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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花——”小雅提到花花,鄭瀟瀟不由想到花花曾說起自己男朋友去世的事情,想來小雅也是知道的。
“恩,陳彬去世了。奧,就是她男朋友。花花開這個旅舍在我看來就是對陳彬的一種緬懷。”小雅認可到,表情變得無比溫柔:“其實我了解的也不是特別具體。這家店原來算是他們倆的一個小作坊吧。他倆都是景德鎮的,在杭州這邊上學,后來就在這邊開了一個手工作坊。”
“景德鎮?”
“恩,對。”
“我有個大學舍友就是景德鎮的。”
“是嘛,他們那邊好像很多人家都會做陶瓷。他倆就租了這個房子。自己做自己賣呢!”小雅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贊賞道。
“你說,這兒原來是他倆的——工廠?”
“噗,也可是說是工廠。反正做這種手工制品,也不用多大的地方,而且他們開的是網店,所以也不需要在多繁華的地理位置。花花負責打理淘寶店,陳彬負責制作產品。”小雅看出來鄭瀟瀟目光里流露出的意外和驚訝,不禁抿嘴笑了起來:“是不是感覺像是古代男耕女織的日子。”
“啊,你別說,還真是,這種生活讓我覺得有點像古代的隱士。”
“比隱士還差一點。”小雅糾正說:“他們還是要通過網絡接觸外界的。反正,好像做得都挺好的。陳彬的手藝還是很贊的,咱們屋子里很多東西都是他做得,你仔細看過么?我看過,很精致的。”說到這兒,小雅語氣里開始有了些許惋惜:“從他的那些作品就能看出來,陳彬應該是一個很細心也很暖心的人,他一定很愛花花。”
“恩,確實做得蠻好的。那些面人都捏的好萌呢。”
“對呀。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有男生手可以這么巧。你說做陶器也就算了,那是他們老家的東西。什么捏面人,編竹編,也都做得那么好。”
“后來呢?他因為什么去世了?”
“聽花花說,是在錢塘江救人后失蹤了。”
因為吃驚,鄭瀟瀟本能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抬手捂在了嘴巴上。
“恩,是。花花是這么說的。”小雅的表情跟著變得凝重起來,望著鄭瀟瀟認真地點了點頭。
鄭瀟瀟回神兒后,摸出手機,在搜索引擎里打出“陳彬”兩個字,試圖搜索一下相關信息。
“不用搜了,搜不到的。”花花說道:“錢塘江里一年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呢,那些對的上名字的都是幸運的。更何況,花花說,陳彬好像最后也沒有把人救上來,反倒搭上了自己。”頓了頓,她又補充說:“至今尸體都沒找到。”
鄭瀟瀟的嘴巴張得更大了,眼睛瞪得溜圓,上額被擠出了清晰的抬頭紋。
小雅早已料到鄭瀟瀟的反應,無奈地搖搖頭:“我第一聽花花說,比你還驚訝。”
“那——那花花怎么”
“剛出事那段時間,花花堅持說沒找到尸體,就不能確定陳彬已經去世了,所以她就一直一個人住在這里,想等陳彬回來。陳彬不在了,就沒有人做這些工藝品了,網店也就開不了了,陳彬生前已經做好的東西,她也不舍得再賣。后來為了節約成本,順便再掙點錢維持生活,就想到開了這家青旅。”
“啊!”鄭瀟瀟忽然想到了任賢齊扮演的洋蔥頭:“所以、所以這里起名叫星語星愿?”
“哦?這個我倒沒問過。”小雅被鄭瀟瀟一提醒,心頭好像也一瞬間恍然大悟似的:“不過,蠻有可能。”
“但是,前兩天花花跟我說起的時候,她應該已經接受了陳彬去世的這個事實了。”
“恩,差不多我來了三四天吧,趕上了陳彬的生日。那天晚上,我回來的有點晚,我看到她一個人坐在院子里,捧著個蛋糕,上面點著一根蠟燭。我當時還挺興奮呢,特意跑過去跟她講生日快樂,結果她一抬頭,我才發現滿臉都是眼淚。我當時有點不知所措,杵在那里感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過十二點,她說了聲‘陳彬,生日快樂。我不等你了。’我當時還以為她是分手了,后來她就給我講了這些事。”
鄭瀟瀟在腦海里想想著小雅所說的畫面,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楚,看著低地面許久沒有應話。
“花花對我說,一個人的成長是從接納哀傷開始。她說她不能讓自己永遠活在虛幻里。以前,這里意味著等待;現在,這里意味著開始。唉!花花跟我說了以后,除了惋惜,其實我還挺羨慕她的。一個男人得對這個女人有多好,才會讓這個女人愿意在他去世后用這種方式來紀念他。”
鄭瀟瀟思索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喟嘆道:“其實——其實花花同樣也讓我看到了到底可以多愛一個人。”
小雅給她講的事情,讓鄭瀟瀟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對她來說,這一個早晨接收的內容太多了,蘊含的情緒也太多了。她感覺自己有滿腦子的感悟,一時卻又難以梳理清楚。她突然發現,原來自己以往理解的愛似乎都過于淺薄了,無論小雅還是花花,無論她們的選擇為世俗認可或者不認可,但她們在愛情中的堅持和舍棄似乎都更加地震撼人心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