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收到來自太子的命令,籌辦一幢盛大的婚禮。
小事小事。
“太孫殿下,敢問是哪對新人?”欽天監給一對神秘男女占卦的事六部也早有耳聞。姜尚書暗想,這個謎到他這邊,總算能解開了吧?
太孫一本正經道:“你們就參照當年太后侄子婚禮的規格操辦,多加熱鬧就好。這也是為了給皇祖父……”沖喜兩個字不便說出口,“討皇祖父開心。”
姜大人頻頻點頭:“明白了明白了。可是,殿下,新人是誰?“
太孫睜著眼疑惑的問:“新人,禮部不知道新人是誰,就沒法籌辦婚禮了么?”
姜大人驚呆了:“這個,殿下,哪有不告之新人身份的?這個——到時候各種流程走不通哪!”
太孫想了想,也不為難他,笑道:“新人哪……新郎是中山王之孫徐裘安,新娘是松竹齋練白棠。”
姜大人腿一軟。差點跪在太孫面前:“殿下殿下,此事萬萬不可啊——”
太孫微笑道:“這事是陛下交待下來的。禮部好好承辦就是了。”
“太孫——”姜大一把抱住太孫的胳膊,驚惶的面無人色。“此事禮部絕不能辦!否則便成天下之笑柄,禮部之威信何在?太孫啊,求陛下三思啊!”
再寵徐裘安,練白棠功勞再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他們湊活過日子就得了。想在宮里弄場婚禮,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姜大人見太孫的眼珠骨溜溜的轉個不停,立即整了衣冠跪下道:“哪怕陛下責罰與臣,仗責也好,貶職也罷。此事請恕臣萬難從命!”
太孫沒法子耍弄老實人了。只好扶起他,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姜大人怒道:“太孫殿下,徐您怎么可以這樣哄騙下官?!”竟然告訴自己白棠是女人!他會信才有鬼!為了徐裘安,陛下和太孫竟然無所不用其極!無恥得令人發指!
太孫萬沒想到姜大人竟然是這個反應。俊臉憋得通紅:“真的,孤沒騙你!這種事關朝庭臉面的大事,怎么能騙你呢?”
姜大人激動得涕淚亂流、面頰抽搐的臉慢慢平復了下來,太孫沒騙他?太孫說的是真的?
就練白棠那小子,哪有半點女人味?!還有他的各種手段本事,你告訴我他是女人?
天底下有這樣的女人么?
把無數男人都踩成沙子了呀!
絕不可能!
姜大人拼命搖頭:“殿下,殿下還是回去向陛下復命。恕老臣誓死不能從命!”
太孫頭大如斗。壓低聲音恨聲道:“白棠若不是女子,孤就是女子!”
這下總信了吧?
姜大人肉眼可見的,從質疑到驚駭到接受——“您,您說真的?”
太孫點頭:他都拿自己的性別發毒誓了。還能有假?
姜大人瞪著他,帶著幾分兇悍道:“您若是騙我——”
“夠了!”太孫惱羞成怒,“這事你知道就行了。絕不能外傳!”
姜大人又懷疑起來:“太孫您——”
太孫眼神微變,又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姜大人身子一顫,面孔登顯凜冽之色,一骨碌爬起來道:“臣明白了。臣遵命!”
太孫松了口氣。
禮部在姜大人的主持下,大肆籌辦起了婚禮。
下屬忍不住問:“新人是誰?”
姜大人笑呵呵道:“莫問莫問,到時你們就知道了。欽天監都算出他們是天賜姻緣,人間絕配。大伙到時候討杯喜酒就得了。”
消息傳出去,百官猜測紛紜。趙王也忍不住進宮問起此事。
誰知病中的皇帝聽得他的話,竟裂嘴直笑,喃喃的道:樂子,樂子大咯!
王總管此時總算明白皇帝念叨了幾回的樂子,竟然是指徐三白棠之事。忍不住腹誹了一番:陛下,您這純屬惡趣味啊!
趙王又來套王總管的話,王總管有點兒愁眉苦臉的張望了番床上的皇帝,退到外室對趙王道:“您也看到陛下的樣子了。這樁親事,其實是給陛下沖喜的啊!”
趙王剎時眼眶泛紅,哽咽道:“父皇、父皇的病況,那般嚴重了么?”
王總管抹著眼角:“陛下多年征戰,本就傷痛累累。這次又備受煎熬,唉。只盼沖喜有用吧!至于那對新人是誰,是老奴特意找了對八字最旺,又讓欽天監確認無誤的一對兒!事關沖喜大事,他們的身份恕老奴暫時保密。趙王殿下放心,到時必然給您們一個天大的驚喜!”
也有可能是天大的驚嚇。
趙王哪還能再多說什么?他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回到府里,顧晟迎上前,急切的問:“陛下如何了?”
趙王早收了眼淚,冷冷的道:“病重。所以尋了八字旺陛的新人成親沖喜。”
顧晟灰白的眉緊擰在一塊兒:“新人是誰?”
“他們瞞得死死的。不肯說。”
顧晟眼珠子微轉:“殿下,這是天賜良機啊!”
趙王疑惑的望著他:“什么意思?”
顧晟抑制不住笑容:“殿下,費彪拿到東西了。”
趙王雙眸大亮:“拿到了?”
“惟妙惟肖。沒半分差池!”顧晟難掩激動。
“還真是天賜良機!”趙王面孔通紅,“皇宮辦喜事為陛下沖喜。到時宮人及侍衛大多集中在保和殿。陛下這邊——”
兩人對望半晌,相視大笑。
趙王謀定后動,徐三卻在家中犯起了愁:“唉呀,還沒下聘禮呢!”
這場親事事先要瞞著大伙兒,他大張旗鼓的給白棠送聘禮,不被白棠罵得狗血噴頭?但是不送聘禮,怎么體現自己的誠意呢?
他正糾結時,元曲急匆匆的進屋稟道:“三爺。練公子派人來了。”
徐三驚奇不定:白棠派人來做什么?
全宏穿著身暗紅色的袍子,頗熟稔的上前道:“三爺!”
徐三笑問:“什么事兒讓你親自跑一趟?”
全宏掏出張信封來,面容有點兒怪異:“這個是東家讓我交給你的。”
白棠從沒給自己寫過什么書信,徐三想到一個可能性,不禁大驚失色:難道是白棠留書出走了?
他手指打著顫,深吸口氣拆開信封。取出一張薄紙,卻是張地契。
徐三楞了楞,不是留書出走啊!那就好那就好!
再仔細一看:“桑園的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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