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笙看了一眼于宏,又看了一眼老村長。
眼珠子稍微轉了一個圈之后。
繼而說道:“實話跟你說罷,我們不是什么游客。
而是上頭派下來的考察隊,我們得到了確切的情報。
說這沙漠里有具有一定歷史意義得考古文化遺產。
所以,我們需要你們的配合,否則,我們如果這次任務失敗了。
回去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匯報給上頭……
你們這可就是妨礙公務啊!”
于宏和陸豐幾個人嘴里憋著笑,站在顧流笙的身后。
就這么看著他自己在那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著。
老村長果然被顧流笙給唬的一個愣一個愣的。
當即嚇得渾身顫抖著說道:“你……你們可別框我。
別看我年紀大了,可年輕的時候那也是見過世面的。”
顧流笙見他這樣,越發有了底氣,直接說道:“您需要我們都自證一下身份嗎?
你等一下,我這就給我們上邊得領導打電話。
讓他親自和你說。”
說話間,顧流笙竟然真的就拿出了手機,撥出去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顧流笙裝腔作勢的說道:“武教授您好,我是小顧啊!
是這樣的,我們在執行此次考古任務的時候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本地的民眾不肯相信我們考古人員的身份。
我想請求您能給我們證明一下我們的身份啊!”
顧流笙正這么說著,而此刻電話那頭的武燦斌。
也從一開始接通電話的時候茫然,到后來聽到顧流笙說了這么一通以后。
了然的配合道:“那你把電話給他們吧!”
顧流笙點了點頭,繼而將手機遞給了老村長說道:“這事兒只能說給您一個人聽。
因為這牽扯到國家機密,要是泄露出去了,對我們恐怕都不好吧?”
老村長聽了,當即點著頭,然后接過了電話。
也不知道武燦斌到底跟他說了什么。
就見老村長接下來就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樣。
不停的點著頭,大概兩分鐘以后,老村長這才把手機又還給了顧流笙。
繼而說道:“對不起啊,是我們不好。
你們要進沙漠,確實缺不了駱駝和向導。
但是我們這里的老向導去年就去世了。
只留下了一個十幾歲的女娃娃,她恐怕不行吧!
這女娃娃從來都沒出過村子,更別提沙漠了。”
顧流笙聞言,退而求其次的問道:“那他家有駱駝嗎?”
老村長當即點著頭說道:“駱駝有三匹。
不過也都瘦的不成樣子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進沙漠了。
要不我領著你們去看看?”
于宏忽然插話道:“那行,要不您就帶著我們去看看吧!”
說著一行人就跟著老村長來到了他說的那個養駱駝的女娃娃家。
大門已經破了,幾個人連敲門都省下了。
這時候一個小姑娘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許是第一次見這么多人,小姑娘顯得有些局促和緊張。
孫筱安上前笑著打著招呼說道:“你好,我是孫筱安。”
小姑娘急忙往身上擦了擦手上的白面粉。
繼而握住孫筱安的手說道:“我叫翠翠。”
老村長這才說道:“翠翠啊,你家那幾頭駱駝呢?”
翠翠一聽老村長問駱駝,當即有些戒備的后退了幾步。
然后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村長,這駱駝是我爸留給我的最后的念想了……”
說著,說著,翠翠就忽然哭了起來。
惹得顧流笙也是一愣,繼而看著她說道:“你別害怕,我們不是來管你要駱駝的。
是借,我們用完了還會再還給你的。”
翠翠看了一眼顧流笙,雙手緊張的攪著衣袖說道:“你們……要進沙漠嗎?”
顧流笙點了點頭,卻想不到翠翠當即哭著說道:“你們帶它們去沙漠,那跟我要了它們有什么區別?
它們瘦的皮包骨頭的,根本就下不了沙漠了,你們這是在要它們的命。
到時候它們如果死在了沙漠里,你們又能拿什么還給我?”
老村長低著頭不許,孫筱安急忙上前說道:“你別哭,我們不是非借不可的。
你是它們的主人,我們必須尊重你的意見才可以啊。”
孫筱安剛說完,翠翠就立刻來了一句:“不借。”
說完就別過了頭去,不愿意再看任何人。
孫筱安轉身看了一眼顧流笙。
這時候于宏忽然上前看著翠翠。
柔聲說道:“我聽說你爸爸是向導是嗎?”
翠翠哽咽著點了點頭,繼而就又聽到于宏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爸爸養駱駝是為了什么呢?
難道真的只是為了給你留一個念想的嗎?”
翠翠一愣,忽然極為詫異的看了一眼于宏。
這時候于宏又繼續說道:“很顯然并不是吧?
她是想用那些駱駝來賺錢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吧?
可如今你守著駱駝,寧愿讓它們就這么碌碌無為的死去,也不愿意讓它們完成你父親的心愿嗎?”
翠翠停止了哭泣,訥訥的低聲道:“真的嗎?”
換來的是于宏無比堅定的點頭。
于是就看到翠翠說道:“那你們跟我來吧!”
翠翠轉身時,于宏這才朝著顧流笙笑了笑。
這時候幾個人便跟著翠翠來到了后院。
后院有一條小路,寬數是只能容納的下一個人行走。
剩下的一部分就是駱駝棚了。
那些駱駝聽到聲音,以為是翠翠來給它們送吃的了。
紛紛探出了腦袋。
果然,正如翠翠和老村長說的那個樣子。
這些駱駝都瘦的已經幾乎脫了像。
顧流笙看了一眼于宏,繼而低聲說道:“你覺得這些駱駝可用嗎?”
于宏皺著眉頭說道:“有總比沒有的強。”
說著就見于宏當即又說道:“翠翠是吧?
這樣,這些駱駝我們都不借了……”
于宏話一說完,顧流笙等人包括老村長,根子和翠翠都看向了他。
卻叫他說話大喘氣一樣的又說道:“這些駱駝我們都租了。
我們給你租金和押金,如果我們沒辦法把駱駝最終完好無損的還給你。
那么我們的租金就盡數全部給給你。
你覺得怎么樣?”
翠翠愣了愣,孟灝川急忙又補充道:“租金兩萬,押金五萬,可以嗎?”
孟灝川話剛剛說完,顧流笙就立刻瞪了他一眼。
他這才訥訥的抿了抿唇閉上了嘴。
這時孫筱安默默地退到了他的身邊,用手機打字跟他說道:“你瘋了?一開口就是七萬?
我們這次出門哪帶那么多現金?”
孟灝川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失了言,便急忙想要開口挽回。
孫筱安急忙拉住了他,低低的搖了搖頭。
然后又打字道:“你想要言而無信嗎?
到時候更加借不到駱駝了。”
孟灝川這才閉上了嘴。
這個時候于宏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翠翠,你想不想去外邊的世界看看?
這位小顧家里很有錢,如果你愿意,他現在就可以安排你去學習。
出國學習也可以的,你一定不想一輩子都留在這里吧?”
不得不說,孟灝川開出的天價其實并沒有完全吸引住翠翠。
但是于宏開出來的條件是十分具有誘惑力的。
只見翠翠當即低著頭看著腳尖說道:“我真的……可以去念書學知識嗎?”
顧流笙也立刻說道:“當然可以。”
翠翠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沉默了大概有三四分鐘。
最終還是妥協道:“我不要出國,但是我想要學習。
在國內隨便哪家學校都可以。”
顧流笙當即輕笑著,繼而從懷里掏出來一張名片遞給了翠翠。
繼而說道:“按照上邊的地址,去找上邊的這個人。
他會替你安排好一切的。
學費你也不用擔心,我們都可以資助你的。
另外,我們這次出門沒有帶那么多錢。
所以這三萬你先拿著。
等你見到了這個名片上的人以后,他自然會把剩下的四萬也都給你的。”
翠翠許是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多錢。
手里握著厚厚的一把錢,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茫然無措。
老村長和根子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睛緊緊的盯著翠翠手里的錢。
孫筱安察覺到了這個細節,當即戳了一下顧流笙。
顧流笙下意識的轉身,就看到了那兩個人。
繼而眼睛微瞇,又對翠翠說:“要走盡快走吧!
我們看著你走。”
翠翠愣了愣,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繼而便轉身往前院走,這時候老村長忽然說道:“翠翠出不了村子的。”
這突兀且低沉的聲音一響起,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
孟灝川還以為老村長是圖謀上了翠翠手里的錢。
當即說道:“翠翠別怕,我們看著你走。
我看誰敢難為你。”
老村長卻忽然大笑了起來:“難為她?
那可不是我們,那是老天爺難為她呢!”
“你什么意思?把話說清楚。”
孟灝川當即揪起了老村的衣服領子。
卻見老村長笑了笑說道:“我們可不是故意不讓她走的。
只是翠翠從來不出門,所以可能還不知道吧!
我們村子里的人,生生世世都得留在這個村子里。
否則不該出去的人若是出去了……只有死路一條。”
聽著老村長神乎其神的說辭,大家都愣在了那里。
翠翠緊緊的握著手里的錢,忽然低聲且無比沉靜的說道:“各位去前院說話吧!”
說著,她自己就先轉身離開了。
幾個人重新回到了前院,圍坐在了桌子旁。
只聽得老村長說道:“你們一定也好奇過吧?
我們村子里離鎮子上不遠,為什么不通電。
還有這位于先生曾經特地問了我老婆關于孩子的事情對吧?
其實這些都不難回答。
我們這個村子在這里已經上千年了。
千年前這里的那片沙漠還是一片大海。
我們這里曾經也是一個自給自足的小漁村。
后來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一天大海換成了沙漠。
使得原本靠海吃海的村民們一夜之間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大海。
可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他們發現他們得了一種病。
只要離開村子就會有人死去。
他們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也對這樣的境況無可奈何。
直到我們這一代,情況竟然越來越嚴重了起來。
我們沒辦法再繁衍后代,根子夫婦為什么那么疼愛那個孩子……”
“是因為那個孩子是目前村子里唯一的一個孩子對嗎?”
孫筱安抿著唇忽然說道。
根子沉重的點著頭說道:“沒錯,我家娃娃是這個村子里唯一一個娃娃。
而且不僅如此,在她五歲那年不小心跑出了村子。
我們都十分的害怕,我把她帶回來以后。
可能是因為跑的不遠,我只生了一場大病。
可是她卻并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顧流笙愣了愣,繼而說道:“你們的意思是……
整個村子里,只有她是可以出村且不會有任何影響的存在?”
根子又點了點頭,老村長繼續說道:“這么多年,我們村子里只出過兩個這樣的人。
一個是她,而上一個……是我。
我老婆出不去,我自然也得留下來,但是村子里的一些日常采買。
都是由我負責的,否則整個村子恐怕都會舉步維艱的。
這個娃娃是我們的希望,也是根子一家的希望。
后來我也反復帶著她出了幾次村子,發現她確實可以自由進出村子。
這才徹底的放下了心去。”
顧流笙和于宏相視一眼,卻見一旁的翠翠忽然低聲哭了起來。
手里的三萬塊錢當即滑落到了地上。
孫筱安急忙走過去抱住了她。村長這才又說道:“好了,事情該說的我們都說了。
剩下的你們……自己和翠翠溝通吧!”
說完老村長就起身佝僂著后背,離開了翠翠家。
根子在一旁坐著,很顯然并沒有打算離開。
顧流笙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一定是有話要說。
于是問道:“怎么?你還有事嗎?”
根子訥訥的點著頭說道:“你們現在不是有駱駝了嗎?
是不是還得缺一個向導?你們看我行嗎?”
“你?”
這次說話的是于宏。
根子立刻點著頭說道:“是,是我。
我其實早些年也跟著翠翠她爸進過沙漠。
我還聽翠翠她爸說過呢!那沙漠的最深處啊,有一座宮殿呢!”
根子這話倒也的確提起了那些人的注意力。
只見陸豐立刻說道:“宮殿?你確定?”
根子點了點頭說道:“我確定啊!
我確定翠翠爸就是這么跟我說的,但是我沒親眼看到過。”
說著,根子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翠翠忽然抬起頭來說道:“駱駝我送給你們了。
但我有一個條件。”
顧流笙他們此刻都忽然齊刷刷的看向了翠翠。
緊接著就聽到翠翠說道:“我也要跟著你們進那座沙漠。
我爸爸曾經跟我說起過,沙漠的深處有著一個驚天的巨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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