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那邊廂，趙家老宅。
趙老太太晚上入睡之前，從枕頭底下摸到了那張舊照片，拿出來再次凝視時，看著照片上婉容已經模糊的面容，神情一頓，想起來今天在華澤園看到的那個女孩子。
她終于知道今天中午時那莫名的熟悉感從哪里來了，那個女孩子有一雙和蕓馨一樣的眼睛。
一樣的花眼皮，一樣的大，一樣的微微上挑。
一樣的水光盈盈，一樣的清明靈動。
而蕓馨是婉容的女兒，她繼承了婉容的眼睛。
噢，原來如此。
放好衣服的阿芬準備關燈離開時，看到老太太又拿出那張老照片摩挲，便過來勸道：
“您還是早點休息吧，從明天開始您就得一直忙到正月里了，別再傷了神，我幫您把照片放起來吧？”
趙老太太默了默，趙家每年過年都有一套繁復的禮儀流程要走，有些是下人可以做的，有些則必須是他們這一支的趙家人親自做的。
而且各地的趙氏族人也會都回來，她三年未回來，今年過年定然比往常更要耗費些精力，于是便把照片遞給了阿芬。
“趙信什么時候到家？”
阿芬一邊將那張老照片往博古架上的一個盒子里放，一邊道：
“黎坤說少爺今天下午就到京城了，公司有些事情要處理，明天一早會回來和您跟曦兒小少爺一起吃早餐。”
趙老太太聽了點了點頭，淡淡說道：“把燈關了吧，你也早點休息。”說完她便躺下閉上了眼。
阿芬輕手輕腳地關了燈，離開了老太太的房間。
門輕輕合上，趙老太太卻一時沒有入睡，腦海里閃過凌蔚那雙眼睛。
自從蕓馨離世后，她就再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眼睛，時間一長，她都要有些忘記婉容和蕓馨的模樣了，今天凌蔚的那雙眼讓她再次想起了她的閨蜜兼恩人婉容，以及親手帶到大的蕓馨。
想起蕓馨，便想起三年前的那場禍患，以及引起那場禍患的人。
想起那個心思狠毒，貪婪詭詐、害的他們趙家慘遭厄運的戲子，趙老太太心一縮。
趙信外面的那個戲子，必須要盡早斷了！
除夕那一天的白天，一早吃過飯后，凌蔚開車帶著嚴金玲、凌霄和錢串子一一去巡視她這一年買入的所有房產，順便貼對聯掛燈籠。
根據凌蔚的意見，錢串子親自辦理，凌蔚現在一共有六處房產，包括兩套別墅和四套高層商品房，除了別墅在離市中心遠一些的地方，其他四套商品房俱都在市區繁華地段，而且都毗鄰優質學校。
嚴金玲和凌霄也知道凌蔚一直在買房子，但是知道和親眼看到的感受是不一樣的，后者讓人血液發熱、心跳加速。
每到一處，嚴金玲和凌霄都要里里外外轉個遍，而凌蔚則是和錢串子在門口貼春聯。
凌霄雖然很興奮很開心，但還是很不解，問道：“姐，你買這么多房子干什么，咱家也住不過來啊。”
嚴金玲也看向凌蔚，想當初他們一家子差點兒沒地方可住，甚至還厚著臉皮住到了阿牛的房子里，如今女兒卻一下子有了這么多房子。
她知道這些房子大部分都是用貸款買下的，買房子的資金來源是凌蔚炒股和拍戲所得。
雖有有房子心里踏實，但她想不通買這么多房子干啥，而且還是貸款買的。
凌蔚把這事兒直接推到了錢串子身上。
“是錢串子說京城的房子以后會越來越值錢的，他讓我買的。”
其實她知道這些房子的房價會未來漲上天，比錢串子現在預估的都要高出幾倍來，但她什么也不說，就靜靜地做一個地主婆。
房產專業人士錢串子立刻熱絡道：“嚴媽，凌霄，你們放心，這點兒貸款不算什么的，這些房子才入手幾個月的時間，房價已經漲了幾十萬了，買房子絕對是一本萬利，說不定以后憑借這些房子，你們家穩穩成為億萬富翁。”
聽到已經漲了幾十萬，嚴金玲和凌霄張大了嘴，眼睛也亮得出奇。
半響，嚴金玲才道：“等咱家真成億萬富翁了，凌蔚你以后也不用那么辛苦地去拍戲了。”
她一直覺得凌蔚在片場一待就是幾個月，實在辛苦。
有一次她去探班，導演為了拍一個幾個女人圍著一個男人吃飯的場景，愣是從天亮拍到天黑，幾個演員坐得腰酸背痛的，那飯桌上的飯都快要餿了，等待電視上放出來的時候，不過一兩分鐘的戲。
凌蔚呵呵笑了下，沒有說好也沒說不好。
“好了，領地巡視完畢，對聯也貼完了，我們該回去準備今晚的年夜飯了。”
這個年凌家過得十分熱鬧和美滿。
當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時，凌蔚錢串子嚴金玲凌霄四人正在打牌。
嚴金玲一邊看牌一邊對凌蔚道：“我聽到你的電話響了。”
凌蔚笑：“你是不是輸不起了？”
牌桌上錢串子和凌蔚一直吊打凌霄和嚴金玲，凌霄輸的最慘，差點兒就抹眼淚哭鼻子了，被凌蔚和錢串子聯合教訓了一通，才拿出玩得起的男子漢氣概來。
凌霄也道：“姐，我也聽到你的電話響了，其實剛剛已經響了一回了。”
凌蔚看向錢串子，錢串子道：“已經過了子夜了，咱們也該洗洗睡了，不玩了不玩了，你趕緊去接電話吧，說不定是哪個導演或者大明星，說不定還是你的恩師陳禮斯呢。”
凌蔚一聽趕緊扔下牌，就往自己房間里去。
電話果然在床上響著呢，她一躍而上，發現是謝卓菲。
接起來跟謝卓菲侃了一會兒，掛了電話后發現有一個未接來電，卻是趙信的。
凌蔚挑挑眉，除夕夜給她打電話！
想了想，她給趙信發了個短信：過年好，趙總。
心想不知道趙信會不會給她準備拜年紅包。
正要給陳禮斯和盛宏翔也發個拜年的短信，趙信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你在做什么呢？”他開口就問。
怎么聽出一股幽怨的味道，難道是怪她剛剛沒接電話？
凌蔚頓了頓，說道：“在跟家人一起過年，你在做什么？”
趙信抬眼看了下前面大廳里熱鬧的人，平靜道：“也在過年。”
前面的熱鬧跟他格格不入，往年不覺得什么，今年他只想給凌蔚打電話。
若是凌蔚能陪在他身邊該多好。
凌蔚笑嘻嘻地說道：“趙總，你可是財神爺，是不是發了很多紅包出去啊？”
這是在提醒他不要忘了她的紅包嗎？趙信眼里閃過笑意，別人哪里敢跟他要紅包，也只有凌蔚膽子不小。
“給你的紅包準備好了，明天給你送去。”
凌蔚嚇了一跳，說道：“明天是大年初一，不宜出行，你還是在家老老實實地守著吧。”其實是她明天肯定會睡到日上三竿，而且明天她想窩在家里陪嚴金玲和凌霄。
趙信沒聽出凌蔚的意思來，溫和說道：“我讓阿呆給你送過去。”
“噢，好的，那我就多謝趙總啦。”凌蔚笑哈哈地應了，然后適時地打了個哈欠。
聽到凌蔚打哈欠，趙信頓了頓，還是道：“早點休息吧。”
掛了電話，凌蔚眨了眨眼，趕緊給陳禮斯和盛宏翔發了拜年短信，這才去洗漱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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