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突然,吳智慧發現地上有一小塊白色的粉末:“這是什么?”
“有什么發現嗎?”索菲問。
“白色的粉末,是助燃劑嗎?”
吳智慧雖然沒說,但她始終覺得就算鄧衍當時做了什么,轉眼之間就被大火吞噬還是有些太快了,唯一的解釋就只有一個,有助燃劑。
“是白磷。”飛看也不看一眼就說了出來。
“你怎么知道?”
“問問味道就知道了,這種刺鼻的味道除了白磷還能是什么。”飛說。
“那你不早說?”索菲質問,“是不是你有什么陰謀?”
“我說不說怎么樣,你也沒問啊。”飛又說道,“這種東西我經常用,燃點低很容易點燃,所以如果遇到什么突發情況,可以用來調虎離山。”
“這么說你有?”索菲問。
“我……當然有。”飛微笑著不說話。
“這么說,你就是殺人兇手。”索菲瞪著她。
“我也有。”董磊拿出一枚子彈,用刀子撬開倒出白色粉末,“這東西的確很好用,小型燃燒彈,必要的時候可以救命,當然也可以殺人。”
“哦?”索菲懷疑地看著他們,“你們這是在打掩護嗎?”
“你要這樣想,我們沒話說。”飛說著暗暗瞪了董磊一眼。
吳智慧突然感覺飛和董磊的交流方式有些古怪,似乎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尤其是董磊看著飛的眼神,她想起剛來到這里的時候,就看到史明不斷地找話題和飛搭訕,可是飛一直有些愛答不理,而董磊坐在飛后邊一點的位置,眼睛總是似有若無地關注著,那種感覺很像是從前的赫思白。
董磊喜歡飛,而且是暗戀。
吳智慧又瞬間反應過來,赫思白喜歡她,喜歡了很久。
她趕緊把思緒從赫思白身上拉回來,她想如果董磊對飛有著這樣的情緒,那么就可以說明他們并不是第一次見到對方,索菲猜的不錯,董磊和飛應該早就認識。
但是假定他們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計劃,那么董磊就不應該這樣堂而皇之的暴露自己,可是如果沒有,他們又為什么不早說呢?緊緊是因為他們都是話很少的人嗎?因為話少,所以覺得說不說都無所謂,所以別人不問,他們也不講?好像也有可能。
吳智慧想了想問道:“你們是不是一早就認識?”
飛的目光有些猶豫說道:“沒有。”
緊接著董磊也回答:“沒有。”
很顯然,他們在說謊,可是為什么要說謊?人真的是他們殺的嗎?理由呢?
吳智慧剛想到“理由”兩個字就立刻放棄了。
理由這兩個字放在這里是毫無意義的。
因為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有太深的往來,至少表面看來是這樣。
而且他們都沒有帶任何多余的隨身物品,僅僅憑借眼前發生的這些事,想要推出殺人動機,這根本就不可能,以眼下的情況,如果真的想要找到真相,那只有一個方法,就是找到關鍵證據。
吳智慧有預感,證據她已經找到了,就是這一小團白色粉末——磷粉。
毫無疑問,兇手是把磷粉偷偷涂抹在了鄧衍的鞋底上,因為他站在機關附近,所以機關點燃后不就,鞋底溫度急劇上升,引燃了白磷,而火的走向又是向上的,所以很快他就被磷火引燃了。
而在這個事件里面,很有可能史明是被冤死的,他是被鄧衍拉去墊背的。
白磷的直接指向就是飛和董磊。
這兩個人,一個是神偷一個是殺手。
如果單從能力上來分析,他們每個人都有足夠的能力殺死鄧衍,唯一的區別是,董磊是職業殺手,他想動手應該有的是機會,似乎犯不著選擇在這個時間段,如此的惹人耳目,而且他身上既有槍又有刀,何必要選擇往別人腳底下涂白磷這么麻煩的方法呢?
但要說,兇手是飛,她又是什么時候對鄧衍下的手呢?
可是從這個角度思索下去,似乎也不能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其實,不如我們搜身好了。”南希說。
“搜身?”
“對,搜身。”
“有道理,既然現在基本可以斷定鄧衍的死是因為磷粉,那么很有可能,他會把多余的磷粉藏在身上。”
“如果是這樣,我的不用搜。”董磊把他的磷彈擺在桌面上,“我就這些,沒別的。”
“就兩顆?”南希疑惑地看著他。
“這是保命用的,兩顆足夠了。”董磊回答。
南希轉轉眼珠問道:“其實我沒太懂,這東西怎么保命?”
董磊忍不住勾勾嘴角,銜起一絲冷笑:“你最好不要知道。”
“哦,好吧。”南希沉默。
“你的呢,小姐姐?”吳智慧走到飛面前。
飛沒說話,張開雙手隨便她搜,可吳智慧從上到下搜了個遍,什么都沒找到,只好又轉向陸南希:“到你了。”
陸南希有點猶豫說道:“你能不能下手重一點?”
“哈?”吳智慧還從沒聽過這么奇怪的要求。
“我怕癢,你下手重一點我可能不會太癢。”陸南希老老實實地說。
吳智慧皺皺眉頭:“好吧,我盡量。”
“哈哈哈哈哈!”陸南希迅速縮成一團。
“這里也癢嗎?”吳智慧驚訝地望著她,十分的手足無措。
“癢的!”陸南希哭喪著臉,“我真的很怕癢,我為什么要想到搜身這么奇怪的建議啊!”
吳智慧抬著手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我來。”索菲走過去,三下五除二把南希按在地上,手段非常粗暴地從上搜到下,可南希還是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哈哈哈哈!”
過了一會兒,陸南希重要從索菲的手底下解脫出來,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沒用,根本就搜不到什么。”索菲看向董磊,“按照這樣來看,只有你的身上有白磷。”
面對索菲的指控,董磊卻只是眨眨眼,什么都不說。
“兇手是不是你?”
“不是。”
“不是你還能是誰?”
董磊有些不耐煩:“不是我,就不是我,至于是誰也不關我的事。”
“其實,還有一個人沒有搜過。”飛突然開口。
“對啊。”南希也反應過來,看著索菲,“你搜了我們,可是我們并沒有搜過你啊。”
飛走過去淡淡地說道:“來吧,我搜你。”她又突然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要是我吧,你們搜比較好。”
“為什么?”南希不解。
可吳智慧知道她的意思,她看出自己在懷疑她,所以故意講給自己聽。
“好,那就我來好了。”吳智慧心不在焉地給索菲搜身,突然手頓了一下,“這是什么?”
一個小小的白色塑料袋,從她的褲子口袋里掉落出來。
“是她!”飛立刻走上去撿起塑料袋,“白磷,就是她!”
“什么?”吳智慧和索菲異口同聲。
“不可能,這不可能!”
門突然開了,方平和石頭帶著幾個同樣穿著迷彩服的人走進來。
“你們表現的不錯,這么短時間就能抓住兇手,我為你們感到驕傲。”說著轉頭對大塊頭說,“石頭,剩下的就辛苦你了。”
“等一下!你們搞錯了!我不是兇手!啊!”
“叫什么叫!”石頭一拳打在索菲的肩膀上,她就失去了知覺。
吳智慧看在眼里,轉轉眼珠沒有做聲。
而南希則非常激動地向方平提問:“喂,小方,這樣的話我們的成績要怎么算呢?”
“不用著急陸女士,”方平微笑著說,“等結果出來我們會主動聯系您。”
“o——k吧,”陸南希拖著長腔回答,“就是回去等通知的意思了。”
“就是這個意思。”
“好吧。”陸南希聳聳肩。
從綠色山莊出來,吳智慧終于松了一口氣,回頭望過去,方平已經走遠了。
飛和董磊站著門口的另外一邊,似乎再也無意掩飾他們是相互認識的真相。
吳智慧想了想走過去對飛說:“小姐姐,我有個問題有點想不通。”
飛微微瞇著眼睛看不出臉上是笑還是怒。
吳智慧也不管,直接開口道:“你之前說你也會用白磷保命對不對?”
南希聽到他們的對話也湊過來:“對啊對啊,到底怎么保命,我真的很好奇!”
“你真的很想知道?”董磊問。
“可以知道嗎?”南希緊張起來,“會死嗎?”
董磊掏出槍按下一枚子彈向著不遠處空曠的草地放了一槍,沒有太大聲音只有輕輕的“噗”的一聲,瞬間藍色的火苗燒了起來。
“來人啊!著火了!”他大喊一聲,頓時涌出來許多人,七手八腳地撲火。
“然后呢?”南希問。
“沒有了,逃走了。”
“就這樣?”南希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就這樣。”
“嗯,趁亂逃走,或者調虎離山,這的確是不錯的方法。”吳智慧眨眨眼又說,“但是這樣的話一定要隨身帶著這些才行吧,如果要是某天出門忘了帶怎么辦呢?”
“那就只能求老天保佑了。”飛說。
“哦,所以說,小姐姐你今天就是求老天保佑咯?”
飛瞬間愣了一下:“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應該知道,我只是覺得既然是神偷的話,可以輕而易舉從別人身上把東西偷走,那么想把什么放在別人身上,應該也很輕松吧?”
飛的目光暗了暗然后抬起頭說:“那是當然,不過我很少那么做,畢竟多一次接近就多一分風險。”
“也對。”吳智慧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算了,不管了吧,吳智慧想,她原本就不該摻合進來,要不是她爭強好勝,也不至于多遭這一劫。
可是,真的就不管了嗎?
那個飛,不愧是神偷,心理素質過硬,又足夠狡猾,白磷分明是她塞給索菲的,可是沒有證據,她就拿她沒有辦法。
最要緊的是,她發現方平也很奇怪。
他不是一個立場公正的組織者,難怪鄧衍會覺得害怕。
可是他們這么做是為了什么呢?
他們口口聲聲說這是一次甄選,可選的是什么,他們卻全都不說。
吳智慧只能推測,這次所謂的甄選也許根本就是個幌子,所謂甄選,其實是為了剔除,剔除鄧衍。
在此之前,鄧衍一定是覺察了什么,所以才會想到請赫思白幫忙,只不過赫思白恰巧沒空,只有她吳智慧到場,所以她糊糊涂涂還是讓鄧衍死了。
但他們要剔除鄧衍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吳智慧回頭看看這座巍峨的綠色山莊,這可是有著官方背景的地方。
可就在這里,曾經聚集了職業殺手,神偷和線人,而那個方平,也顯然沒有看上去那樣的平易近人。
好奇心害死貓。
吳智慧從心里告誡自己。
可是,如果好奇心是那么輕易就能按捺住的,那么貓也就不會死了。
她想了想,終于還是撥通了阿龍的電話:“喂,阿龍,有件事想要你幫忙,還記不記得之前你接過一個案子,要我和一個叫鄧衍的私家偵探合作……對,就是他,我想知道他的家庭住址,你盡快發給我。”
傍晚的時候,吳智慧接到阿龍的簡訊:竹西街34號。
吳智慧趁夜摸到鄧衍的家,和普通單身漢的家沒什么不同,簡陋,臟亂,遠不如他的外表那樣明亮光鮮。
她習慣性地走向電腦,電腦沒有關,只是休眠,打開就是一只暗紅的五芒星,需要輸入用戶名和密碼。
吳智慧下意識地隨便輸入了一個,電腦立刻黑屏。
她愣了一下,剛打算去翻翻他的抽屜。
突然周圍傳來幾聲脆響,緊接著門縫和窗縫里都冒出濃濃的黃煙,嗆得她喘不過氣來。
完了,這次真的逃不掉了!
吳智慧跪在地上,只覺得眼耳口鼻全都灌滿了濃煙。
“咳咳!咳咳咳!救……命……救命!”命字還沒喊出口,她就昏昏沉沉地倒下了。
過了很久,盡管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但她總歸知道自己沉睡了很久。
她慢慢睜開眼睛,好像是在某個賓館的房間里。
“你醒了。”
吳智慧下意識地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艱難地抬起頭順著聲音望過去,是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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