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之后,我來到了天穹之上,去了屃騰星,然后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見到他,就此我以為我擺脫了他!”
“在來到天穹之上的這些年,我也沒少為人族出力,戰場上我來過,九天之內我也去過,然后一有閑暇的時間,我就會好好的修煉,可是,我的資質實在是太差,縱使我拼盡全力的修煉,可是進步還是甚微,若是我有道友這樣的資質,就不至于走到今天這一步了!”郝道人繼續說著,看向莫河的目光之中,又多出了羨慕、嫉妒的神色。
莫河聽著郝道人的話,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就是他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資質太差,想要追求大道,所以不得已而為之。
的確,資質悟性都太差,想要追求大道,前方困難重重,每走一步都是艱難險阻,不可能像莫河這樣順風順水。
更何況,讓一個嘗到了甜頭的人,突然間失去了這份甜頭,就好比讓一個瘸腿趕路的人,突然登上了飛舟趕路,走到半途的時候,又將他放了下去,讓他重新一瘸一拐的走路,這時候,他就會覺得趕路變得更加困難了。
郝道人這么說,看似是有那么一絲道理,有可能會讓別人對他有一絲憐憫,不過他的話落到莫河的耳中,聽起來就不是這么回事兒了。
“郝道友的意思是,就因為你的資質不好,想要追逐大道,所以就背叛了人族?”莫河聲音略微有些低沉的問道。
“這世間萬事萬物總是不公平的,像莫道友這樣天資卓絕之輩,可能不太理解如我之輩的艱辛!”郝道人聞言,目光看著莫河,語氣之中似乎帶上了一種不忿。
“哦,道友這種說法,還真是怨天尤人啊!”莫河說道。
“修行之始,資質固然是重要,但只要跨過了入道這一關,之后的修煉,單單的資質差,并非沒有辦法彌補吧?”
“修為不斷的增長,潛移默化之下,道友的資質哪怕是一塊頑石,也都應該稍微改善了一些吧,況且純陽三災之后,蛻凡位仙,道友的修行資質,應該增長了一大截才對?恐怕限制道友的,是道友的悟性和心性!”
“悟性不足,好好研讀道經,多多歷練,加上些許人的指點,雖然可能進步慢一些,但同樣應該能夠有所悟,可心性不足,一味沉浸在自身缺陷之中,想著依靠外力提升,這才是你止步不前的原因!”
“你這一路走來,比起太多的仙人走得太過輕松了,所以失去了外力對你的輔助,你自己根本不想往前走,與其說是你資質不足,所以無奈背叛,不如大大方方一些,直接說你是想不勞而獲,受不了求道之苦,卻想享受得道之益!”
莫河言語沒有絲毫的客氣,直接就將郝道人對于自己的那種推脫給揭穿了。
每一個散修出身的修煉者,其實都不容易,他們經常居無定所,四處的找尋機緣,每一枚玉錢,可能都要精打細算,每一分收獲,都無比的珍視,即便如此,散修之中能夠出頭的人,依舊只有那么些。
莫河見過很多的散修,他們對于自己的資質,可能也會有一些抱怨,但是抱怨過后,卻沒有多少散修,放棄對大道的追逐,對成仙的渴望。
一切困難終究要自己克服,靠不了任何人,甚至也不敢奢求會有太多的機緣,但其中一部分具有大毅力的人,給他們稍許的緣法,他們就能夠脫穎而出。
和他們相比,郝道人在心性上的問題,立刻就凸顯出來了,兩者之間高下立判。
嘗過甜頭之后,恢復到龜爬速度的修煉,這種心理落差感,的確很難接受,但對于一位仙人來說,他的心性足以讓他承受住這種落差,郝道人在這方面很不合格。
聽完莫河的一番話,郝道人臉色開始變得一陣青一陣紫,心態的起伏非常的大,似乎是被說中了內心深處不愿意面對的東西,道心快要面臨徹底的崩潰了。
大約幾個呼吸的時間之后,郝道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開始恢復平靜,望著莫河繼續說道。
“莫道友,你的這一番話,不得不說有些道理,不過,你要比我幸運的多,你有資質,有機緣,有那么多人族高手對你的看重,一路走來順風順水,你如今的年紀不過百歲,就已經取得了如此成就,自然會看不起我了!”
“如果你有和我一樣的經歷,體會過那種求而不得的感覺,領略過苦苦掙扎的痛苦,可能你會稍微體會一些我的心情吧。”
“還有背叛之說,其實也不必太過狹隘。這天地間萬物眾生,從誕生至今,一直就在接連不斷的交戰,各族之間的戰爭,打的實在是太久了,我等修行的目的,是追逐那冥冥之中的大道,為了追求大道,總會有些得失的。”
“不管是人族還是靈族,或者是妖族和龍族,都是這名蕓蕓眾生之中的一員,各族有各族的優點,為何不能和平相處,安心修行!”
“莫道友,我……!”
被莫河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的實際行徑,郝道人重新恢復平靜后,就仿佛徹底的放開了自己,對著莫河噼里啪啦的就說了一大堆,來反駁莫河剛才所說的話。
從他話里的意思,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求道者,甚至對于背叛人族的行為,也成了他對大道執著追求的體現。
接下來還發表了一大堆呼吁眾生平等的言論,讓莫河在一旁聽的,感覺有些好笑,同時又有些惡心。
眾生平等,對天地來說的確如此,但對于每一個生靈自己來說,恐怕就只能說說而已了。
就好比崛起之前的人族,面對當時強大的三族的欺壓,怎么沒有三族的高手把人族放在平等的行列?
直到人族先賢一路披荊斬棘,帶領著人族崛起,讓人族的實力不斷的增強,有了可以和三族對抗的資格,這時候,他們才會正視人族。
平等,終究是建立在彼此力量相當的前提下的,想要讓別人正視你,那你就要有被別人正視的能力和資格。
郝道人的這一番話,根本是一番詭辯,雖然邏輯還算清晰,但也沒有什么值得聽的內容,他的這一番話,與其說是說給莫河聽的,倒不如說他是告訴自己,或者是在欺騙自己,給已經被挖開的心靈缺口之中,填充進一些讓自己心安理得一些的內容。
這番言語說到最后,甚至都稱不上是跪辯了,只能說得上是狡辯。
不過莫河并沒有打斷他的言語,只是重新操縱著那面小旗,讓其在自己的掌心中不斷旋轉,釋放出灰暗的星辰之力,分出心神揣摩著其中奧妙。
經過對比兩顆大星的星辰之力,莫河對于這種特殊的星辰之力,其實已經差不多搞明白了一些,同時對于如何加強自己的星光神水神通,也大致的有了一些感悟。
莫河覺得,自己并不一定需要采集每一顆大星獨有的那種星辰之力,重要的是這些特殊的星辰之力,其中所蘊含的那種意境。
或者更加準確的來說,莫河需要的,是能夠將這種意境,融入到星辰之力中的方法,畢竟,莫河需要的是提升星光神水的威力,而不是掌握某種特殊的星辰之力。
郝道人現在就好像是化身成了鄭愁,一下子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的話,越說到后面,他的聲音越高,情緒越激昂,就好像已經被自己所說的話感染了一樣。
一直等到他將所有的話說完,莫河這才輕飄飄的回了一句。
“郝道友話應該說完了吧,還有沒有什么需要補充的?”
郝道人聞言,看著眼前的莫河,雙眼瞪得老大,不過很快,表情又重新恢復如初,還稍微嘆息了一聲。
“哎,像莫道友這樣天資卓絕之輩,真的很難體會我所說之事!”
莫河現在已經看完了對方的表演,感覺,還挺精彩的,就是有些惡心。
“郝道友還有什么有價值的消息要告訴我嗎?比如說雷厲的消息!”莫河開口問道。
郝道人搖了搖頭,“莫道友,我覺得你可以想想我剛才所說,如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突然停頓住了,因為他已經看到,莫河手中取出了玄元葫蘆,并且將葫蘆口對準了他。
“郝道友并不是很想配合,而我想知道的東西,其實也沒有那么多,既然如此,道友也別再說這些詭辯之言了,聽著的確有些惡心!”莫河話音一落,又重新將郝道人收入了玄元葫蘆之中。
拿著手中的玄元葫蘆,莫河已經決定了,自己要去一趟鎮靈星,將手中的這個俘虜交出去,不過在交出去之前,先要通知一下屃騰星的席應。
鎮靈星作為一顆主星,也是有遨星閣的,想要傳遞消息還算方便。相信席應收到消息之后,如果對這件事情看重,那他絕對不介意親自跑一趟。
以金仙強者的實力,很快就能到達,到時候,莫河將人交出去,后面就沒有自己的事了,要是從郝道人身上,得到一些和自己有關的消息,相信席應和仙庭一方,也會照顧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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