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現在徹底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了,而更可氣的是,在陸小溪走出門口的時候,還回頭看了自己一眼,那個眼神實在是太過挑釁了。
包氏一連受了兩次這種窩囊氣了,她明知道是被冤枉的,也知道是誰在故意而為之,可是她說出來,偏偏沒人信她。
“陸小溪,我跟你拼了。”
說著包氏就重新沖鍋里舀了一瓢滾開的熱水,準備潑到陸小溪的身上,陸小溪一直在留意著她這邊的動靜,看到這種情況,趕忙往林子堂的懷里一躲,大喊道:“表哥,救我。”
她這么一抱,讓林子堂就沒辦法躲開了,剎那間,一瓢熱水就倒在了林子堂的后背上,陸小溪的手只是一小片,可林子堂的整個后背都被燙了。
頓時一陣殺豬般的嚎叫就響了起來,包氏傻了,林婆子也懵了,她要燙的人是陸小溪,怎么就燙到自己兒子了。
“兒子,兒子……”她驚呼著撲了上去,不過看到林子堂那憤恨的眼神,包氏嚇得退后了兩步,然后又想著要上前,但再度被林子堂給呵斥了回來。
“別碰我。”林子堂疼的齜牙咧嘴。
林婆子也反應過來,一巴掌就呼在了包氏的臉上,“混賬東西,你怎么能夠下這么重的毒手,你個毒婦,早知道你這么歹毒,我就不該讓你回來。”
陸小溪被燙傷了,寶貝孫子也傷了,瞧著就挺重的,關鍵是林婆子看著就疼,她真的后悔了,就不該讓包氏回來。
包氏捂著被打的生疼的臉頰,可是她卻覺察不到疼了,因為此刻她的兒子正在遭受著百倍千倍的疼,她這個當娘的,心里更疼。
“舅母,你瘋了嗎?你對我下手也就算了,表哥是你的兒子,你怎么也能下這么重的手啊?”陸小溪道。
包氏這才想起陸小溪來,她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娘,兒子,不是我,是她,她朝著我笑,她跟我笑來著,她在挑釁我,我這才……”
“舅母,你莫不是看錯了吧?我哪里沖著你笑了,我的手都被你燙成這樣了,我疼的一直在哭,哪里還笑得出來啊。”
這會兒沒人會相信包氏的話了,就連她的兒子,已經被燙的疼暈了過去,他的后背連著水泡的皮,這會兒已經開始往外滲血了,看著有點可怕。
不過這些,跟前世她遭受的比起來,還不夠,她被打的血肉模糊,她還記得那個孩子從自己的體內流走的時候,自己流了很多很多的血,這些遠遠還不夠。
這才是個開始,前世她有一次跑出去了,碰到了村里的人,她向他們求救,可是包氏卻說自己瘋了,的確當時自己穿的破破爛爛,衣不蔽體,看起來就像是個瘋子。
瘋子?
這回也讓包氏嘗嘗,明明沒有瘋,卻被所有人當成瘋子的感受。
“對,我看她就是瘋了,連自己的兒子都下得去手。”
“外婆,表哥的情況有些嚴重啊,我還是去請郎中吧。”陸小溪道。
林婆子實在是不想搭理包氏,而能用的人也只有陸小溪了,“那你早去早回。”
說是早去早回,可是過了兩個時辰,陸小溪才回來,她故意舍近求遠,去找一個離這里很遠的郎中,錯過了林子堂最佳的救治時間。
就算林婆子問起,為什么回來的這么晚,陸小溪也想好了說辭,她在這里人生地不熟,走了不少的冤枉路,這個理由足夠了。
可事實上,林婆子根本連問都沒問,一聽郎中說孫子的情況嚴重,林婆子就只顧著罵包氏了。
而陸小溪卻提醒了下林婆子,“外婆,舅母這樣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瘋病啊,郎中都來了,就讓他給看看吧。”
不看不要緊,一看果真包氏瘋了。
陸小溪自己就是個郎中,隨便的在她的飯菜里動下手腳,讓她的情緒急躁,而那些藥又使得她的脈象跟瘋了的人一樣,郎中一看就認定了她是瘋了。
包氏大喊著:“我沒瘋。”
可是瘋子怎么會說自己瘋了呢?酒醉的人還不說自己醉了呢。
郎中開了藥,不過陸小溪說身上的錢只夠給林子堂買藥的,至于包氏就愛莫能助了。
林婆子這會會兒恨不得打死包氏,哪里還管她的死活啊,兩個人合力把包氏關在了柴房里頭,這里曾經是陸小溪呆了很久的地方。
陸小溪看到熟悉的地方,換成了別人,抬頭望了望天,報應啊。
林子堂醒來后,就一直喊疼,整個后背都是大血泡,能不疼嗎?
半夜就發了高燒,而林婆子不知道的是,陸小溪偷偷的把藥里止疼的藥都換掉了,所以林子堂就算燒的迷迷糊糊的也會被疼醒。
自己前世的疼,她也要讓這個渣男嘗一嘗。
林婆子年紀大了,撐不住,陸小溪就提出主動照顧林子堂,其實林子堂沒什么好照顧的,他迷迷糊糊的,時不時喊喊疼。
陸小溪這會兒不用理他,他就已經痛不欲生了。
而柴房里的包氏,嗓子都喊啞了,可是已經睡著的林婆子,哪里還聽得見呢。
包氏一下午沒喝水,沒吃東西,這會兒也筋疲力盡了,最重要的是,她還擔心著自己兒子的情況,之前郎中說了很嚴重。
她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以為是林婆子呢,“娘,我沒瘋,我真的沒瘋,都是陸小溪,她是回來找我們報仇的,娘,你相信我啊。”
陸小溪站在門口,從門縫里看過去,屋子里漆黑一片,但是她知道包是就在門口,跟她的距離很近,只是隔了一道門而已。
“舅母,你是真的瘋了,怎么滿嘴說胡話啊,我回來是為了跟外婆相認的,我報什么仇,我有什么仇可報的?”
“是你?”包氏吃了一驚,“娘呢,我要見娘,娘,你聽我說啊,我說的是真的,這個陸小溪沒安好心的。”
陸小溪冷笑了一聲,“舅母,你又在說胡話了,我怎么沒安好心呢,你傷了我,還偷我的銀子,就算這樣,我還是以德報怨,表哥重傷,藥費和診金都是我出的呢,就連給您看病的錢,也是我出的,我這還沒有安好心嗎?”
包氏搖著頭,步步后退,“陸小溪,你太狠了,你絕對不是回來認親的。”
“那我是來干什么的?報仇嗎?舅母倒是說說,我們之間有什么仇啊?”
包氏搖頭,死也不能承認,“不,我不要跟你說話,子堂呢,子堂怎么樣了?你到底把我的兒子怎么樣了?”
“這句話不該您問我啊,是您用開水燙傷了的表哥,您卻來質問我,舅母,要論狠心,沒人比你狠啊。”
陸小溪故意的說道:“表哥那身傷啊,你真是沒看見,整個后背都跟血葫蘆似的,沒有一塊好皮了,那么大的水泡了,跟衣服粘在一起,現在還疼的直冒冷汗呢,也不知道郎中開的藥怎么回事,表哥吃了還疼。”
“陸小溪,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干了什么啊?舅母,一切不都是您干的嗎?您是真的瘋了,才會做出這些事兒來的。”
包氏一下又一下的砸門,“你讓我出去,我要看看子堂,你個死丫頭,你害我,你故意害我的。”
然而,她的這些話,并沒有人聽見,屋子里的林婆子睡的鼾聲四起。
后半夜,包氏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嗓子發不出一點兒聲音來,就躺在地上,跟要死了差不多。
天亮的時候,林婆子起來了,看到陸小溪寸步不離的守著林子堂,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了似的。
“好孩子,你去睡會兒吧。”
陸小溪搖頭,她是掐著時間醒的,其實她后半夜用棉花塞住了耳朵,也睡了兩個時辰。
“外婆,表哥這樣,我哪有心情睡覺啊,唉……舅母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瘋了呢?”陸小溪惋惜的說道。
林婆子搖搖頭的,她也沒想到的事兒啊。
可是郎中說的話還能有假?
“她怎么樣了?”
這個她,陸小溪知道問的是誰。
“昨天半夜我去看她,想給她點兒吃的喝的,可是她一直跟我說,我是來報仇的,外婆,她是不是又在說瘋話了,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我怎么會報仇呢?”
林婆子一聽,臉色大變,當機立斷的說道:“她定是在說瘋話了,小溪啊,你不要理她,一家子人,哪有什么仇啊的。”
林婆子現在怕的是,包氏嘴巴沒把門的,把婉玉的死因說出來,要是讓這丫頭知道了,還不得鬧翻了天啊。
她連這個都說了,看來是真的瘋了,畢竟害死婉玉,也有她一份的,不瘋是不會亂說的。
“嗯,我也覺得,外婆對我這么好,我報恩還來不及呢,怎么會報仇呢,舅母真可憐。”
“小溪啊,你這丫頭就是太善良了,她那么對你,你還想著她,外婆沒有白疼你,行了,我去看看你舅母,等我回來你再去睡吧。”
陸小溪乖順的點頭,“好。”
林婆子走后,陸小溪看了眼床上仍然昏迷的林子堂,恨不得一刀結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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