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怒視著鄭長吟。仿佛，下一秒，就會開口大罵了。

鄭長吟卻還是一臉的平靜，臉上毫無波瀾之色。片刻之后，才幽幽地回了一句：“用不著打你，我也能離開。”

鄭長吟心里暗笑，她又不是野蠻人，怎么會一言不合就動手呢？白羽這么矮小的身材，把她拉到一旁，推門就能出去了，哪用得著動手啊。

白羽的臉抽搐了幾下。這個時候，她臉上的神色已經不平靜了，失去了氣定神閑之色。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怒氣沖沖，一個不屑一顧。就這樣子，兩人對視了幾秒鐘，還是白羽先敗下來，氣勢先軟了下來，問了一句：“顧宇凡對你就那么重要嗎？重要到連師父和師母也不顧了？”

鄭長吟很想笑，把“師父師母”的名義都搬出來了，她大概是沒有了辦法吧。不過，鄭長吟還是忍住沒有笑，回了一句：“是的，他很重要。”

鄭長吟的這句話，若是讓顧宇凡聽見了，一定會開心得三天也睡不著覺的。平日里，鄭長吟雖然極少對顧宇凡說情話。但是，心里清楚地知道，顧宇凡對她極其重要。如果沒有了顧宇凡，她的天空會失去色彩的。

白羽一愣，無語以對了。鄭長吟的態度很明了，不會為了合作，而放棄顧宇凡。白羽長嘆了一口氣，看樣子，一時半刻也無法讓顧宇凡回到女兒的身邊了。

不過，白羽終究是一位精明的生意人，很快就調整了心態，平復了情緒，望著鄭長吟說：“那就算了，咱們不談私事了。”

“你看一下合同，如果沒有問題，就簽了吧。”說完，白羽把兩份合同都遞給了鄭長吟。

白羽態度轉變之快，令鄭長吟微微吃了一驚。不過，還是把合同接過了。兩人重新坐了下來，仿佛，剛才根本沒有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

合同的條款密密麻麻地寫了許多，鄭長吟正仔細地一條條地看著。見鄭長吟看得如此認真，白羽有幾分心虛，開口說：“其實，合同也只是一個形式而已，跟我們大公司合作，我們不會虧待你的，你一定能賺到大錢的。”

“你只要在乙方處簽名即可。”說完，白羽就給鄭長吟遞去了筆。

鄭長吟沒有把筆接過，而是把合同一合，放回桌面上，望著白羽，冷冷地問了一句：“在你的眼里，五百元也是大錢？”

“那只是支付給你的第一筆錢而已，以后推出市場，賺了錢還是會分給你的。”白羽解釋說。

“合同里有三十八項大條款，十二項小條款。請問，是哪一條款里寫著會給我分成了？”鄭長吟當即質問。

白羽一愣，沒想到鄭長吟會把合同里的條款記得如此清楚，竟然看了一遍就記得沒有分成了？不可能，鄭長吟的記憶怎么可能如此好呢。

“有的，一定是合同的內容太多了，你不記得了。”白羽不相信鄭長吟有超強的記憶力，想蒙騙過關。

鄭長吟沒有回應，也沒有重新拿起合同看，而是說了一句：“合同里的第十三項大條款，里面的第五項小條款的內容，支付五百元賣下我的配方。這一條，我不同意。”

白羽愣得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了。鄭長吟竟然清楚地道出是哪一項條款，還把內容準確無誤地道出來了？因為，這一條款，是白羽親自加上去的。所以，她記得非常清楚。但是，鄭長吟剛才只是看了一遍，而且看的時間那么短，她是怎么記得的？

看出了白羽的疑惑，鄭長吟微微一笑：“沈教授沒有告訴你，我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嗎？”

白羽又是一驚，這世上竟然有人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還沒有等白羽緩過神來，鄭長吟又開口了。

“你這門生意還挺劃算的。只需要花五百元買下配方，然后大量生產推出市場。推出市場賺了多少都是入你的袋里，你根本沒有打算給我分成。”

被鄭長吟一語識穿了，白羽一句話也無法反駁了。白羽故意把買下配方這一條藏在條款的中間，最不顯眼的位置。還附加了一大堆沒有實質用處的條款想蒙騙過關。沒想到，鄭長吟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想騙我之前，麻煩先去調查清楚我的底子。”鄭長吟丟下了這么一句話，就轉身走了。

白羽愣愣地坐在位置上，還是驚得合不攏嘴巴。鄭長吟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她不只是一個學生而已嗎？怎么會如此聰明？突然間，白羽頓感背脊發涼，覺得鄭長吟很可怕。

白羽在辦公室呆了許久，才離開，沒精打采地回家去。

一回到家，沈云就把白羽拉到房間，還關上了房門。

“媽，談得怎么樣？鄭長吟同意離開顧宇凡嗎？”沈云急著就問。她心心念念的就是顧宇凡，每時每刻都想著顧宇凡回到她的身邊。

白羽動了動嘴巴，卻沒有開口。見沈云一臉期待的樣子，真不忍心告訴她真相。

良久，白羽想了想，反問了沈云一句：“云兒，你跟我老實說，鄭長吟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媽，你怎么突然這樣子問了？”沈云疑惑了。她可不想談論鄭長吟，她只要知道顧宇凡是否回到她的身邊。

“媽在問你話呢，回答我。”白羽卻很心急想知道鄭長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鄭長吟說得對，她應該調查清楚的，是她低估了鄭長吟。

白羽追問，沈云不得不回應了，嘟著嘴巴就說：“她那個人，自視清高，卻一點本事也沒有。憑著有幾分姿色，專勾引男人。還常常逃課，不把師長放在眼里，不懂理……”

“夠了！”

沈云不停地數落著鄭長吟，白羽卻聽不下去了，打斷了她的話。

“媽——”沈云疑惑了。

“我要聽真話。”白羽一聽就知道沈云說的全都是妒忌的話，沒有什么真實的含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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