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說完,鄭仁關了電腦,轉身和葛律師說到,“有兩種可能的情況,一種是代謝性兒茶酚胺大量釋放導致交感神經興奮癥狀,表現為心悸、冷汗等等。”
“另一種是神經精神方面癥狀,表現為頭痛、頭暈、視力模糊、焦慮不安、精神恍惚或反映遲鈍、舉止失常、性格改變,甚至意識不清、昏迷。”
“患者有肺癌,我建議抓緊時間手術。”鄭仁道,“辯護那面有詳盡的證據,應該不是問題。但不管怎么說,我建議還是要先手術再做其他的事兒。”
說完,鄭仁看了一眼葛律師,“能做到么?”
這話問的有點強硬,可葛律師并不覺得有什么古怪,他連連點頭。
“患者家里沒錢?”蘇云問到。
“外來務工人員,家在山溝子里,估計很難承受住院手術。”葛律師也有些無奈,但他腦海里已經開始琢磨尋求社會援助之類的事情。
律師事務所打贏了一場必輸無疑的官司,再那點錢出來、并且尋求社會援助。
尋求援助,對于葛律師來講類似于打廣告、做宣傳了。
適當的手段,適當的炒作,能把這次事件發酵到某種自己都想不到的程度。
自己的委托人患者受益,自己受益,沒有失敗者。
當然,找鄭老板看病,人家卻一點好處都沒有,這是唯一遺憾的地兒。不過以后找機會可以補償鄭老板,葛律師想的很快,心里面早都有了想法。
鄭老板的確是牛逼!自己只是有點懷疑,找鄭老板看看,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完全明確。葛律師隨即心里感慨,這件事情自己能得到的好處比想象中更大。
“需要直播么?”鄭仁問到,“免費的。”
“鄭老板,太麻煩您了。”葛律師連忙止住鄭老板的話頭,“我先自己想想辦法,盡綿薄之力。要是不行,馬上找您。”
鄭仁也不勉強,笑了笑。
診斷明確,患者腫瘤屬于中等大小,無論是系統面板還是自己的判斷都沒有轉移。
抓緊時間手術,術后應該不用放化療。
痊愈的機會有,還不小。5年以上生存率至少在80以上,患者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行,那你那面抓緊時間吧。”鄭仁道,“必須抓緊時間手術,千萬別耽擱了。”
葛律師連連點頭,周立濤給開了住院單,從急診綠色通道住院準備手術。
事情告一段落,鄭仁長出了口氣。
“老板,你以前見過伴瘤低血糖么?”蘇云問到。
“沒有。”鄭仁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開始以為是胰腺的問題。”
“嗯,國內外對于肺癌誘發低血糖的報道都很少。”蘇云道,“腹腔內腫瘤誘發低血糖的情況還比較多見。”
“我也是第一次看見。”林淵說到。
她又見識了一個書本上講過,但根本很少有人注意的病例。這種病例會深深的烙在她的腦海里,會在將來成為豐富臨床經驗的一部分。
至于葛律師在想什么,鄭仁也沒去仔細琢磨。診斷已經很明確了,葛律師要是再不靠譜的把患者的治療給延誤嘍……
這種可能性鄭仁根本沒去想,畢竟對于葛律師來講,牌坊該立起來還是要立的。
眼前的“機會”對葛律師來講可是相當偉光正的,他不可能把握不住。而手術的話,隨便胸外科一個帶組教授都能拿得下來,鄭仁興趣寥寥。
和周立濤聊了會,那面來了幾個急診,周立濤就去幫著忙叨去了。
鄭仁慢悠悠的回科里,蘇云半路就走了,去哪里鄭仁懶得問。
坐在最長坐的椅子上,曬著太陽,鄭仁少見的沒有去系統圖書館看書,而是拿出手機和謝伊人聊天。
看完了,患者診斷是肺癌。
哇哦,你一早就知道么?
不是,這個患者我最開始考慮可能是胰腺的疾病,但最后排除了。
患者要不要做手術?
胸科會處理的很好的,只是一個楔形切除就能搞定的手術,不用我上。
這樣啊,中午的水煮魚好不好吃?
謝伊人明顯還在回味著水煮魚的味道,忽然問鄭仁。
鄭仁笑了。
上學的時候,偶爾會和同學去吃飯,蓉城有很多老店的水煮魚相當地道。
但鄭仁壓根沒有絲毫的想法,那些美味也沒給鄭仁留下任何美好的回憶。
美食對鄭仁來講只是過往的一部分,還是根本記不住的一部分。
我大蓉城都無法改變的手術狗,卻在謝伊人的問題下潰不成軍。
好吃!
鄭仁毫不猶豫的說了一句違心的話,隨后心虛的加上了幾個表情,準備把這個話題給岔過去。
改天我在家里做。
好!我來剔骨切肉。
鄭·心里有逼數·仁馬上“機敏”的回答道。
應該算是過關了吧,鄭仁馬上打開手機,搜索有關于水煮魚的事情。
幸好記憶力超群,鄭仁掃了幾眼,便和謝伊人聊的“投機”。
下班,回家,吃飯,遛狗。
這種日子平淡的像是白開水,但鄭仁牽著伊人的手,黑子懶洋洋的跟在身邊,拒絕和一切狗狗玩。兩人一狗在小區里閑逛,倒也輕松愜意。
老了之后一定要找個山清水秀的地兒,每天坐著發發呆,買買菜,看著伊人做飯。
嗯,這種生活才是生活。
至于現在,簡直太忙了。雖然樂在其中,但鄭仁還是喜歡簡簡單單的和伊人徜徉在夕陽下。
“黑子怎么這么老實,別人家的狗都活蹦亂跳的。別是……喝酒喝出問題來了吧。”鄭仁有些不理解,他一只手牽著小伊人,一只手牽著黑子……都很乖,乖的讓鄭仁心里有一種人生靜美的感覺。
“才不是,它很聰明的。”謝伊人笑著說道,“有時候咱們不在家,它會偷喝酒。”
“不過我發現一次后,就把酒給藏起來。”
鄭仁眼神里充滿了無奈,伊人說是把酒藏起來,就為了不讓黑子找到?
這個現實么?震蕩搜救犬的鼻子是擺設?伊人這想法,鄭仁覺得很是無奈。
“藏在哪里?”鄭仁好奇的問道。
“藏哪都不行,后來我就把酒放在我和悅姐的屋子里,出門的時候關上門。”
“后來呢?”
“黑子會開門,會自己打開酒瓶蓋。”謝伊人沒生氣,笑的很開心。
“這么喝酒真的好么?”鄭仁一下子想起來每次蘇云和常悅拼酒時候的樣子,心里有些苦惱。
對他來講,別說喝酒,連聞味兒都不行,熏熏欲醉。
“后來我和黑子聊了一次。”謝伊人說著,把鄭仁手里的牽引繩拿過來,蹲下摸著黑子的頭,笑盈盈的說道:“黑子特別棒,我們倆商量了一下午,說是有時間帶它出去玩,它就同意不偷酒喝了。”
鄭仁覺得好神奇,黑子真的能同意?還是伊人的內心戲太多呢。
“有時間出去玩,我答應黑子了的。”
“找個周末吧,你想去哪玩?”鄭仁問道。
“溫泉?”謝伊人問到。
“行。”鄭仁毫無原則,也沒有任何意見,只要小伊人覺得可以就行。
“那就定了,找個周末,你把事情推一下。咱們一起去玩,到野外黑子能隨便跑一跑,估計它會很開心的。”謝伊人開心的說道。
隨后,她蹲在地上,眼睛看著黑子的眼睛,揉著黑子的耳朵,道:“過段時間周末出去玩,這幾天別調皮。”
黑子吐著舌頭,用頭在謝伊人的手上蹭來蹭去,像是說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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