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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第一百零二章有罪OR無罪(一)
(文學度)
畢竟是娛樂而已,打了三盤后,黃一曦就放下球桿,正要和胖大叔告別時,卻見胖大叔從里屋神神秘秘地拿出一盤吃的東西,掀開上面蓋的紗布,“你們兩個有口福了,要知道這個東西白水州已經很多年沒人做了,要不是我孫子吵著要吃,我老伴也不會動手。”
黃一曦和商洛宇定睛一看,的確很久沒見了,潤餅皮里面包蒜蓉花生碎甜辣醬芫荽白色麥芽膏,是潤餅菜的另一個吃法。
“真好,我已經十幾年沒吃過了。”以前中山路有一攤,但是很早就沒有了,他心心念念了許久,可是一個大男人嗜好甜食有點說不出口,他也只好悶在心里,商洛宇拿起一卷放在嘴里,眼睛一亮,甜咸香脆,還是記憶中的那個味道。
吃甜食,真的會讓人好心情。
“你倒是有吃過,我可是從來沒有吃過,以前我的零錢只夠吃一毛錢一張的脆餅。”
黃一曦想起以前那段窘迫的時光,還是有點酸楚。
那時候村里的小朋友,如吳美麗這些同學,都很羨慕她,卻不知道黃一曦的爸爸因為要負擔四個堂哥的學費,媽媽偶爾也要接濟一下娘家,經濟并不寬松。
而在城里的同學眼中,黃一曦這種鄉下來的妹子本來就是一幅窮酸樣,黃一曦看到同學們買零食,也只能把臉轉過去一邊。
那時的貧窮現在都能風輕云淡地說出來,其實際是因為現在自己過得還算不錯吧,雖說沒有別人想像的風光亮麗,但至少,衣食無憂,出入有車,偶爾想買一點奢侈品也不用考慮太久,遇到權勢富人不用仰頭巴結,遇到心懷不軌可以開口拒絕。
一個女孩子能自強自立到這個地步,何嘗不也是一種成功?
黃一曦豁然開朗,這幾天的郁悶一掃而空。
她抬頭看著天空,一輪紅日西斜,云霞熠熠天邊,山青輪廓似墨勾勒,織染了霞裳,云染玄墨,黑云翻涌聚集。
隨即云霞漸隱,紅日慢慢地墜下黑云之后,整個天地都暗了下來。
此時她心中也如云海,多了幾分遼闊之意,“走,我請你去喝了幾杯。”
“好,我陪你飲盡這世間的酸甜苦辣!”
商洛宇看著黃一曦皺著的眉頭如云展云舒,喜不自勝,這可是黃一曦第一次主動邀請他。
風漸漸起,吹起一地旖旎……
幾杯酒下肚,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黃一曦精神抖擻地出現在法院門口。秋高氣爽,依然是個好天氣。天空湛藍無云,太陽剛剛升到空中還沒烘暖晨間的空氣,但已經開始明亮晃眼起來。
黃一曦抬起手擋住太陽投射在玻璃窗上反射的刺眼光芒,抬眼望了望樓前懸掛的巨大國徽。
一名優秀的律師,總是從熟悉、掌握和研究案情的細節開始的。這段期間,黃一曦左一遍右一遍的研究著整個案件不說,還在自己的腦袋里假設出控訴方可能提出的訴訟提案,以便開庭的時候能夠更好的作出辯駁。
今天只是把她腦海里的推演重視,她有信心打贏這場官司。
這是一場公開的庭審案件,所有與案情相關者、知情人員和當事人家屬,皆可參觀案情審理的整個過程,或許是謝永辰案件的影響,這個案件竟然也有兩三個記者模樣的人出現。
“你怎么來了?”黃一曦意外地看到不應該出現的人,不由地嘟著嘴問。
前天他就說要送她來開庭,被她制止了,沒想到今天還是來了。
“早上約了一個法官見面,沒想到他突然有事爽約了,我剛想回去就看到你。”
商洛宇輕輕拂順黃一曦被風吹亂的發梢,溫聲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黃一曦撇嘴,不過此時看到他,原來有點惴惴不安的心突然平靜下來,往常她都得開庭后覺得盡在掌控中才會安穩一點。
黃一曦看著庭下觀審席位,又打了陳大丫堂姐的電話,還是無法接通,她給陳大丫的那個堂姐發過信息,也打過電話,可是在確定二審后,那個堂姐就把她拉黑了。
聯系那個校友,吞吞吐吐解釋了半天,說那個堂姐覺得自己對陳大丫已經盡力了,又怕黃一曦向她要律師代理費,所以拉黑了她。
校友說得很心虛,可能還怕黃一曦向她要代理費,解釋幾句就借口有事匆匆忙忙掛掉電話了。
黃一曦只能摸著鼻子苦笑。
在黃一曦代理的案件中,有幾宗犯罪嫌疑人是外來務工者,他們背井離鄉來到這里,用青春和汗水為這塊土地城鎮化、工業化作出了巨大貢獻,他們中的一些人卻也因此走上邪路,給這里的人帶來傷害。
對于這群人,黃一曦每每見到心情很復雜,既痛恨又覺得他們可憐,他們有些人犯罪時還是夏天,開庭時已經冬天,仍然穿著短T恤短褲,抬頭看到觀審人員沒有自己的親人時目光寂寥可憐。
可是這群人不包括陳大丫,她剛出社會,靠雙手去干活,根本對這個社會沒有做出什么危害。
當黃一曦再見到陳大丫已經憔悴得有些不成人樣,看來這些日子她已經體會到,監獄的生涯不好熬。
這個案件的主審官是刑庭的陳華武法官,陳法官是主張嚴懲的法官,在律師界有一個綽號,叫“殺手”。
經他手判決的案件犯罪嫌疑人的刑期畸重,就是可殺可不殺者他都會判決殺,可減輕應減輕的情節減少的刑期很短,很多律師一聽他是主審官馬上叫苦連天。
在陳法官做出開庭審理決定后,白水州市檢察院派出的公訴人卻是彭慶喜,彭慶喜就是張媚的丈夫,和莊霆的姐姐莊珠是同一科室,莊珠對他的印象也不好,說他本事沒多少,吃喝玩樂泡妞的技術倒是很強,吹牛拍馬也厲害,原在政策研究室混日子,不管專業知識或者政治覺悟都不高,科室領導對其極其頭疼不屑。
盡管每年都脫崗兩個月去專門參加司法考試培訓,可是考了六年都沒有過,后來領導干脆發話,說他再考一年沒考過的話,就讓他下崗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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