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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陣子,他還信誓旦旦的告訴她,就算還有一口氣,都會爬著回來見她。
一轉眼,就得到了他犧牲的消息。
就連遺體都沒有見到。
“丫頭啊,生死乃人之常情,你要好好的啊!”
這段時間的相處,老者對于夏槐花也生出了憐愛之情。
這個臭丫頭,跟他這個臭老頭子脾氣出奇的相似。
就像他的孫女一般。
他輕撫著夏槐花的腦袋,“不就是個男人,以你的相貌,你的腦袋瓜子,還愁找不到男人?”
夏槐花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緩解自己的情緒,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半瞪著血紅的雙眸扭頭看著老頭,“你是怎么知道凌肅犧牲了?”
照理說,在這里他的消息是閉塞的,怎么會知道外面發生的事?
“我和你是有感應的,你知道的我自然就知道了啊!”
老頭子白了夏槐花一眼,一副你少見多怪的神情。
夏槐花深吸一口氣,好吧。
是她緊張了。
冷靜下來,夏槐花索性坐在了地上,拎著水壺又灌了一大口,“你說我要不要給我家大凌子報仇?”
老者也順勢坐在了夏槐花身邊,天邊明明什么都沒有,兩個人卻看得入迷,“報什么仇,人沒了就是沒了,又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把他忘了,你再嫁,萬事大吉!”
夏槐花白了他一眼,“你認為我是那樣的負心漢?”
老者上下打量夏槐花,“你是負心的小娘子!”
夏槐花險些爆粗口。
本著尊老愛幼的原則,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不滿,“他是我的男人,我肯定要給他報仇!”
她的語氣十分堅定,“不就是黑盾嗎?我會讓黑盾所有的人,給他陪葬,然后再把他的尸體挖出來暴曬鞭尸!”
老者聽得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天下最毒婦人心啊!
不過,“不對啊!你要讓那些人給他陪葬,又要鞭他的尸,兩者矛盾啊!”
呵,夏槐花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滅了黑盾,是因為他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大凌子,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他!”
“鞭他的尸,是因為,只有我能夠欺負他!兩者并不矛盾!”
老頭子疑惑的思考半天,還是沒想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不過,他這一生,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索性就不去想。
落得個清凈。
“要想和黑盾抗衡,你現在的力量不夠啊!雖然這股力量很強大,但你不會用,還會偶爾失靈,這是個大問題!”
夏槐花從天邊收回視線,看著自己的指尖,“我不是還有個叔叔嗎?”
“你是說……”老頭子想到魏亭自稱是美國的商人,而那個什么黑盾,也在美國。
他撓了撓頭,“太復雜了,我說丫頭啊,我最近發現,我還是比較適合待在這里。現在的世界太復雜了,我出去了怕會被吃的毛都不剩!”
夏槐花想通了,也就不再糾結了,她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老頭,“你啊,老的都掉毛了,還怕別人惦記你那兩根毛?”
“你你你!你個死丫頭!”
老頭猛站起來,指著夏槐花。
敏銳的發現,這個小丫頭,變了。
她雖然在笑,可她的眼底一片冰冷。
像是一潭結了冰的池水,再狂的風都吹不動分毫。
“丫頭啊,人這一輩子,也就那么回事兒,有時候,還是要自私一點兒。”身為長輩,老頭覺得有義務開導一下夏槐花,“你瞅瞅你,從重生開始,就在為別人而活。既然重生了,就好好的享受一下偷來的時光,多好呢!”
夏槐花嗤之以鼻,“我做的一切,都為了一件事。”
老者歪頭看她。
“我夏槐花的人,誰也不能動!”
老者心神一凜。
他絲毫不懷疑,她有這個魄力,也有這個能力。
這句話,換成旁人說,或許覺得對方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從夏槐花嘴里說出來,令人莫名的感到信服。
“行了,我先回去了,還要會一會我那個好二叔,況且……”她臉色陰了下來,“我還沒看見凌肅的尸體,不能肯定他就是犧牲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老者目送夏槐花的身影消失,哀嘆一聲。
這么好的一個丫頭,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啊!就成了這樣。
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呸呸呸!”他忽然想到自己活了上萬年,剛把這句話呸出去,腦子里忽然又冒出來另一個詞。
千年王八萬年龜!
瘋了!簡直是瘋了!他跟夏槐花一起瘋了!
夏槐花是在凌肅的床上醒來的。
熟悉的陽光,熟悉的味道。
凌肅光著膀子在屋里晃來晃去的日子仿佛還在昨天。
可一切,說變就變了。
沉悶感遍布家里的每一個角落,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沉重。
張鳳雅一直守在夏槐花床邊,看見她醒了,來忙喊凌馨怡給夏槐花倒水。
謹小慎微的樣子,讓夏槐花濕了眼眶。
她忽然拉住張鳳雅的手,“媽,別喊她了,我不渴!”
這一聲媽,喊怔了張鳳雅。
夏槐花是個聰明的女孩兒。
她知道張鳳雅至今還守在她的床邊,是為什么。
她是凌肅的摯愛,是她的準兒媳。
可就在她和凌肅還沒有領證的檔口,凌肅犧牲了。
按照每個人心中的想法,任何女孩子都不會留在這個家里守活寡。
但是夏槐花不同。
她的這一聲“媽”就是在間接告訴張鳳雅。
凌肅不在了,她還是她的兒媳婦。
一天是,一輩子都是。
“好孩子,好孩子……”張鳳雅將夏槐花擁入懷里,放聲大哭。
這個女孩,是她兒子用盡全力去愛的女人。
她的身上,時刻有著凌肅的身影。
少了一個兒子喊媽,多了一個女兒喊媽。
張鳳雅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
只知道,她很感激夏槐花,感激她能夠留下來。
理智告訴她,這樣是不對的,夏槐花還小,她還有她的一生要走。
不過,現在的她,沒有任何理智可言。
緊緊的抱著夏槐花,就像抱著凌肅。
“媽,你聽我說,凌肅的尸體沒見著,咱們不能就這么肯定凌肅一定就是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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