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鑫倒是依舊不以為意的說道:“快活?那是當然。
那些警~察飯桶管不了的事情,我們當然就得替他們管了啊!”
孫筱安愣了愣,殺人者總有他們殺人的理由。
這種理由她見得多了,當然,僅限于電視劇里。
一般來說,犯罪者在犯罪之前所遭遇的事情都是與常人不同的。
有些人是因為童年陰影,有些人是因為某種壓力,有些人則是先天心里問題……
總之,讓一個人成為兇手的可能性很多。
只見孫筱安輕聲笑了笑說道:“所以,你認為你們就是神嘍?
你們可以隨意仲裁任何人,只要你們自己覺得他們有罪。”
趙鑫眨了眨眼睛,很長時間都沒有再說話。
很顯然,關于這種問題,他并不愿意和孫筱安多廢話。
畢竟立場不同,他們自然也說不到一起去。
孫筱安見狀,也不再打算繼續說那個話題。
兩個人便當即沉默了下來。
很長時間以后,趙鑫忽然停下了車,然后在不遠處一個黑色的保姆車里就下來了男人。
這兩個男人一個是瘦高個,一個是胖矮挫。
唯一相同的就是,二人看上去都是那種兇神惡煞,渾身都是戾氣的人。
很顯然,在他們面前,孫筱安沒有任何可以逃脫的可能性。
保姆車繼續往前行駛著。
這里是一片山區,道路坑坑洼洼,并不好走。
車子時常都會刮到旁邊的石壁上。
趙鑫沒有再開車,那個瘦高個兒做起了司機。
然而,事實證明,他的車技其實并不好。
因為向來不暈車的孫筱安竟然暈的嘔吐不止。
那個胖子拿著一袋子的嘔吐物,也是一陣惡心。
直抱怨道:“你就不能好好開車?
熏死老子了。”
那瘦高個也是不服氣,當即回嘴道:“你行你開啊!
這特么什么路你也不看看。
讓你準備車,你特么準備這么個玩意兒。”
被瘦高個兒狂懟了一陣子,那胖子便不說話了。
默默的把手里的嘔吐物順著窗戶扔了出去。
孫筱安依舊很不舒服,趙鑫遞給了她一瓶水。
喝了點清水,吃了幾個橘子,這才好了一些。
可能是想要轉移孫筱安的注意力吧!
就聽到趙鑫忽然問道:“為什么跟著我跑出來?”
孫筱安愣了愣,繼而自嘲的笑了笑。
然后說道:“你不就是想讓我跟你跑出來嗎?
你是故意讓張慧失蹤的吧?然后……”
說到這里的孫筱安當即愣在了那里。
沒錯她意識到了更加嚴重的問題。
趙鑫見到她這個模樣,當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然后說道:“怎么?現在才意識到嗎?
哦,怪我,忘了告訴你了,我們還有一個非常厲害的面皮師。”
說著,就見趙鑫忽然抬手把自己的眼鏡框摘了下來,然后把臉上的面皮揭了下來。
這才又說道:“這個技術目前恐怕也只有我們會了。”
說著,他又將那張面皮遞給了孫筱安。
孫筱安接過那張面皮,有著吃驚的看了一眼趙鑫。
是的,這個面皮做的實在是太逼真了,皮膚就和真人幾乎沒什么區別。
這時候,她才又想起來,打量趙鑫原本的容貌。
這個人長相很清秀,笑起來有一對小虎牙。
光看那張臉,你根本沒辦法和那些陰狠,狡詐等不好的詞語聯合在一起。
如果站在陽光下,你會覺得他真的是個很陽光,很開朗的大男孩。
趙鑫許是被孫筱安看的有不適。
有些尷尬的偏過了頭。
良久,孫筱安這才又說道:“聽說你們這一伙人都有代號。
地獄是一個,那么你們呢?”
一旁的胖子許是怕孫筱安是故意刺探敵情的。
當即粗著嗓門說道:“老實點兒,少特么說話。”
孫筱安愣了愣,立刻安靜了下來。
趙鑫則擺了擺手說道:“無妨,她問了,我也未必答。
多說幾句話也沒關系。”
很顯然,趙鑫在這兩個人面前,應該是個領導者。
得了趙鑫的允許,孫筱安又問道:“安娜留下來的目的是什么?
難不成你們連孟灝川也不放過?
他什么都不知道。
還有,安娜到底是誰?她到底是不是顧流穎?”
趙鑫看到孫筱安依舊淡定的坐在那里,即便他不說話。
可她依舊在一旁發問。
只見他幽幽的說道:“這個問題我倒是可以回答你。
安娜留下來當然是為了監視警察了。
否則你認為我們會打沒把握的仗嗎?
至于孟灝川我們的確沒打算動他。
只不過就是利用他讓安娜可以自然一點的打進警察內部罷了。
最后一個問題,安娜到底是誰……
我只能告訴你,顧流穎早就死了。”
孫筱安愣了愣,然后一臉驚悚的看著趙鑫問道:“所以……
打從安娜回國開始,你們的陰謀就已經開始了?”
趙鑫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然后又說道:“顧流穎是個很聰明的人,她是我們見過最聰明的女孩子。
過目不忘,更強的反應能力和學習能力。
哦,對了,她的射擊能力也是一流。
只可惜,我們訓練了她那么久,她卻依舊不肯去殺人,明明她也是被拋棄的那個。
最后我們不得已只能把她殺了,總不能讓一個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安然無恙的離開吧?”
“所以,你們就讓安娜冒充起了顧流穎?
然后利用顧流穎的身份,接近顧家人。
你們真正要對付的根本就不是警察,而是顧家對嗎?”
孫筱安皺著眉頭,有著詫異的看著趙鑫。
后者依舊一副你說的很對的表情,淡淡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孫筱安才意識到,顧流笙可能真的會有危險。
沉默了許久,孫筱安這才又問道:“張慧呢?張慧在這整件事情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們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張慧?她一再暗示你的東西難道你忘了嗎?
總之,她很好,并且不會有任何危險。
倒是你,你怎么就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呢?”
趙鑫忽然眼神飄離的上下打量起了孫筱安。
這讓孫筱安心下一涼,良久只見她說道:“你還要用我威脅顧流笙吧?
如果你不想我死,就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
否則,即便你們把我看的水泄不通,我也有辦法要了我自己的命。”
趙鑫沒有說話,而是忽然伸出手來說道:“那好,那就讓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
我叫猴子,祝我們接下來合作愉快。”
孫筱安面無表情的閉上了眼睛。
沒有再搭理他。
對方倒也不惱,只說道:“路還長呢!
是該好好睡一覺了。”
之后,就是無盡的山路顛簸。
中途他們又換了兩次車,孫筱安一直處于暈暈乎乎的狀態里的。
倒也不是她有意為之,是她真的暈車做的很厲害。
只有睡覺才可以緩解一下她因為暈車所帶來的不適。
最后這一輛車子不知道又行駛了多久,只知道當孫筱安醒來的時候,他們似乎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這里看上去應該是一個獨立的海島。
當她徹底清醒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在了一個古色古香的走廊里了。
她急忙從猴子的懷里跳了下來,繼而問道:“這是哪里?”
猴子輕蔑的看了看孫筱安,繼續往前走著說道:“你不是想要見張慧嗎?”
說著,孫筱安身后的胖子又忍不住催促道:“還不快走,等什么呢?”
說完,還不忘猛的推了一把孫筱安。
她愣了愣,立刻跟了上去。
她也不知道跟著猴子七拐八彎的走了多久。
直到他們來到一個大院子里時,這才停住了腳。
只見他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道:“進去吧!
你想見的人都在里邊。”
說完猴子就離開了,只剩下兩邊負責看門的門衛,還有那個大胖子。
孫筱安抿了抿唇,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整個院子的格局很好,花草很多,還有流水的聲音。
各種人工飼養的小鳥被關在籠子里,嘰嘰喳喳的叫的甚是好聽。
待她走近了一看,才驚訝的發現,整個走廊的上空竟然掛滿了鳥籠。
鳥籠的底下是一塊類似于不銹鋼的鋼片。
應該是用來接鳥屎的。
然后整個走廊的所有的外巖柱子上全都盤著那種五顏六色的花。
遠處還有葡萄架。
看的出來,住在這里的人是個極會享受生活的人。
這時候一個老者走了出來,然后只聽得他恭恭敬敬的說道:“孫小姐是嗎?
我們夫人有請。”
孫筱安愣了愣,進了正室。
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個年紀和王春梅差不多大的年輕女子。
這女人長得很漂亮,即便到了四十出頭的年紀,可是肌膚依舊還是白皙光滑。
只見她穿著一身好看的旗袍,頭發竟然弄得也是民國時期的那種卷發。
見孫筱安走進來,幽幽的笑了笑說道:“你就是顧流笙視若珍寶的那個女孩吧?
長得確實不錯,氣質也很好。”
這話確實是說給孫筱安聽得,可是更像是她自己的自言自語。
見孫筱安一直不說話,她又忍不住說道:“怎么,你不認識我了?
我們可是經常見面的哦!”
聽了她的話,孫筱安當即愣在了那里,在她的印象里。
她可對眼前這個婦人沒有半點印象呢!
最后回憶無果,孫筱安只得問道:“我們……
什么時候見過?”
對方笑了笑,倒也不以為意,淡淡的說道:“倒也是,你能忘記,也不怪你。
我也是看到了你的資料,才發現我們之前一直見過的。
你記不起來,那我就再提醒一下你好了。
你大學是在霖市最好的大學里上的吧?
不知道你對當時的宿管阿姨還有沒有印象?”
“宿管阿姨?”
孫筱安下意識的念叨著。
很長時間以后,孫筱安這才驚訝的說道:“你就是我們的宿管阿姨?
對了,之前我跟著林晶老師學設計,你也是她們那里的那個保潔員?”
對方點了點頭說道:“保潔員是我臨時起意去做的,目的就是想要親自近距離的接觸你。
因為我覺得你很特別。
據我所知,在你嫁給嚴以墨之前是個唯唯諾諾,從來不與人爭吵的性子吧?
可是我很好奇,為什么在你嫁給嚴以墨的當天晚上就性情大變了呢?
直到看到現在的你,我都依舊沒辦法從你身上,看到以前你的影子。
哦,對了,我還是嚴家的那個保姆。”
聽了她的話,孫筱安當即如同醍醐灌頂一般。
這才記起來,嚴家的那個保姆,竟然真的就是眼前這個打扮穿著都很妖嬈的女人。
這時候,就見她有些驚恐的后退了幾步,看著對方問道:“你到底是誰?”
“你說我是誰?”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竟然總得是顧流笙的聲音。
孫筱安當即嚇得后退了幾步,是的,隔著電話,她尚且覺得不可思議。
如今親自面對,她更是覺得匪夷所思。
她實在是很難想象,一個女人是怎么就可以發出一個男人的聲音的呢?
孫筱安怔怔的看著對方,有著慌亂的問道:“你就是那個給我打電話的人?”
她輕笑了起來說道:“那可不是我,他們現在還在霖市呢!
只不過……他們的本事都是從我這里學去的。
你好,孫小姐,我是“地獄”。”
不得不說,這個自我介紹,反倒讓孫筱安冷靜了下來。
她肯表明自己的身份,也算是對她開誠布公了。
她沒有再說什么,直接問道:“是你把流笙的奶奶擄走的?”
地獄笑了笑說道:“是把她老人家請過來的而已。
不這樣。怎么能讓顧流笙和他身后的人知道我們又出現了呢?
六年前,顧流笙幾乎給了我們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六年后,新賬舊賬自然是要一起清算的。
哦,對了,顧流笙應該還沒有告訴你他的真是身份吧?”
孫筱安皺起了眉頭,是的,從那天顧流笙離開以后,她就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
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
良久只聽到孫筱安忽然說道:“他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他一定是個好人。”
“好人?不知道孫小姐對于好人的界定是什么呢?
如果我告訴你八年前他害死了我的兒子,你相信嗎?”
“什么?”
孫筱安有些詫異的問道。
地獄苦笑了起來,眼神里滿是絕望。
只說道:“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我的丈夫其實才是真正的地獄,他才是這個犯罪團伙的真正領袖。
可是一個完美犯罪團伙的領袖的兒子卻去當了特種兵。
八年前,顧流笙作為特種部隊的一員,和我兒子一起去邊境追擊地獄。
可笑的是,我兒子直到死去,都不知道他自己其實就是死在自己的親生父親的槍下的。
而我丈夫也永遠不知道,他殺死的其實就是他自己的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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