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宇看見黃一曦往老屋走過來,也跟了過來,在門口就聽到她們在談論這件事。
他原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即使是這一年,發生了一些超出他三觀的事,他也不認為,人死了,真的有靈魂。
既然這樣,那個牌位無非是一個牌子,丈母娘和曦兒想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他根本不會介意。
就算真的有靈魂,象黃海山那樣愛老婆女兒的大丈夫,又有什么可怕的。
林舒芳堅決不同意,你們年輕,不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因為過世的人的遺像和牌位,引發許多家庭矛盾。
林舒芳一個老同事的兒媳婦,堅決不肯把過世的老公遺像留在家里,婆媳一直吵架。
還有人干脆把牌位放在寺廟里,眼不見心不煩。
“媽,你瞧你說的,都是人家不肯放,我們兩個都肯,你倒是矯情了。”
黃一曦有點不耐煩,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各人過各人的日子。
“就是因為你們不懂,我才不能這么做,要不然小宇的父母和爺爺奶奶不高興怎么辦?”
林舒芳不高興地看了一眼女兒,她可是為了他們夫妻好。
說服不了這個圣母包子,黃一曦只能改變話題,“媽,我們晚上別煮飯了,到外面吃吧。”
林舒芳趕緊看下商洛宇的臉色,“不用不用,媽下點面條很快。”
“媽,你就別煮了,我們中午剛吃過面條,連吃兩頓小曦會膩的,我們到外面找一家家常菜吃下,再去看場電影如何?”
“好好好,看什么電影呢?好象最近熱映《流浪地球》?我們去看這部電影吧,看3D還是4D說起來媽媽好象沒看過3D電影呢。”
黃一曦沒管林舒芳反對,和商洛宇一人一邊,拖起林舒芳就走。
“行行行,先放手,我把門鎖了再走。”
拗不過女兒女婿的好意,而且說起看3D電影,林舒芳還有點心動呢。
三個人正往外走,卻看陳麗花扭著大屁股從外面走進來,一看黃一曦就開口,“你們幾個風風火火的要去哪里?”
自從謝永辰過世后,陳麗花原來削瘦的身軀沒多久又開始膨脹起來,而且比以往還更福相些。
才沒多久沒見,黃一曦都快認不出她了。
聽楊婆婆說,陳麗花現在很怕死,每天早上都去附近的寺廟拜拜,平時買菜都是買大補的,什么龍蝦紅膏蟹土龍的,她天天都有買,一個人一天能吃上兩只合起來有兩斤多的紅膏蟹。
黃一曦咋舌,要知道這個季節太冷,紅膏蟹都躲在淤泥下,不好抓,一斤得二三百元,單是紅膏蟹,她一天就干掉五六百元的菜錢。
都說能吃是福,在黃一曦看來,也不見得,畢竟紅膏蟹龍蝦土龍這種都是高膽固醇的東西,老年人吃多了,不一定有益處。
不過陳麗花這么放飛自我,其他人也不好說什么,畢竟人家有錢,吃得起。
黃一曦抬頭認真地看了一下,楊婆婆說得沒錯,陳麗花是吃得一張嘴唇紅紅的,比黃一曦偶爾抹了唇膏還紅,猩紅的嘴唇,幾顆大黃牙搖晃著,看上去有點驚悚惡心。
“我們就是出外走走,散散步。”
黃一曦截住林舒芳的話頭,這個實誠人,要是開口肯定會說是看電影,說不定陳麗花就能跟著過來。
這也不是黃一曦小人之心,自從陳麗花搬過來后,黃一曦家里有什么活動,幾乎都能看到她的身影,林舒芳的同事朋友,她比黃一曦認識得更深,畢竟黃一曦不象她,能天天守在家門口。
如果是來認真幫忙也就算了,偏偏她不是過來幫忙干活的,黃一曦總結她留在黃家三步曲。
一是憶往昔謝永辰的光輝歲月。
二是罵她那三個兒媳婦,炫耀三個孫子。
三是把自己當貴客,陪主人吃飯,吃完抹嘴走人。
而林舒芳淪落成買菜煮飯兼洗刷刷的傭人。
陳麗花這種人,用俞美清的一句話總結,就是生雞蛋沒有,拉雞屎很會的人。
聽說是去散散步,陳麗花頓時興趣缺缺,她目光掃視一下商洛宇,原來開庭時她還挺佩服商洛宇的,可是看到他竟然就在這里一日建起一棟別墅,還讓林舒芳入住,對他又輕視起來。
在陳麗花看來,有本事的男人就應該有男人的氣慨,不能圍著老婆孩子炕頭轉。
哪有一個男人為了女人能做到這個地步的,看來也是妻管嚴。
不象她兒子謝永辰,要幾個女人就有幾個女人,她又掃視一下黃一曦,干扁的身材,雖然臉上沒有皺紋魚尾紋什么的,但畢竟是31歲了,年紀擺在那,也不知道生不生得出孩子來,就算生得出孩子,是不是男孩子也不好說,她媽媽也就生一個丫頭片子,聽說她外婆也是,一直生女兒的。
有人天生就是沒有兒子命呀,典型的倒房戶。
想到這里她又高興起來。
黃一曦和商洛宇很不喜歡她的眼神,帶著嫉妒和惡毒還有審視的目光令人很不痛快。
趁她愣神之間,兩個人拉著林舒芳往外走。
陳麗花愣了一下,看到她們三個往外走才回過神來,本著我不痛快你們也不要痛快的精神,她叫住黃一曦,“李紅霞那套房子你不是去法院申請什么執行嗎?到底怎么樣了?她就要回來了。”
最近的天氣不好,忽冷忽熱的,李紅霞的孫子因為大人頻頻帶出去拿紅包,感冒又發燒,住院了,這幾天李紅霞都在醫院看護,沒有住在陳麗花家里。
要說李紅霞住在陳麗花家里,陳麗花倒是挺滿意的,會干活又肯吃剩菜剩飯,比養條狗好多了。
所以聽說李紅霞有房子,她實則挺不高興的,不過再怎么樣她也明白,李紅霞還是有房子的好,不然兒子要是真的離婚了,李紅霞只能回去帶孫子了,她就沒有只吃飯不給錢還感恩帶德的保姆了。
聽到陳麗花提起這件事,黃一曦很郁悶,這幾天經過豐江區法院時,她都進去問一下進展,可是每次去的時候都說執行法官不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在躲著她。
“我明天再去一次法院看一下。”
黃一曦悶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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