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在桑園砸了大銀子,肉痛得不行。徐三受不了他整天拿著算盤算這算那一臉的摳門樣,大方的拿出老婆本供他使喚。
白棠也不客氣,他倆婚書都簽定了,還假清高啥?笑咪咪的對他道:“咱們很快就能賺回來的。”
徐三對白棠賺錢的本事從無懷疑,世上難得的奸商哪!
相對于白棠等各商戶落腳后迅速的自行適應了新都,朝廷百官罵著娘捂著圍爐度過寒冬后,個個痛不欲生!
這該死的天氣,冷起來直要人老命!老寒腿,風濕病,全tmd找上了門!在溫暖的南京保養得滋滋潤潤的面孔竟然還長了凍瘡!青一塊紫一塊,好象跟人干過架似的形象全無!
還有飲食習慣,北方的面食不是說不好吃,但和南方食材萬千的美食相比,那差得未免也太多了些!誰受得一整個冬季的只能吃腌白菜?面條餃子再好吃,也不能頓頓吃啊!
還有他們幾代人累積的家產,全在南方啊!跑到這又冷又窮的北境,捏著鼻子要從頭開始經營,想想就覺呼吸急促。扯開地圖一看,北京離蒙古部族那么近,萬一蒙古人騎馬沖過來,他們連逃都來不及!
南京多好啊,六朝古都風華蓋世,是千百年來龍氣聚集之處,皇帝什么想不開,不在南京享福硬遷到北京來受罪!
于是,群臣蠢蠢欲動,欲遷回南京的建議層出不窮。
皇帝沒睬他們,遷都遷來了,還想回南京?各位大人沒睡醒吧!
白棠近幾日時常站在茶室的落地窗前,凝望天色,神情凝重。
算了算時日,那幢令朱棣大為尷尬,雷霆震怒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吧?
他坐至桌邊,寫了封信,請徐增壽送給太孫。
定國公疑惑的問:“你怎么不差遣徐三?”
白棠不覺尷尬:那這信還送得到太孫手上?
“徐三每日在禮部忙著呢。”白棠笑問,“怎么?遞個信也不肯?”
定國公將信塞衣襟里:“哪兒的話,包我身上!”他興致勃勃的道,“聽說你的桑園造了個能自己噴水的池子?”
“嗯。”白棠眉一挑,“見識過了沒?”
定國公好奇無比:“還沒哪!什么樣的?”
白棠翻出張示意圖給他。圓形的大水池子,池子中間是個漂亮的龍女雕像,池子周邊圈著圈鯉魚,個個張大嘴對著龍女噴水。
看著圖紙,定國公心癢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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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能自己噴水,我定國公府也要造一個!”
白棠瞇了下眼睛:“那可是我和阿察合的心血結晶——”
“你還怕本國公出不起那點銀子?”
白棠拍板:“什么銀子不銀子的,我倆什么交情!”
阿壽嘿了聲,白棠少不得借這個噴水池子發筆大財了!他惦著白棠的信,趕到東宮求見太孫,卻在東宮前遇到了太子。
太子笑著招呼他:“阿壽!”
“太子殿下!”阿壽行了禮,笑問,“太孫在么?”
“瞻基在他皇祖父宮里。阿壽找他何事?”
阿壽想了想,便將白棠的信取了出來:“這是白棠寫給太孫的信,勞煩太子交給他吧。”
太子笑容一僵,全身戒備:練白棠給太孫寫信?
瞬間恢復如常,他接過信道:“好。”
太孫怔了怔,忙不迭的拆了信,信紙已經濕了大半,墨跡暈染,只依稀分辨出前面幾句話:殿下,宮中殿宇新修而成,三大殿高大恢宏……
太子吐了口氣,有點兒后悔:看樣子不是自己想的情書啊!唉,杞人憂天杞人憂天!
太孫跺腳道:“白棠輕易不寫信給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我去尋他問個清楚!”
太子心一抽,哪會讓兒子去見白棠?面孔一沉:“急什么!他能有什么大事?”掃了眼兒子,“最近不少官員都在跟我嘮叨,說這北京即冷又窮,頗有勸孤回遷南京之意,你怎么看?”
太孫急道:“父王是怎么應對的?”
“遷都是你皇祖父的意思,孤當然沒理會他們,不過——”
太孫松了口氣,笑道:“父王不理會他們就對了。皇祖父雄才大略,遷都北京即有鎮守國門之意,也有轄制百官之圖。皇祖父是絕不會遷回南京的。”
太子嘆息:他這身子骨,也經不起北方冷得刺骨的氣候啊!
“父王知道。對了,皇祖父叫你去何事?”
“黃河汛期將至,皇祖父要我協同工部,治水。”
太子思量了會,道:“去年工部招了個治水的人才,還是工部侍郎潘佑明的兒子——”
“段明樓。”太孫對他印象深刻。“今年該他一展伸手的時候了!”
兩人討論起國事來,倒將白棠的事拋在了腦后。待太孫從書房離開時,才想起:呀,還沒去找白棠問他信上寫得何事呢!
眼看天色已晚,孫嬪嬌俏的身形正緩緩向他行來,太孫暗想:這時候去尋白棠多有不便,不如明日再去!免得徐三那廝又吃醋。這樣想著,他迎上孫嬪,握著她嬌嫩的玉手,相偕而去。
太子看在眼里,欣慰無比:兒子真沒被練白棠妖惑!
到了第二日,太孫想著抽空去趟松竹齋時,手頭莫名多了許多事出來,等他處置完畢,得,天又黑了!
第三日,太孫終于擺脫了各方的事務,坐上馬車準備駛向松竹齋,天色突然黯沉如墨,烏云滾滾。一道閃電劃過天際,轟的聲響雷灌耳。
太孫的隨從忙道:“殿下,這天氣不對!不能出門!”
這也太不巧了!太孫頗覺不安!好似老天存心不讓自己去見白棠似的,各種阻撓。
雨點伴著連綿不斷的雷鳴炸了一晚上!
半夜時分,皇宮某處突然亮起桔紅的光芒,濃煙滾滾直上云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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