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曦搖搖頭，“我不知道張伯伯會不會去法院起訴，也不知道法官會怎么判決的，法官判決是否離婚主要看你們兩個感情是否破裂。”

當事人僅憑她個人的敘述要律師做出精準的判斷，她又不是跳大神的。

陳麗花這幾天和李紅霞相處得很好，家里衛生都是李紅霞做的，她覺得李紅霞比保姆盡職又便宜，還不用付工錢，看到黃一曦也沒再說下去，又幫李紅霞問了一句，“小曦，你覺得她要不要簽這張紙？不接的話被告上法院怎么辦？”

“當然不簽了，告就告了吧，一審如果不判決離婚，還得再過六個月后才能起訴，就算一審判決離婚，你還可以上訴呀，一二審一個流程下來，一兩年的時間就過了。”

黃一曦沒說下去的是，如果張伯伯中間走了，李紅霞能得一半的財產還有一部分遺產，她自己的兒子也有份，比離婚劃算多了。

她怕李紅霞聽了，到時起了心思，沒得到的話還埋怨她，她和李紅霞溝通不暢，就不多事了。

李紅霞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到黃一曦要走又抓住她的胳膊，黃一曦無奈地看著媽媽。

林舒芳看著自己的女兒，最近整個臉都小了，臉色也蒼白得很，不是出差就是出門，回到家都半夜了，讓她喝點補湯也沒什么用，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你讓她走吧，她最近很忙，老張從沒有到過這里，如果有事，我打小曦電話就會回來的。”

望著濱海律師事務所的大門，才十幾天沒來，卻好象很久了，生疏之至，還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畏懼，黃一曦深吸一口氣，拎著從榕州市買回來的特產零食，走了進去。

陳文靜正無精打采地站在柜臺里惆悵地望著門口，看到黃一曦好象看到久別重逢的情郎，一下子就撲了過來，熊抱住黃一曦，

“小曦兒，你總算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這死妮子力氣真大，勒得黃一曦胸疼，本來不大的小籠包仿佛又有縮小的勢頭，黃一曦頭疼得很，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扯開，“沒大沒小的，叫姐，你是想我還是想我帶回來的特產？”

“是想你了，榕州市的特產又不好吃！”陳文靜撒嬌道，“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這律師事務所死氣沉沉的，象棺材一樣。”

張素英疾步地走了過來，敲了一下陳文靜的頭，“你又亂說，還好他們幾個都沒來呢，讓主任聽到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陳文靜不服氣，“我哪亂說了，明明就是這樣，小曦兒，你是不知道，這個所前幾天大鬧過，他們幾個老不死臉陰沉沉的，害得老子走路都得掂著腳，再說了我怕他干什么，惹急了老娘不干了讓我爸漲他們租金。”

律師事務所前兩年和陳文靜的爸爸簽租賃合同時，正是萬達房子和寫字樓最興旺的時期，那時一鋪難搶，租賃合同也是每年上漲10租金，一簽就是十年。

沒過多久，金街被堵，成了一條死街，現在雖然恢復過來，但也大傷元氣，陳文靜在這里上班，李主任曾多次在她面前長吁短嘆賺錢艱難，陳文靜的爸爸聽鑼知意，合同條款沒改，但是所里按去年的租金給付，一分租金也沒漲過。

陳文靜的父親也知道，現在生意難做，很多店鋪都關門了，店鋪租金能維持原來的金額就已經不錯了，也就默認這個行為。

陳文靜嘴上說是不怕，一會兒老子一會兒老娘的，可是聲音越來越低，可見言不由衷。

張素英和黃一曦知道她是紙老虎，也不戳穿，黃一曦把蜜漬橄欖的包裝打開，這些蜜餞雖然金街上商鋪就有，但愿意帶回來也是一點心意。

陳文靜和張素英也喜歡這些酸酸甜甜的橄欖，一個洗茶具一個燒開水弄好后，又把正在擦自己辦公桌的黃一曦叫出來，律師事務所的其他人一般都是九點以后才會陸陸續續來，還有一段時間。

黃一曦正想問她們，“你說前幾天所里又大鬧過？發生什么大事了？不是因為我比賽還是我做無罪辯護的事吧？不至于吧？”

黃一曦還是有點把握的，如果是因為她的事，怎么也會在她出現的時候，或者吳青意在的時候。

陳文靜搖搖頭，“你無罪辯護的事只有張媚提議要給你紀律處分，一開始還有人應和，可是你比賽一贏，就沒人附合她了，只是后來出了點事，所里的氣氛越來越低沉，這幾天好多律師都不來所里了。”

陳文靜唉聲嘆氣，好象被打擊的是她。

黃一曦沒想到自己得獎的事影響那么大，她訕訕地摸了一下鼻子，“對不起，我以為只有張媚會不高興呢。”

張素英橫了陳文靜一眼，“你別聽她胡說，怎么說你也是為我們所為白水州爭光的，那幾天很多電話打來祝賀我們所的，張媚不高興是她的事，自己不行還容不下別人行呀，再說所里低氣氛也不是你的事，是因為薛律師和路一凡的事呢。”

“她們出什么事了？”黃一曦不解，薛律師不是很少來律師事務所嗎？

這件事張素英比陳文靜清楚，不過黃一曦不在，她也懶得和陳文靜八卦，陳文靜性子急，一說就嗅咋咋乎乎的，她可受不了她。“是這樣的.，路一凡公務員考試過了，考上檢察院了。”

“不是沒考上嗎？”

黃一曦有點驚訝，前些日子許燕彬聯系黃一曦的時候，還說起這件事，路一凡沒考上公務員，估計會直接從事律師職業了，她還說路一凡不想在濱海律師事務所上班，托黃一曦問下商洛宇，能不能去一諾律師事務所執業。

商洛宇不喜歡路一凡，說吳青意的兒女來鬧的時候，路一凡連句話都沒有幫忙，這種人不可靠，不過看在黃一曦的面子上，倒是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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