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有一個人悄然入京了。
“黎玄見過殿下。”
“黎三公子客氣了,請坐。”
五皇子招呼著黎玄坐下,吩咐下人上點心,然后直接問道:“王爺何時回京?”
黎玄放下茶杯,回道:“還需要幾日,父王命我先行進京,就是特來向殿下告知一聲,一切準備就緒。”
五皇子露出滿意的神色:“那就好。”
黎玄試探性地問道:“據說陛下最近身體不太好,每日早朝只能堅持一炷香時間,敢問陛下是得了什么病?”
五皇子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說:“父皇年紀大了,身體不舒服是人之常情,好好調養就行了。”
黎玄將這話在心中了一遍,突然目光停留在五皇子左肩上的繃帶上,繃帶上隱約可見里面的血跡,但觀其動作,也不見他痛苦。
若不是他非常能忍,那就是他的傷不嚴重。
“殿下,您的手怎么受傷了?”
五皇子還沒說話,一旁的德利就忍不住憤然說道:“還不是蕭楚那小子,驚了我們殿下的馬,害我們殿下摔下了馬,到現在還走不了路呢...”
“德利。”五皇子喝道,德利立刻閉上了嘴巴。
蕭楚?
那不就是蕭苓微的大侄子。
黎玄心思轉動,佯裝憤慨道:“竟然有這么大膽的人,居然敢傷害殿下?殿下告訴我他在哪兒,我幫您揍他一頓。”
五皇子淡淡說道:“不用了,我已經把他關起來了。”
黎玄又關心地問道:“殿下受傷好幾日了吧?瞧著是瘦了很多,還請殿下保重身體,一切還仰仗殿下呢。”
聽到這話,五皇子很高興,笑著說道:“你放心,不會誤了大事。”
看樣子傷得不重,五皇子是想訛詐蕭家呢。
黎玄想了想,突然說道:“殿下,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五皇子看他嚴肅的神態,頓時就坐直了身體,“你說。”
黎玄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殿下當知蕭家的祖訓,不參與黨派之爭,只效忠當時的皇帝。
“蕭家已然是天下第一大世家,無論將來誰做皇帝,都會對蕭家禮遇三分,所以,蕭家沒有必要參與皇權斗爭當中去,他們也不會。
“蕭家不會公開支持任何一位皇子,包括殿下您,這樣看來,殿下好像是沒有得到蕭家的助力,但是其他幾位皇子也同樣得不到。
“相反,若是殿下將來事成,需要蕭家的地方就多了去了,殿下何必現在和蕭家較勁呢?”
五皇子想了想,微微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
黎玄趁機建議:“所以說,殿下現在應該放了蕭楚,好生安撫,也讓蕭家看看殿下的大度仁厚。
“三位皇子當中,只有殿下您與蕭家關系親厚,這本身對于您的處境就大大有力,殿下何不珍惜當下,好好攏住這股潛在的勢力?
“從另一方面來說,蕭家也會因此欠下殿下的人情,將來蕭家會更加盡心為殿下辦事。
“如此一舉雙得,何樂而不為呢?”
五皇子神色松動,看起來在認真考慮他的建議。
黎玄再接再厲:“再說六房現在在蕭家的地位可不同一般,以我和蕭家六房的關系,將來不愁蕭家不盡力為殿下辦事,這一點殿下大可放心。”
五皇子沉默良久,然后對德利說道:“去,放了蕭楚。”
黎玄心中松了一口氣,不枉他費了這么多口舌,總算是把人放了,但面上卻笑著恭維五皇子:“殿下英明,大事可成。”
聽見最后那句話,五皇子大喜,猛地從榻上站了起來,走到黎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贊賞道:“定安王爺有驍勇善戰的世子,又有你這樣聰明睿智的兒子,當真是好福氣啊。”
黎玄露出謙遜的表情:“都是托殿下的福。”
媽的,要不是為了我家微微,誰愿意恭維你啊。
就這樣,黎玄領著蕭楚回到了蕭府。
蕭琮激動地對黎玄說:“黎兄,這次多虧你了,要不然阿楚他...總之,千言萬語都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感激之情。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的,請盡管開口,我一定竭盡全力。”
黎玄爽快地說道:“行,有事一定找你。”
他看向了懨懨的蕭楚,柔聲說道:“阿楚,振作起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以后小心點就是。
“別這樣沮喪著臉,不然你姑姑回來又該數落你了。”
蕭楚抬起頭:“姑姑要回來了?”
“嗯,在路上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那太好了。”
蕭楚終于露出了笑容...
“大人,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可以出發了。”
蕭林珹回過頭最后一次望向大門上的牌匾,沒有多么豪華的裝飾,只是簡單的木板,上面刻著三個字——刺史府。就是這三個字讓蕭林珹感到無比的威嚴,以及深深的責任。
所幸,他沒有辜負自己,也沒有辜負陛下的囑托。
他的目光從上而下,又梭巡了周圍一遍,將住了三年的府衙深深地刻在了腦子里。
“出發。”
行至城門口時,馬車停了下來,蕭林珹正疑惑,外面傳來了蕭凌云的聲音:“爹,宜州百姓來給您送行了。”
蕭林珹走下馬車,望著前面密密麻麻的百姓驚呆了。
“大人,我們來送送您。”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拄著拐杖慢騰騰地走上前,神情激動地看著蕭林珹:“大人,我們舍不得您,您為我們做了這么多事,救了很多人,我們感激您,希望您能永遠留在宜州。”
蕭林珹很動容,他上前握住老人干枯的手:“老人家,我也想留在這里,但是皇命難違,我必須離開這里,還請你諒解。”
老人心中清楚,剛才就是情不自禁地說出了心聲,這會兒他微微笑道:“大人,我們明白,我們今兒大家伙來這里,一是為了給大人送行,二是給大人送禮。”
送禮?
蕭林珹眉梢上揚,疑惑地看著老人。
老人往后看了一眼,人群自動散開,露出城門的一角。
那是一座石碑,蕭林珹記得昨天這個位置還是空空的,什么也沒有,一夜之間就多了一塊石碑。
蕭林珹朝著石碑走過去,蕭苓微跳下馬車,也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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