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大家都吃得很高興，趙芳和蘇來娣兩個哪里下過館子，蘇來娣還好點，經常去食堂幫廚，怎么樣也虧不了太多的嘴，只是吃不到這么多好吃的而已。

趙芳就不一樣了，到了鄉下哪里能吃啥好的，連肉都是一年吃一回。

這頓飯拉近了趙芳和蘇來娣的關系，曲長歌想雖說自己和趙芳關系好，可蘇來娣畢竟是外人，晚上還要和趙芳一個床上睡覺，不將兩人的關系拉近還真是不那么方便。

幾人吃了飯，坐上公交車回了趙家，好在這回公交車上沒有再碰到什么小偷啥的。

到了家里，趙況來開的門，蘇來娣趕忙喊了趙況一聲姐夫，趙況也跟她打了一聲招呼。

趙況看到幾人紅光滿面，手里還提著大包小包的，趕忙幫忙接了過來，還笑著打趣道：“聽說你今天立了功了？”

曲長歌知道是說她抓小偷的事情，就笑著說道：“小意思啦！”

趙芳可就剎不住車了：“二哥，我沒想到二嫂這么厲害呢，一拳一個，一腳也一個，十幾個動作過去，那些小偷就全趴地上了。二哥二哥，你厲害一些，還是我二嫂厲害一些？”

趙況對這個問題早就認識清楚了，一點都不含糊地說道：“在這方面，你二嫂可是我師父呢。”

趙芳一聽，不理自家二哥了，轉身開始拍起曲長歌的馬屁來：“二嫂二嫂，你也教教我，趕明兒我要在外面碰到什么小偷流氓的，都沒問題！”

突然，趙芳覺得自己腦瓜子上挨了一下，轉頭一看卻是楊秀娥怒目圓睜地看著她：“一個姑娘家，整日地想碰到什么小偷流氓的，像什么話！”

趙芳忙笑嘻嘻地對楊秀娥說道：“媽，你可不知道我二嫂就是個女俠呢，太威風了！”

楊秀娥聽了，馬上關懷地問曲長歌：“怎么啦？是在車上遇到小偷了？”

趙況也剛剛進門，楊秀娥還不知道曲長歌的豐功偉績。

曲長歌還沒開口，趙芳已經噼里啪啦把事情的經過都跟楊秀娥說了一遍。

因為接到蘇來娣之后都沒說這事兒，蘇來娣聽了也很是緊張，聽到都讓曲長歌制服了，才覺得自己是跟長歌姐分開的時間久了，不記得長歌姐的厲害了。

楊秀娥有些驚奇地看向曲長歌，她沒想到自家小兒媳婦這么厲害。

曲長歌笑著說道：“媽，您可別這么看著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可沒那么厲害。”

妞妞卻在這個時候說道：“奶奶，我媽可厲害了！”

曲長歌哭笑不得，這娃啥都說。

蘇來娣忙喊了一聲：“楊伯娘好！”

楊秀娥笑著回道：“哎，來娣來了，好像是長高了哦！”

大寶和小娜聽到妞妞說話，也從屋里跑了出來，嘴里還喊著：“椿樹、妞妞，你們回來啦！”

曲長歌趕忙從大包小包里掏出了給兩個小家伙買的零食啥的，遞給了椿樹和妞妞。

椿樹和妞妞趕忙將兩個包包里的東西遞給了大寶和小娜，大寶和小娜兩個看著手里的網兜子，好多好吃的東西哦！

“謝謝椿樹！謝謝妞妞！”大寶和小娜也很是高興。

這時候的孩子哪里能有那么多的零嘴吃，雖說是要過年了，往年沒有二叔一家子的時候，他們可沒有這么多吃的。

正說著呢，院子大門又被敲響了，這次居然是趙東升、趙崢和黃福玉一起回來了。

眾人又一通互相招呼，楊秀娥有些詫異地問道：“今天怎么就回來了？”

趙東升笑著說道：“不是說好了去照全家福么？”

“哎呀，我把這事兒給忘記了，真是的，那我去換身衣服。阿玉，給大寶和小娜也換身衣服。”楊秀娥一聽照全家福的事情就趕緊去換衣服了。

黃福玉也趕緊拉著大寶和小娜去換衣服了，正好年前的時候給兩個小的做了新衣服，本來是準備過年的時候再換的，現在照相自然是要換上的。

只有趙東升覺得有些麻煩，他不能理解女人們照個相為啥這么麻煩。

曲長歌對趙芳說道：“芳芳，你和來娣也去換身衣服，就換今天買的新衣服。”

趙芳一聽，高興地答應了一聲就去拉蘇來娣。

蘇來娣卻是有些躊躇地說道：“姐，這照全家福，我，我就不去了吧！”

沒想到這句話卻是讓趙東升聽見了，瞪著牛眼睛說道：“去，怎么能不去呢！”

蘇來娣這一輩子還沒照過一張照片，其實內心深處還是很向往的，只是人家一家子照全家福，自己去算什么。

曲長歌說道：“我們可不止照全部的全家福，還有小家的全家福，你就別扭捏了，咱們一起去，可以一起照一張，還可以分開照啊！”

趙芳一拉蘇來娣：“哎呀，你就聽我爸和我二嫂的吧！”

她這手勁兒可是比蘇來娣大多了，直接將人扯回了自己的房間。

忙亂了一陣子，趙家眾人總算是把自己都打扮停當了，當然除了趙東升一個人，他才不屑于這樣捯飭呢。

一家人齊齊整整地往附近的照相館走去，一路上遇到一個廠子的熟人都跟他們打招呼，問起去哪里的時候，一家人高高興興地說照全家福。

“可不是么，好不容易一家團圓呢！”

“是啊，難得姑娘也回來探親了！”

“一家子人還真不少！”

遇到的熟人門一個個笑著回應。

這次趙家人可照了不少照片，不光有大合影，還有分開的小合影，就是蘇來娣都讓曲長歌拉著照了一張單人照片。

最后還給四個小朋友照了一張合影，中間是兩個大男孩，兩個小小姑娘在兩邊。

大寶還直接將胳膊搭在了椿樹的肩膀上，神氣活現極了，椿樹讓大寶的胳膊給勒得夠嗆，又不好意思說，一臉糾結。

而妞妞和小娜都緊緊地抱住自家哥哥的胳膊，神情有些緊張。

攝影師也讓這四個小朋友的樣子給逗樂了，一個忍不住多照了一張。

曲長歌覺得很好，這樣有意思的照片其實應該多照幾張。

照完照片，趙況干脆每張照片都洗了四張，還做了加急，順道把錢都付了。

等楊秀娥想起來的時候，趙況都把取相片的條都拿到手里了，還勸他媽：“媽，這點子錢還用您老人家出馬，也算是我們這么長時間回來一趟給您和爸的孝敬吧！”

“你們也不容易，手里有錢還是要多存一些，你們這就有兩個了，說不得以后還有孩子呢，總之家里有余錢，心里也不慌。”楊秀娥忍不住嘮叨了一句。

趙況想起放在秘境里的那幾萬塊錢，這幾塊錢他還真的不算在乎，再說都是為了自己至親的人，花這些錢，他心甘情愿。

晚飯的時候，就趙芳那個愛顯擺的把曲長歌今天公交車擒賊的戲碼好好演繹了一番，聽得大家伙一愣一愣的，趙況覺得這丫頭有說評書的天分。

趙東升特別高興：“好，長歌，你還真是有你老爸的風采，他就是個嫉惡如仇的人，原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巴拉巴拉……”

此處省略一萬字。

趙況這下明白了，原來趙芳的天分是從這里遺傳來的。

總的來說，這天晚上的晚飯又是熱鬧非凡。

只是有一點不好，大寶知道二嬸這么厲害，立馬抱著二嬸的大腿不放，嚷嚷著讓二嬸也要教他抓賊的本事，逗得大家笑個不停。

吃完飯，女眷們都擠到廚房里幫忙收拾洗碗。

趙芳看出來蘇來娣的不一樣了，真是自己自愧不如，原來她還覺得自己經過農村生活的幾年磨煉已經非常不錯了，可如今和蘇來娣一對比，不知道差了多遠。

蘇來娣簡直是眼眨眉毛動，人家要什么，第一時間總是她能遞到人家手里，而大家沒看到的地方，她總是能很快就把東西整理好。

到了晚上上床睡覺，趙芳就忍不住討教蘇來娣起來：“來娣啊，你這年紀比我小這么多，怎么誰要干什么都能知道呢？”

蘇來娣苦笑了一下，想了想說道：“芳芳姐，這可能是我媽給打出來的。她從小就嫌棄我是個女孩子，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她在廚房里做活，要是一個沒弄好就是一頓打。從那往后我就自己長教訓，她做事我都留意看，天長日久的我也看出一些門道來，她做什么事，下一步需要什么，我就都摸索出來了。到了現在，我還是習慣性地觀察我身邊的人，他們想做什么，下一步需要什么大概齊都能摸出來。”

趙芳沒想到這么個問題，牽扯出來的卻是這么悲傷的事情，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不是揭了人家的傷疤么。

蘇來娣一看趙芳的臉色就知道趙芳內疚了，她笑著說道：“芳芳姐，沒事的，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要不是有長歌姐也沒有今天的蘇來娣，所以為了長歌姐，我也會好好地活下去，活得比誰都要堅強。”

趙芳握住蘇來娣的手：“這么一比較，我覺得我就是生在福窩里了。來娣，你比我堅強，比我懂事多了。”

蘇來娣說道：“芳芳姐，是的，你比我命好，我不希望我這樣的苦再有人會吃。反正以后如果我生了女孩子，我就不會這樣對待她，我一定要她過得跟芳芳姐一樣，大家都寵著長大。”

趙芳笑了起來：“沒羞沒臊，這么點大就說生娃娃了。”

蘇來娣說道：“那芳芳姐是不是有了對象啊？如果有了對象，那就離結婚生娃娃不遠了。”

趙芳一聽羞紅了臉，兩只手在蘇來娣的腰間呵癢癢，兩人笑作一團。

曲長歌和趙況兩個耳力比一般人好很多，雖說跟趙芳的房間隔了點距離，可還是能聽到他們房間里笑聲不斷。

“真沒想到芳芳和來娣兩個人會這么好！”曲長歌忍不住感嘆。

趙況說道：“有來娣在，你放心好了，只有來娣給芳芳啟發的。”

曲長歌說道：“這倒是，芳芳這幾年也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不過跟來娣比起來還是差很遠。這不是年齡問題，經歷的事情多，才成長得快……”

她說到這里，突然停住了，眉頭一皺：“不對，有人在咱們院子后墻那嘀咕什么。”

因為他們這院子是整個院子最后的部分，所以那后墻后面就是一個小巷子，很背，沒什么人從那邊過，所以有人在后墻那說話時很不尋常的事情。

趙況凝神聽了聽，還真是這么回事，后墻那不止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趙況對椿樹說道：“椿樹，你在屋里看著妹妹，我和媽媽兩個出去一趟。”

椿樹乖巧地點頭：“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去吧！妹妹我會看好的，而且妹妹也很聽話。”

妞妞一聽，連忙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妞妞很聽話的。”

曲長歌讓自家這個愛現寶的娃娃給打敗了，笑得前仰后合地說道：“妞妞是只要能逮到機會就要好好夸夸自己。”

趙況說道：“臉皮厚一些比較不容易吃虧。”

“這話說得對，哎，不說了，他們這人好像又增多了。”曲長歌忍不住對趙況說道。

趙況將食指放到了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點聲，別驚動咱們家里人了。”

曲長歌知道，這幾個人也不是自己兩個人的對手，還是不要驚動家里人就把這些隱患給處理了就是了。

兩人輕手輕腳地出去，這時候挺冷的，家里人都各回各屋了，院子里空蕩蕩的，連院子里的燈都滅了，非常適合他們出動。

走到墻根底下，曲長歌和趙況兩個一個縱身躍上了后院兩米多的墻上。

巷子里雖是沒有路燈，可曲長歌和趙況的視力非常人所及，而且從墻上往下看就更清楚了，幾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在那小聲交頭接耳的。

“咱們還要等到啥時候？”

“起碼等到這家人都睡了吧！”

“可是好冷啊，我腳都要長凍瘡了！”

“那你就輕輕跺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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