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依依不舍的走后,桑梔就帶著云翎回來了,時間不早不晚,就跟算好了故意不跟他碰面似的。
事實上也的確是算好了的。
云翎想不明白,這么好的機會,夫人為什么不多跟主子接觸接觸呢,也許接觸的多了,他就能夠想起以前的事兒來了呢?
不過她想不明白的事兒很多,但是桑梔都有她的理由,云翎也就不多管閑事了,夫人怎么說,她怎么辦就是了。
桑梔嘛,就是覺得這個時候的江行止就像是一只風箏,那根線不能拽的太緊了,風太大,線太緊容易斷掉,他就徹底的飛走了。
當然,線也不能太松了,那樣就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江行止因為離開的時候沒有看到桑梔,即便知道她不會有什么事兒,但是心里卻悶悶的,很失落。
他這種失落是掩飾不住的,就連楚秀都看出來了。
楚秀算不上溫柔的拍了他一下,“想什么呢?自打你回來就是這樣子,魂兒沒了啊?喝藥吧,真是的,我還的天天伺候你。”
雖然這么說著,可是楚秀還真的很愿意伺候她一輩子。
“謝謝,等我想起以前的事兒,回去后,我會重重的酬謝你的。”
“切!誰要你的酬謝了。”楚秀翻著白眼,“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啥。”
“你要的,我給不了。”江行止想也不想的就說了。
楚秀又白了他一眼,“哼,看不上我長的丑就直說,哪里有那么多的理由,你看著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的時候,還記得你成親了嗎?別說你記得,我可不信。”
“咳咳!”
抱著孩子的女人,說的不就是桑梔嘛。
一提起桑梔,江行止就有些心虛了,他不否認,他對她是有好感的。
他也覺得很齷齪,但是沒辦法,就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線拉著他不斷地向她靠近似的。
楚秀瞧他這樣,更嗤之以鼻了,“看吧看吧,我說什么來著,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子,還說什么不以貌取人,都是騙人的,看到那長得好看的就神魂顛倒的,什么都忘了,不過啊,你就死心吧,人家那個女人都成親了,娃兒都有了,你沒戲。”
江行止沉默著端起了藥碗,苦苦的藥汁一飲而盡,可是這種苦竟然不敵他心里的苦。
心里的苦是沒辦法排解的。
楚秀一個人碎碎念了半天,江行止也不答話,她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你天天去針灸,還要多久啊?給你針灸的是什么人?明天也帶我去瞧瞧吧。”
直覺告訴江行止,絕對不能夠讓楚秀見到桑梔,那樣的話就等同于天下大亂了。
“一個老頭兒,你要去嗎?”江行止道。
“老頭兒?”楚秀想想,郎中不都是男的嗎?
“那他沒說你啥時候能好?”
“沒說。”
“哦,那他這不是騙錢嗎?”嘴上這么說著,可是楚秀心里卻踏實了,只要能夠留住這個男人的話,多花點兒銀子也不要緊,不過她想起一件事兒來,“你咋沒朝我要銀子呢?他白給你針灸啊?這么好?”
桑梔的確沒有跟自己要銀子的意思,她說是報答自己幫忙的恩情,但是在她哪里白針灸也就算了,還要白吃白喝,江行止也有些過意不去了。
想想自己也真是可憐,居然手里沒有銀子,他也不能去打劫搶錢,不過楚秀的銀子,都是用自己的東西換來的,他少要一些也不要緊。
于是,江行止心虛的撒了個謊,“二兩銀子,你那么看重錢,我就沒好意思跟你張口。”
“你不跟我要,你還能跟誰要啊?”楚秀道,其實她也不壞,一邊說著一邊從荷包里掏出了些散碎銀子,“給,這里有三兩多,你拿著吧,等以后有錢了還給我。”
“用不了這么多。”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大男人怎么這么婆婆媽媽,你整天去鎮子上,我看你回來的早晚也不一定,餓了的話就買兩個包子墊吧墊吧肚子吧。”
江行止看著楚秀,抬起手,本來想要揉揉她的頭的,可是又覺得這個動作太親密了,“楚秀,你是個好姑娘,一定能夠找到一個疼你的好男人的。”
“拉倒吧,都等了快二十年了,我也沒等到,你看看我的臉,誰愿意娶啊。”楚秀頹然的道。
“我會想辦法幫你治好你的臉的。”江行止道。
楚秀搖搖頭,“郎中說我的臉沒救了的話,你不是也聽到了嗎?我都不抱希望了,算了。”
大概是說到了楚秀的痛處,所以她不再像之前那么嘰嘰喳喳的,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其實江行止挺內疚的,自己真的是無心的。
桑梔每次給自己針灸之后,他都渾身舒暢,仿佛能夠感受到血液流淌的順暢多了,她的針灸之術還是很厲害的,可惜她不會看病,不然也許能夠幫的上楚秀的。
拿著楚秀給的三兩銀子,明明是屬于自己的,可是江行止卻覺得有些燙手。
第二天,他去找桑梔給自己針灸的時候,心情是很忐忑的。
本來就想著帶點兒什么東西過去,不過桑梔那里吃的喝的都不缺,倒是好像沒有太多小娃兒玩的東西,其實是他沒看到而已,桑梔的玩具鋪子生意那么火,會缺了自己兒子玩的東西嗎?
只是這次出來的時候嫌麻煩,沒有帶而已。
但失去記憶的江行止不知道啊,他覺得給小家伙買點兒玩的東西剛剛好,如果桑梔要拒絕的話,就說是給孩子的。
路過小攤的時候,江行止看到了一只桃花簪子,不是什么貴的東西,但是他卻覺得很適合一個人。
小攤主看江行止端詳了很久,便主動的搭話,“公子,您是要給娘子買嗎?瞧上哪個了,我給您便宜一些。”
順著江行止的目光,小攤主鎖定了那根桃花簪子,“公子,您的眼光可真好,這只簪子真是壓箱底的寶貝,您看看這做工,您看看這花瓣做的,二百文錢,這樣吧,我看您這么疼愛娘子的份上,就一百五十文錢好了,怎么樣?”
價錢還真的是不貴,其實就算小攤主不說,江行止也覺得這根簪子真的好看,無關乎它的價錢,只是覺得很適合罷了。
“算了,我還是不買了吧。”
“別啊,您是覺得貴了嗎?一百三十文,真的不能再少了,公子,能夠看上是緣分啊,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別看我這里是小攤子,可我不瞞您,我的生意好著呢,待會兒人多了,我這兒就被搶空了,您后悔了想買都買不到了,這是最后一只……”
其實小攤主后面說了什么,江行止完全沒有聽進去,而是他說了“緣分”兩個字,他就心動了。
“買吧?買了吧,好,買了,買了!”小攤主一代弄點的試探著江行止的意思,根據他的表情,一點點的確定了下來。
然后,他就把簪子強行的塞給了江行止,而江行止也付了錢。
不過買是買了,他卻不知道要怎么送,就把簪子塞進了懷里,手里只拿著給小江衍買的撥浪鼓和小布偶去了楊樹胡同。
江行止敲了好半天的門還沒人開,昨天就沒見到桑梔,今天又沒人開門,他頓時就擔心起來了,莫不是里面出了什么事兒?
就在他準備翻墻而進的時候,院子里總算是傳來了腳步聲,還有那個兇巴巴的丫頭的聲音,“別敲了,來了。”
門打開后,江行止看見云翎的臉色很不好,猜想著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兒了。
“怎么了?你家夫人出了什么事兒?”
云翎白了他一眼,“我說這位公子,您就不能盼著點兒我家夫人好嗎?她已經夠可憐的了,剛生了孩子就要這么折騰……”
江行止被懟的不知道說什么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云翎對他真的是一肚子的抱怨,不過她也知道要適可而止,不然等到主子恢復記憶了,萬一記仇了可咋辦啊?
她不就要倒霉了。
“我家夫人沒什么事兒,有事兒也跟你沒關系,進去吧,我家夫人在里頭等著你呢。”
江行止小心翼翼的撩開門簾,入目的就是桑梔哄著小江衍,看著她的笑容,好像自己真的想多了似的,但是云翎丫頭最后的那句話,又讓他肯定,不是自己想多了。
桑梔應該就是遇到了什么麻煩的事兒,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你來了!”桑梔看著他笑著打招呼。
“嗯!”不過是一日未見,江行止就有點具足無措了,因為緊張,手里的撥浪鼓被晃了一下,發出了響聲,小江衍的腦袋就轉了過去,看著聲音的來源。
桑梔看到他手里的玩具,“是給臭小子的嗎?”
“額,嗯!”江行道。
本以為桑梔會拒絕呢,可是桑梔卻很主動的接受了,真是的,桑梔為什么要拒絕呢?
當爹的給兒子買的玩具,她有什么理由拒絕呢。
“你真是太客氣了,我就收下了。”
“好啊。”
她收下了,江行止就覺得很開心。
放下玩具后,他的手就抹上了胸口的位置,但很快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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