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工廠門口,一群男女老少將門堵住,更有甚者抱著堪堪會走路的孩子,站在大門中間。
工廠,是一個進貨加工再出貨的地方,來來往往的貨車每日必經。
這么一來,誰還敢出門?
生產出的產品沒法供出去,生產線只好停止。
一時間,人心惶惶。
圓滑的人,早已打聽到,是糖果吃死了人,老實本分的只能一頭霧水的堅持崗位。
領導不說下班,誰也不敢離開。
上面沒說開始生產,誰也不敢妄動。
夏槐花沒想到就這短短的時間,對方就集結了人馬過來堵門。
依趙警官所說,人是昨晚死的,出事之后,對方先是撥打120把人送去搶救,隨后報警。
可這條幅,這七大姑八大姨……
難不成,這些都是提前備好就差人死后上場的嗎?
和劉永清對視一眼,二人想法相同。
“殺人償命!你們要賠命!”
“在糖果里面摻毒,這要害死的是孩子啊!”
“不能讓他們再害人!”
“對,砸了,給他砸了!”
一男一女經過一群人身邊,并沒有引起注意。
女的俏,男的高,誰也沒有想到,這兩位就是桔子的負責人!
夏槐花和劉永清來到門口,看著抱孩子的女人,女人自恃抱著孩子,堵在大門正中央。
天真無邪的孩子仰頭看向夏槐花,眼睛睜得大大的,很好奇。
“誰讓你們來的?”夏槐花彎腰,逗弄著孩子,狀似漫不經心的詢問。
女人很謹慎,上下打量了夏槐花,沒有理會她,而是把孩子摟到身邊。
孩子不滿的從母親的臂彎下探出腦袋朝夏槐花笑著。
“怎么辦?”劉永清問。
他擅長技術性的東西,像這種狗撕羊皮,扯不清,道不明的事,他也是滿頭霧水。
“這些人分明是有備而來,我們先回去,查一下最近有沒有得罪什么人!”夏槐花輕聲安慰劉永清,“以不變應萬變,不管背后是誰,得先有眉目才行!”
劉永清快被她說哭了。
“咱們拖不得,每一分鐘時間的流逝對于工廠來說,就是錢!”
二人坐在劉永清辦公室內,商量對策。
夏槐花堅持等對方先出手,門口那群人,每天來鬧,也是需要精力,需要金錢的!這事就算是賠,也不是她一個人賠!
但是劉永清不那么認為,他做的所有決策都已工廠的效益為先,這么拖下去,不出一月工廠就要癱瘓。
那么多貨交不出來,光是違約金,就夠他們喝一壺。
“怎么辦?”坐在辦公室里,劉永清率先開口問。
這是夏槐花接手工廠以來遇見的頭一回麻煩事,雖然以前壓根沒有經歷過這種事,卻也明白做食品行業,最重要的就是口碑。
“先把門口那群人處理了,”嘴上這么說,夏槐花是一點譜都沒有,“你有沒有辦法?”
劉永清搖搖頭。
不管了!
夏槐花決定一不做二不休。
那些人跟本就不像能聽進去好話的人。
“去把咱廠子里播音的大喇叭取來!”
半個小時后,工廠大門上立著一個大喇叭。
門外的的人一頭霧水。
不是說會有負責人來跟他們商量條件的嗎?
這都等了大半天了,除了看見兩位年輕人進了工廠,什么人也沒見著啊?
倒是,這個大喇叭……
登時,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喇叭的另一頭連著控制室,控制室門外,齊齊排著百十號員工。
廠長說了,一首一塊錢!
“胖子,你說是真的嗎?會給咱發錢嗎?”
“新官上任三把火,應該會履行的!”
工廠負責人拿著小喇叭:今天,是咱們新廠長正式上任的日子!
咱們廠長,是一個注重員工修養的人!
所以,在今天舉行了一場選歌大會!所有人,不管好賴,只要你勇于上前!
一首歌一塊錢!自然,工資照發!還有,誰的嗓門最大,還有十塊錢的獎勵!
“這感情好啊!”
“你先來!”排在第一身后的第二懟了一把第一。
第一躊躇著滿臉通紅。
這……平時也沒唱過歌啊!
夏槐花眼瞅著都磨不開面兒,搶過負責人的小喇叭,“第一名,十塊錢!”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何況只是唱一首歌?
員工們豪邁的歌聲,順著控制室傳到門口的大喇叭上。
有了第一名開頭,眾人一開始還覺得是場艱巨的任務,更有甚者羞的滿臉通紅,很快,氣氛火熱起來以后,簡直是場盛宴!
夏槐花囑咐了劉永清幾句后,默默的從后門離開了工廠。
遠處,依舊能夠聽到粗獷的歌聲。
剛開始,大家還在努力想要唱好聽點,到了最后直接是用嚎的!
所以,夏槐花這一招,損到了姥姥家。
大門外首先離開的就是抱小孩的婦女,她離大門最近,喇叭聲響,當即就把孩子嚇的不敢露頭。
那一聲賽過一聲的鬼哭狼嚎,簡直是在要人命。
本來還想著,坐著就能掙錢,可現在,坐在這里,就是種煎熬。
她甚至還聽到了喇叭里傳來狗吠聲。
好嘛,就連阿黃都參與了此次戰斗!
遠處的夏槐花在心里給阿黃點贊!好狗!
夕陽西下,暖風習習,夏槐花仰著臉,感受著美好的時光!
真好,活著真好。
途徑陽城市中心,夏槐花遇見了消失幾日的鴉明亮。
他穿著黑色的毛衣外套,頭發幾天沒洗了,活脫脫瘦了一大圈,整個人頹廢、迷茫。
喧鬧的火鍋店內,夏槐花自顧自埋頭吃著。
鴉明亮,這個前世的丈夫,她掏心掏肺對待的人,如今再看,已經沒有絲毫的感覺。
畢竟,上輩子,他欠她的太多,多到,夏槐花已經不想去索要。
這輩子,她要的,他給不起。
“槐花……”鴉明亮沒有吃,定定的看著對面的夏槐花,干涸下陷的雙眸,如久病的患者。
“說。”沒有多余的言語,專心致志的吃著,漫不經心的回答。
“王迪死了,”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心如死灰,“我最近想了很多,總而言之,還是要謝謝你!”
“謝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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