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鄭耀光喃喃說了一句:“孫媳婦,又不是孫女,怎能讓人家喊你做爺爺呢?”
鄭耀光的聲音不大,顯得底氣不足。畢竟,孫媳婦喊爺爺也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顧老和鄭長吟都聽見了,用略帶驚訝的神色望向鄭耀光。
顧老掃了鄭耀光一眼,見他臉色暗沉,心里的不悅都顯露在臉上了,瞬間猜到了他是妒忌。
“你這老家伙,自己都找回孫女了,還見不得別人家人孫女?”顧老不滿地瞪了鄭耀光一眼。
“長吟又不是你的孫女。也不問問人家是否愿意,就強行要求人家喊你做爺爺!”鄭耀光卻不服氣,直接反駁了顧老一句。
不過,鄭耀光的話一出,就后悔了。他又怎么知道長吟不愿意呢?剛才,長吟可是很自然地喊著顧老做爺爺呢。這話,會不會自己打自己的臉了?
果然,聽了這話,顧老就生氣了,立即轉過臉就問鄭長吟:“長吟,你跟老家伙說,是不是我強迫你的?”
鄭長吟的臉抽搐了,尷尬了。如果說是強迫吧,那就傷了顧老的心。如果說是愿意吧,又令鄭耀光下不了臺了。鄭長吟為難了,怎么繞來繞去,話題還是繞著她在轉呢?今天,她可不是主角啊。
鄭耀光也看到了鄭長吟臉上的猶豫之色,心里更加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不經大腦就把話說出來了,令長吟為難了。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何,看見鄭長吟親切地喊顧老做爺爺,他心里就是不爽,就好像自己的孫女被顧老搶去了似的。明明,鄭耀光和鄭長吟并不熟悉,并不是親人啊。
看見鄭長吟為難,鄭耀光還會心疼呢。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喊:他不要長吟為難。
鄭耀光看著鄭長吟,動了動嘴巴,想說些什么。但是話還沒有說出口,鄭長吟就搶先開口了:“兩位爺爺,你們平時都是這樣子嗎?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就吵架了?”
鄭長吟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把問題拋回給兩老了。
顧老和鄭耀光同時臉色一沉,沉默了。
鄭長吟知道,兩老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笑著上前,右手握著顧老的手,左手握起鄭耀光的手,把兩老的才握在一起,說:“都已經是幾十年的好友了,有必要為了一丁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就吵架嗎?”
兩老瞬間抽回了手。不過,兩人的臉色都緩和了不少。看來,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顧老想著,他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就是鄭耀光了。回到省城,寧愿住在鄭耀光的家里,也不回顧家。長吟說得對,他們兩人真的沒有必要為了雞毛蒜皮的事情而常常吵架。
鄭耀光也想著,這一次確實是他不對。一把年紀了,竟然還那么矯情,學人吃醋?也太不應該了。
片刻之后,兩老相互偷偷地瞟了對方一眼。看見了對方眼神里的愧疚之色,不禁相視一笑。
鄭長吟這才舒了一口氣。
片刻之后,鄭耀光望著鄭長吟,笑著說:“長吟,你第一次來我家,我帶你參觀一下吧。”
還沒有等鄭長吟回應,鄭耀光已經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鄭耀光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言行舉止還是很得體,有紳士的風度。
鄭長吟笑著點了點頭。
于是,顧老和鄭長吟就跟在鄭耀光的身后,在鄭府里參觀著。
鄭耀光把他們帶到了花園里。還沒有等他開口介紹,顧老就搶先開口了:“這里是后花園,卻連一朵花都沒有,全都是樹木和盆栽。”
顧老對鄭耀光的家非常熟悉。鄭耀光不喜歡花,只喜歡種樹木和盆栽。
鄭長吟掃了一眼。確實,一眼看去,全都是綠色,一朵花也沒有。這花園不大也不小,種的盆栽卻挺多的。鄭長吟暗嘆了一口氣,如果她是屋子的主人,一定會種滿草藥。種盆栽植干嘛呢?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隨即,鄭耀光又帶鄭長吟去參觀房間。
這棟別墅有兩層高,一共有6間房間。鄭耀光領著鄭長吟,往一間間房間走著。
“長吟,你若是喜歡,也可以搬過來住的,我會把你當成孫女一樣。”鄭耀光一邊走,一邊對鄭長吟說。
鄭長吟一愣。鄭耀光為何如此喜歡她呢?還真的想認她做孫女了?鄭耀光不是有親孫女嗎?就不怕親孫女不滿了?
鄭長吟笑著沒有回應,總覺得鄭耀光待她過份熱情了。一旁的顧老卻幫她拒絕了:“不行!長吟有我這一位爺爺已經足夠了。”
鄭耀光的臉抽搐了,臉露不滿之色,但還是按捺住沒有開口反駁。
不多久,鄭長吟已經參觀了5間房間了,只剩下最后一間了。不過,經過第6間房間的時候,鄭耀光卻沒有停下來,沒有推門進去。
鄭長吟愣了一下,不參觀第6間房間了嗎?
看出了鄭長吟的疑惑,顧老解釋說:“長吟,這間就是老家伙的房間。里面藏著許多秘密,他不讓任何人進去的,就連我也沒有進去過呢。”
聽顧老這么一說,鄭長吟有幾分好奇了,倒想參觀一下鄭耀光的房間了。
“長吟,別聽他胡說,我房間里沒有任何秘密,就是太簡單了,沒有什么好看的。”鄭耀光白了顧老一眼。
“如果沒秘密,為什么不讓我們進?”顧老也回敬鄭耀光一個白眼。
鄭耀光沒有回應,而是轉過臉對鄭長吟說:“長吟,留下來吃一頓飯吧。”說完,朝著客廳的方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鄭長吟掃了第6間房間一眼,便跟著鄭耀光進客廳了。
沒有人知道,鄭耀光的房間里藏著什么秘密。其實,也不算是秘密。只是,里面有一個相架,相架里有他兒子年輕時候的相片。這張相片,鄭耀光在18年前可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得到的,他不愿意跟別人分享。
鄭耀光卻沒有察覺到,兒子年輕時的那張相片,和鄭長吟的眉目有幾分相似。也不怪他,這種細微的觀察,只有人對著相片的時候,才能察覺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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