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夫人這是怎么了?”夏晚柔按住想要上前的青婭,站在距離黎朱氏四五步遠的地方。
這個姿態,落在別人眼里,就成了倨傲疏離,很符合她現在瑯王妃的身份和形象。
黎朱氏果然停止了對另外幾位婦人的呵斥,臉色變得平和,轉身看向夏晚柔說道:“這位小夫人,不是什么要緊的大事,只是狗仗人勢罷了。”
她這句狗仗人勢一出來,那幾位夫人立馬就炸了,開口又要大罵黎朱氏。
宋致掃了一眼幾人,在她們開口之前,冷聲說道:“這是我們瑯王妃!”
原來她就是最近臨安城討論得沸沸揚揚的瑯王妃!
幾位夫人果然將要說出口的話憋了回去,看向夏晚柔的眼神里面帶著震驚和驚艷。
黎朱氏和她們幾人一樣,臉上充滿了震驚。
“原來是王妃娘娘。”她福了福,柔聲說道,“是妾身眼拙,不識得貴人。”
她的目光完全落在夏晚柔身上,開口夸贊道:“王妃娘娘身材真好,臉蛋也漂亮極了,妾身活了這么多年,您是我見過第二個這般好看的人。”
她是故意的,夏晚柔一眼就看了出來。
黎朱氏這般說,正常人一般就會開口追問第一個這般好看的人是誰。
可夏晚柔偏偏不如她的愿,依舊疏離的笑了笑,說道:“是么,您謬贊了。”
她說完,故意扭頭看向宋致。
宋致介紹說道:“這位是御史大人的夫人,黎朱氏。”
“黎夫人好。”夏晚柔這才對著黎朱氏點了點頭。
黎朱氏見她這個反應,心里是徹底沒有懷疑夏晚柔已經查到她了。她很滿意自己計謀的隱秘,也有一種無人匹敵的失望。
最終,她笑了笑說道:“妾身與她們幾個,見面了總是要斗斗嘴的,攪了王妃娘娘的雅局,是妾身不對。妾身家里有一只玉簪,不算貴重,卻十分標志,只有王妃娘娘配得上,回頭妾身讓人送去王府,算是妾身的賠禮,希望王妃娘娘不要嫌棄。”
“只是拌拌嘴倒沒什么。”夏晚柔臉上的冷色稍微淡了些,“我年輕,第一次辦這樣的聚會,很怕出什么岔子。”
“王妃娘娘辦得很好。”黎朱氏說道,“娘娘年輕,可本事卻不差,難怪您能成為王妃娘娘了。”
她對夏晚柔很熱情,句句話都在捧著夏晚柔。
夏晚柔臉上的神色也跟著越來越熱情。
最后夏晚柔臉上絲毫疏離不剩,對黎朱氏說道:“有時間,來王府坐坐。后宅寂寞,我很喜歡你這般與我說得來話的人。”
黎朱氏高高興興誠惶誠恐的答應了下來。
夏晚柔這才毫不留戀的轉身,朝早在不遠處看著的長公主走去,心里琢磨著要如何應對長公主的盤問。
她一走,周圍看熱鬧的人立馬竊竊私語討論起剛才的交鋒來。
“看來黎朱氏是真的狠,她自梳再嫁,這么多年不曾交際,只怕是被人嘲笑,今日來,只怕就是沖著那位瑯王妃來的。”
“瑯王妃的根基太弱了,她現在站隊,以后瑯王妃有了權柄,她就成了瑯王府的紅人,這個冒險不算虧。”
“可那瑯王妃不愧是小門戶出身,看起來清雅高潔的一個好女子,竟然也是個受不住人夸捧的。”
“正式因為她小門戶出身,沒有被人這般高捧過,所以黎朱氏一捧,她就吃不消了。”
“這般說來,瑯王妃也不算什么。”
黎朱氏也在小聲同自己身邊的婆子說話:“朱嬤嬤,你注意看著,要是有人離開了,咱們也跟著離開,今天的目的達到了,沒有必要再留下去。”
朱嬤嬤是黎朱氏的奶嬤嬤,因對黎朱氏有大恩,所以被朱家賜了朱姓。
“她們都在說夫人您諂媚瑯王妃。”朱嬤嬤有些不高興。
黎朱氏道:“我本來就是來諂媚瑯王妃的。”
朱嬤嬤皺著眉頭說道:“瑯王妃若是個好的,諂媚諂媚她倒也說得過去,可偏偏她也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夫人您這般做,豈不是被她連累得為人不齒,太不劃算了。”
“這有什么不劃算的。”黎朱氏看了眼正在同長公主說話的夏晚柔,說道,“我本來早就不將別人的看法放在心上了。瑯王妃是個好哄的,對我反而更加有用。”
這樣的瑯王妃才好拿捏,能有把握拿捏的人,她接近起來會更放心一些。
不會像二十年前一樣,突然就被那條毒蛇咬了一口。
夏晚柔扭頭看到黎朱氏看著自己的這個方向,便故意對著她露出一個親近的笑容來。黎朱氏眼里閃過一絲歡喜,夏晚柔扭回頭,繼續同長公主說話,她們二人心里都對對方的表現十分滿意。
“義母不必多慮,我不過是好奇她與我婆母臨安雙姝的稱號罷了。”夏晚柔安撫長公主,說道,“她這般接近我,說不得是看在我婆母的份上,所以對我有幾分好奇。”
這話倒也說得過去。長公主暫時將自己心底的懷疑壓下。
夏晚柔又道:“之前義母說她長得普通,我還不信,今日一見,竟真的如此。我在王爺那里見過婆母的畫像,真真仙女下凡,不知黎朱氏這個第一才女,到底能有多少才華,能與我婆母那樣的天仙一起入詩?”
“臨安紙貴。”長公主有些怔忪,愣了一會兒才開口說了這么一個詞。
然后她回過神來,淡淡道:“這些陳年舊事你不要打聽了,都過了這么久了,誰能想得起來,讓人頭疼。”
這就有些意思了。
自古以來才貌傳千年,別的朝代有名的美女才女歷經朝代更迭,依然會出現在文人的筆下,為何她們大昭國的第一美女和第一才女,不過才過了二十年的功夫,就被徹底遺忘,偶爾提起,要想起她們當年的事跡,竟然會想得頭疼!
夏晚柔含笑對長公主說道:“義母說得是,不過是陳年舊事罷了。我也是對臨安雙姝這個名號有些好奇。今日見了黎朱氏,不知怎的,竟又覺得沒什么興趣了。”
“你婆母在畫像里年輕,和天仙一樣,你看了自然好奇美人年輕的事情。”長公主淡淡說道,“黎朱氏卻已經老成了一個諂媚的婦人,你見到了,自然失去了追問她過往的興趣。”
“正是呢。”夏晚柔直點頭,“由此可見,并不只是男子對美女有興趣,我們女子對美女也是有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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