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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二姑家拜年很順利，一人兜里給揣了一把瓜子，兩塊糖，二姑還一人給了一毛錢壓歲錢，連那兩個沒出息拉肚子沒起來的孩子和小四也都給了。

除了二姑的婆婆斜著眼睛看他們，二姑家的幾個小孩都圍著他們叫哥哥姐姐妹妹的。

等到小姑家的那兩個也來拜了年，一幫小孩在林苗和林景和的帶領下先去小姑家。

林桂蘭可沒那么大方了，給幾個小孩一人一把瓜子一塊糖，又給了幾個孩子一人二分錢，林影瞅瞅這二分錢自我安慰：二分錢爸在食堂吃飯還能打一碗湯呢，不少了。

林桂蘭給完東西嫌他們人多鬧哄，手一揮把他們打發走了，“走吧走吧都去你們三舅家吧，在那玩一天，吃了晌午飯下午再回來，讓你們吵得我頭都疼了。”

等到回到家，王慧妍早準備好了瓜子和糖，還有一點秋天和毅峰他們上山采的榛子。

王慧妍是一個孩子給了兩毛錢，小三已經好多了，在炕上和二姑小姑家幾個小的玩，偷摸和林影咬耳朵：“咱們家不合適，媽給出去了這么多，我才收了一毛錢。”

林影笑瞇瞇的摸摸推開他的頭，“娘親舅大你懂不懂？”

其實她能猜出來，二姑對他們家一直不錯，他們家六個孩子甚至連半歲的小四都得了一毛錢，二姑家有四個孩子，也一人給一毛的話還少二毛錢呢。

還有小姑家，不管小姑為人怎么樣，大苗姐上班的事上她還是出了不少力的。

王慧妍此刻正在廚房，一早上她就把要做的菜準備出來了，二姑夫家的幾個兄弟都不在本地，小姑和她幾個妯娌處得都不好，所以初一這天怕是孩子們來拜完年就不會走。

林苗幫著她做飯，鑒于昨天孩子們吃的過油而拉肚子，天年她沒想多放肉，一來明天兩個妹妹家還要來走娘家，二來就那點肉還是要細水長流慢慢地吃。

不過她比這年代的人都大方，又會調著花樣做菜，幾個孩子吃得高興，都喊著明天還來。

“行，明天讓你們爸媽領著再來，三舅母還給做好吃的。”王慧妍滿口答應著，“明天你三舅正好不用值班，回去和你爸說，你三舅要和他們喝點呢。”

果然初二熱鬧了一天，王慧妍也累了一天，幸好有林苗幫忙，到了晚上還是有些腰酸背痛。

“媳婦，這幾天辛苦你了，特別是今天，累了一整天，來來，我給你捏捏肩膀。”林賢亮看她一只手在脖子上捏來捏去的，趕緊很有眼力見的過去討好媳婦。

王慧妍放下手笑道：“行，那你用點勁。”

其實她也沒那么疼，只是她以前的朋友都說男人要慢慢調教……

過了正月十五，林大姑家的幾個孩子背著破行李卷來了。

大山過年二十歲，三山也十五了，都是瘦得皮包骨頭，春妮更是瘦得臉上只有一雙大眼睛，神情怯生生的，不敢抬頭看人。

林賢亮低頭和王慧妍說：“來了半個多月這還是長了點肉了，之前你沒看更嚇人……”

王慧妍給幾個孩子做了頓飯，“吃吧，吃飽了咱們去你三舅給你們租的房子看看去。”

林賢亮把村子里空的那個小房子租下來給幾個孩子住，大山去電廠干挑煤工，二山和三山都去畜牧場干雜活，春妮在家給幾個哥哥做飯。

房子之前已經打掃過了，只是土炕上只有一個破舊的不像樣的，而且還蓋不住全炕的破炕席，王慧妍解釋道：“沒買著炕席，先對付著，等有了炕席再換新的鋪上。”

大山憨聲道：“我會編炕席，等我自己編就行。”

王慧妍很驚訝，“大山手可真巧，”她這一瞬就想到了很多，“那行，等到能編的時候，你多編些，拿到縣上去賣也是一筆收入。”

大山一聽很激動，“我還會編筐，等過幾個月我去割了柳條編筐賣。”

王慧妍鼓勵道：“好啊，肯定能賣，真要是賣不出去，你們留著自己賣也行啊。”

王春妮怯怯地說：“我，我也會編，我也幫著編了賣錢。”

以前看林苗這么小的孩子整天干家務覺得可憐，可這個更可憐。王慧妍憐惜的摸摸她的頭，柔聲道：“好，我們春妮真懂事！”

小姑娘臉上露出一絲歡喜的紅暈：三舅母說話真好聽，三舅母夸我了……

大山干的是體力活，王慧妍叮囑春妮要讓他吃飽飯，給他們留了一些糧食和干菜，又拿了咸菜和大醬，怎么也要夠到他們開了錢買糧的日緊繃繃。

“要是需要什么缺什么就去跟三舅母說。”王慧妍叮囑了又叮囑，讓他們有事過去吱聲，讓春妮平時沒事去家里玩，注意安全等等。

回去的路上，林賢亮說：“大山一個月能有個十四五塊錢，那兩小的加起來也能有個十六七塊錢，以后大姐一家最起碼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這到是，要不然光指著救濟也救濟不過來啊。

年過去沒多久就開學了，李毅峰和李東山都去上學了，不過因為他們的困難，學校老師答應他們只上半天課。

剩下半天他們要忙于生計才行。

林影看他們到處減廢品，干脆給他們出主意，“去小樓里看看，有值錢的拿出來賣了得了。”反正沒人去，不如造福這幾個孩子。

李東山大一些又是農村的孩子，受他爹娘的影響對鬼神的敬畏之心就更重一些，忙攔著二人，“不行，那里太危險了，有……”

那個字還不能隨便說出口怕被人聽到。

他執拗地看著二人，大有你們不答應我就攔著你們不讓你們出去的意思。

李毅峰無奈道：“知道了，你現在可真磨嘰。”

李東山讓開道：“我要不磨嘰你能上山打老虎。”

說起這個，林影有些好奇，“你們不是會套兔子嗎？怎么不去套兔子賣啊？”

李毅峰白了她一眼，“你以為那兔子等在那里讓你套啊。”

李東山笑道：“我們也去下套了，不過這幾天一只沒套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撿走了。”

李東山去撿柴禾了，他和毅峰分開行動，等他一走，李毅峰就招呼林影：“走，咱們去看看有什么值錢的拿去賣了。”

要說無法無天，指著就是這兩個。

林影這個傻大膽跟著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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