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翀要留下,沈秋檀不好趕,只好叫人去王府送了個信兒。
夜里,喬山和壯兒一起來了。
沈秋檀下午炸了雪綿豆沙、薯條和藕丸,此刻又重新炸了一鍋分與兩人。
“好吃,姑娘的手藝好,心思也巧。”喬山贊不絕口,卻沒吃兩口。
壯兒就不一樣了,是一直吃,吃得來不及開口。
沈秋檀笑了笑,沒有回應喬山什么,轉而問起了店里的生意。
“酒坊借著回頭客,已經漸漸打出了名聲,如今不需要做‘促銷’,每日出貨量也不少;那胭脂鋪子之前出過一回亂子,后來是唐夫人出面賠了錢,了結了官司。”
喬山看著沈秋檀:“姑娘,要不……這胭脂鋪子我們先關了吧?”
沈秋檀心中一凜,唐家姨母出面了結的:“是什么亂子?”
“就是剛進了二月里頭,有個小婢說她家姑娘用了咱們鋪子里的胭脂爛了臉,咱們想著息事寧人便賠了銀子,誰知那姑娘停了胭脂臉也不見好,后來徹底毀了容,那家姑娘鬧著要尋死,她家的人就一起打爛了咱們的鋪子。”
“息事寧人?這明顯是有備而來,我那制胭脂的方子別人不知,喬山叔可是知道的,里面的東西并沒有什么可讓人毀臉的啊!”酒精只在開始的試驗品中做過溶劑,后來有了精油和蜂膠,所有容易致敏的原材料都給剔除了。就算有些不適,還不至于毀容吧?
“可咱們開門做生意,和氣才生財。”喬山也不是不知道這事來得蹊蹺,可當時還有還有旁的法子不成?
沈秋檀又道:“喬山叔可曾去打聽過那家,當日那家姑娘包括那一家人,是否還有接觸什么人?”
“這……倒是不曾。”
喬山面上有些訕訕,沈秋檀心中有氣,但對喬山卻不好發作,倒是陳壯兒只顧著吃,就似沒看見兩人的眉眼官司一般。
“罷了,既然唐家姨母給了結了,后面我們的生意可有影響?”
“有的,二月里生意很不好做,到了三月,因為回頭客認準了,生意又慢慢的好了起來。”
沈秋檀點點頭:“辛苦喬山叔了,劉媽媽那里早早將屋子收拾了出來,喬山叔先去歇歇吧。”
“是,多謝姑娘。”
喬山一走,陳壯兒立即放下了筷子:“姑娘這手藝,不開食肆真是可惜了。”
“不過是看著灶上的婆子動手罷了,不值什么。”沈秋檀道:“壯兒,我叫你跟的人,這兩個月可有什么異動?”
不是她信不過喬山,只是喬山為人方正、行事顧忌又太多,按理有了這兩間鋪子的進項加上外祖母和舅舅的看顧,沈秋檀手頭的銀錢早都不缺了,有了錢他們手底下已經有些可用之人了,但喬山并不是很贊同沈秋檀培養人手的做法。
在他看來,女孩子家終歸是要嫁人的,悄悄攢些銀錢做嫁妝自然使得,但旁的就有些不太合適了,就連沈秋檀整日的住在外頭莊子上,他就勸過不知多少回,是以,遠不如什么都不問的壯兒用著順手。
壯兒忙道:“那位劉姑娘動作委實多了些,姑娘剛失蹤那一會兒子,劉家悄悄的請了好幾回大夫,那劉姑娘一邊與魯王殿下眉來眼去、雁書傳情,一邊還與趙王府暗通款曲,前些日子,似乎還與裴家搭上了關系。”
“裴家?她出門了?”
“那倒是沒有,但她身邊的丫鬟們幾乎每日里都是要出門的。”
沈秋檀點點頭,沒出門就說明當初拍在袁楹心身上的“香”起作用了。
娘留下的香譜多是對人大有裨益的,即便是那些秘而不宣被當做寶貝傳下來的另一面,也沒有十分狠厲霸道的方子,而因為原料不夠,沈秋檀當日能拿得出手的最“狠毒”的報仇,也不過是讓袁楹心毀容的,而遠不能致命。
不過,好像自己也挺狠的,對于自恃美貌的袁楹心來說,毀了她的容貌恐怕比殺了她還叫人難受吧?
“胭脂鋪子的事,可這位劉姑娘……可有勾連?”
壯兒一驚,見沈秋檀面色平靜的看著他,接著做了笑臉:“那家姑娘第一回發難前,兩家的婢女曾經見過。”這事可大可小,喬山管事比自己的權柄可大多了,畢竟出身就不一樣,自己也不敢和喬管事爭。
所以若是自己查了就是違逆了喬管事,若是自己不查就顯得太笨拙了些。
陳壯兒思量再三,見沈秋檀面上不像是有責怪之意,一咬牙選擇了后者。
果然,聽完以后,沈秋檀的滿意之色更甚。
至于栽贓找茬的袁楹心,沈秋檀淡淡到:“繼續盯著吧。”現在她們兩個之間,誰也動不了誰。
她吃了口雪綿豆沙,酥軟的雪花甜甜的豆沙,不減肥的時候吃兩個真是妙不可言,她示意壯兒也隨意吃些,又狀似無意的道:“對了,莊子上和沈家,可有給我院子里添人?”
蕭旸不是說給自己護衛和侍女么?
“有的,府中山楂姑娘已經被她老子娘要了回去,說是要自行發嫁,二夫人本來也要將紅豆姑娘配了人,是紅豆姑娘說她是姑娘的人,一直不肯點頭,但二夫人說無論紅豆還是白芷都到了嫁人的年齡了,加上走了的山楂,便又賽了兩個丫鬟到了姑娘的沉香居,如今由紅豆姐姐在那邊約束著。”
紅豆和白芷比自己才大一歲,如今還不滿十五歲,這就要嫁人了?
如此看來,自己還得抽空回趟沈家才是。
“對了姑娘,還有正月里姑娘救了的那個孩子,怎么如何處置?”
沈秋檀將雪綿豆沙全部塞進了嘴里:“嗯,是有這么回事,那孩子是哪家的,可找到父母了?”
“小人來的時候,望山叔特意叮囑過,要小的問問姑娘,那孩子可怎么處置。”
“現在那孩子在哪里?京兆尹不管?”沈秋檀還是習慣有事找警察找政府。
“先頭去送了一次,那時候剛出了上元節的事,京兆尹沒人管,后來等閑下來,京兆曾貼了告示問過誰家丟失了孩子,可最后來領的有好幾個,卻沒有一個是這孩子的真父母。”
“那孩子如今在哪里?”
“由小的和望山叔帶著在酒坊里養著,小孩才三歲多,懂事著呢!”
“我知道了,等我過幾日回府,順道去趟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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