋪床。
侍女嚇了一跳,趕緊搶在前面去鋪床褥了。
楚清明站在原地,低頭想了一會兒,回頭打算拉著楚玖過來躺下。
結果發現那個人已經打橫把楚玖抱了過來。
“去叫人把地龍再燒的暖一些,暖爐也燃起來。”魏云居回頭吩咐小蚊子。
回來就忙,忘了楚玖怕冷了。剛剛他去抱楚玖才發現,她的手冰涼。
未晚宮的人一個都沒換,當初楚玖親自選的,肯定都是能用的人。
小蚊子動作麻利,一會兒就把消息傳了下去。
楚清明看著魏云居親自給楚玖換衣裙,擦臉,梳頭……
想了一下,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小皇子,您這是……”小玄子問道。
小玄子跟小蚊子跟兩個門神似的站在,見到楚清明出來,小玄子反應更快一步問道。
“回我自己的宮里休息。”楚清明仰頭看著月色,按著左邊的胸口嘆了一句。
最近那小花總是發熱的厲害。
大概是娘親心里在漸漸的接受那個人,這空間也該物歸原主了。
只是……還是有些不愿意原諒他啊……
楚清明的寢宮挨著魏逸澄的。
魏逸澄一早就差人等著,楚清明路過便被叫了進去。
魏云居回來之前,魏逸澄忙的團團轉,兄弟二人一直沒機會好好聊聊。如今他身上的擔子少了些,正好可以跟他說說話了。
“哥。”楚清明怨魏云居,卻不排斥其他人。
“嘖嘖,小小年紀,學什么不好,學爹爹那冷漠又不茍言笑的樣子,小心以后討不到媳婦兒。”魏逸澄和魏逸淺被楚玖寵出來了,只要不說正經事,一直都是嘻嘻哈哈的性格。
楚清明微微一愣。
他也沒有跟魏逸澄私下接觸過,沒想到這人說話也和魏逸淺一樣不正經。
魏逸澄把伺候的宮人轟了出去,親自給楚清明倒茶。
“你瞧瞧你,明明比我小了三歲多,看著怎么跟個小老頭兒一樣。”魏逸澄頗為不滿的嘟囔著。
楚清明:“……”
“嗯……看起來也沒有好好修煉,是不是娘親特別麻煩,搞的你都沒空好好理自己事情了?”魏逸澄捏著楚清明的手臂一探就知道楚清明的情況。
“……還好,是我身子不如哥哥和姐姐,需要一步一步慢慢來。”楚清明解釋了一下。
這事兒真不怪他,在母體中月份不足,硬被催出來的,還取了心頭血,跟他們兩個瓜熟蒂落的怎么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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