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不該出現的東西。
黎朱氏將所有人的胃口都吊了起來。
夏晚柔卻沒有如她所愿繼續追問,而是一臉失望的說道:“這樣啊,那算了吧。”
人世間有兩不忍,一不忍見明珠蒙塵,而不忍見美人失望。
所有下人都用責備的眼光看向黎朱氏。
黎朱氏再次一噎,她東西還沒有拿出來呢,怎么能就算了呢!
夏晚柔轉頭說起別的話題來:“過幾日本王妃要進宮,你說我給宮里的娘娘們表演沏茶,她們會驚嘆嗎?”
她一副認真的樣子,仿佛黎朱氏點頭,她就真的要進宮去表演沏茶了。
黎朱氏哪里敢給她這個自信,含含糊糊說道:“臣婦聽說宮里有專門沏茶的宮人,娘娘您現在身份尊貴,光是您仙子一般的姿容,足以讓宮里娘娘們驚嘆了。”
她這話,直白翻譯過來就是:你能夠靠臉,就不要再去想些別的有的沒的了。
夏晚柔心里悶笑,臉上卻是悶悶不樂:“是嗎,本王妃還挺想給她們沏茶的,不然她們怎么知道我沏茶的手藝呢!”
“酒香不怕巷子深。”黎朱氏苦口婆心,“娘娘您有這個手藝,早晚傳遍臨安城呢!”
“你說的是。”夏晚柔高興起來,“你果然比別的夫人們都有見地。”
黎朱氏:……
笑不出來。
她身心俱疲,怕夏晚柔再說出什么蠢話來要她圓,趕緊開口說道:“娘娘,臣婦有一件不情之請。”
“那就不要請了。”夏晚柔說道。
黎朱氏:……
她都不知道這是自己今天第幾次控制不住自己面部表情了。
夏晚柔抿嘴一笑,說道:“本王妃和你開玩笑呢,夫人不會生氣吧?到底是什么不情之請,說來聽聽罷!”
黎朱氏這才滿臉感激的說道:“多謝娘娘厚愛。臣婦愚鈍,娘娘您是知道的,但是別的不知曉,臣婦在花朝會當著眾人的面說要給娘娘送禮,現在送不了那件東西了,只怕被人知曉了會背地里詆毀臣婦。”
“可你不是說那件東西犯了忌諱?又不能送,能怎么辦?”夏晚柔故作不懂。
黎朱氏誠惶誠恐的說道:“臣婦將那件東西帶來了,悄悄給娘娘您看一眼,娘娘您就知道臣婦不是在糊弄您了,以后有人問起來,娘娘一定幫臣婦說兩句好話。”
“那也行。”夏晚柔勉強來了興味,對宋致和青婭說道,“你們帶人出去吧,守著暖房的門,我要和黎夫人悄悄看一些東西。”
夏晚柔特地強調了悄悄兩個字。
黎朱氏聽在耳里,心里忍不住想,原來穆司言喜歡這種沒腦子的,他也和他娘一樣的愚蠢。
宋致和青婭帶著人出去之后,夏晚柔起身走到黎朱氏身邊,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將東西拿出來。
黎朱氏怕夏晚柔再出什么幺蛾子來,立刻拿出了自己藏在袖子里的……一卷宣紙。
宣紙是青竹箋,一看就是保存得極好,夏晚柔心里詫異,接了過來。才發現原來是一份詩稿。
這份詩稿十分的長,足足有五大頁,夏晚柔粗略瀏覽了一下,發現每一個字都是精雕玉琢的在夸贊一位美人的姿儀,將那位名叫葫青的女子夸贊得如同天上的仙子一般。
黎朱氏解釋道:“臣婦見著娘娘第一眼,就覺得娘娘美極,可惜臣婦口拙,不知道如何贊嘆。這份詩稿是臣婦早年間無意中得來,聽說是某位狀元的親筆,臣婦覺得用這份詩稿形容娘娘,才能說出娘娘的半點兒好來,這份詩稿合該送給娘娘才是。”
“不過是一份詩稿,怎么就說犯了忌諱?”夏晚柔不動聲色。
黎朱氏說道:“臣婦許久不同人交際,只知這位狀元當年甚有才名,竟不知道他二十年前已經身亡,臨安城中對他噤若寒蟬,不敢再提,二十年過去了,竟沒幾個人還記得他的聲明,也不知曉大昭國曾有過這么一位驚才絕艷的狀元郎。”
夏晚柔果然有了好奇之心,開口追問道:“那位狀元郎叫什么名字?”
“似乎叫樂什么,時間太久遠了,臣婦也不記得了。只是因這份詩稿太過驚艷,才想起這么一個人來。”黎朱氏輕描淡寫道,“既然大家不再提起他,臣婦也不想因此給娘娘惹來麻煩,娘娘看過詩稿之后,知曉臣婦對娘娘的忠心便可,千萬不要同外人提及。”
“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提。”夏晚柔說道。
她看完了整部詩稿。
如果黎朱氏不說那番話,她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可她說了,夏晚柔便能猜出來了,這份詩稿,正是當年臨安雙姝的出處。
詩稿里面的葫青多半就是玉貴妃的閨名。
這五頁詩稿只出現過葫青,也只有夸贊葫青美姿儀的字句,也就是說,這份詩稿不全,后面提到黎朱氏的詩句,被黎朱氏偷偷留了下來。
她想讓夏晚柔知道這份詩稿的存在,知道玉貴妃的一些往事,但是不想讓夏晚柔知道她自己也摻合在這里面。
夏晚柔不怎么走心的夸贊了黎朱氏一番。
黎朱氏便把她的不走心當作了那個樂字提醒了夏晚柔,讓她心里對姓樂的人起了疑。夏晚柔這么沒腦子的人,經不住大事,一定會拐彎抹角去問瑯王殿下,瑯王殿下何等精明,等他從這位瑯王妃口中套出話來,黎朱氏這次前來的目的,就達到了。
她從夏晚柔手中收回了書稿,又吹捧了夏晚柔幾句,開口要告辭。
夏晚柔知道今天挖不出別的東西來了,便依依不舍的讓人送她離開。
黎朱氏走了之后,夏晚柔一直坐在暖房,理自己的思路。
青婭知道她喜歡靜思的習慣,悄悄將桌上的茶點換成夏晚柔喜歡吃的,然后依舊去了暖房門口守著。
直到日暮時分,瑯王殿下回府,夏晚柔才從自己的沉思中回過神來。
穆司言知道今天黎朱氏要來的事情,心里提著一份擔心,回府之后,立刻來了暖房這邊。
看到夏晚柔面前小桌子上裝茶點的白瓷碟子干干凈凈,他心里松了口氣。
還有心情吃,心情應該沒有被黎朱氏影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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