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吳智慧從廁所出來,聽到赫思白已經在講電話了:“喂,程大黑嗎?是我赫思白,我這里發現一具尸體,你們抓緊來吧。”
吳智慧默默地嘆口氣,看樣子這下她的身份是不可能藏住了,果然是紙里包不住火啊。
“好點兒了嗎?”赫思白問。
“嗯……嗯。”吳智慧點點頭,又有點猶豫地看著他,“那個……能不能……能不能……”
“干嘛?”
“能不能想個辦法,不要暴露我們的關系?”
“吳智慧,你!”
“求求你了,我不想被他們看扁!”吳智慧抱著手,可憐巴巴,宛如一條求食的小巴狗。
“好,好吧。”赫思白心里憋屈,明明是他的,他的女朋友,他的媳婦兒!為什么不能說!他又想了想說道,“可以,不過等會兒他們問起來你別說話,聽我的就行了。”
“好是好,但是……”吳智慧有些遲疑地看著他,“你不會有什么陰謀吧?”
“怎么可能,你就這么不相信我嗎?”
“好吧,我信。”吳智慧點點頭。
一個小時后,程大黑和姜睿帶著人到了,不出意外的進門就被腐臭掀了個人仰馬翻。
不多久,物證科在現場搜索到一個小小的金屬牌,上面隱約可以看到有字跡,可惜因為尸體腐蝕的原因字跡有些模糊。
“哎呦我的媽,太他媽惡心了!”程大黑撐著赫思白的肩膀,“我就說你小子邪性,你不來我們從來沒那么多案子,你現在是越來越邪性了,他媽腐尸都讓你招來了。”
“這能怪我?”
“你閉嘴,別說話!”程大黑又說,“對了,我們隊里又來了個方神,跟你差不多,自她來了那叫一個生意興隆,而且你倆特有緣,她也榮城的,跟你是老鄉,而且他男朋友應該在你手底下。”
“吳智慧嗎?”赫思白問。
“你認識?”
“認識。”赫思白說,“最近剛認識,而且還有更巧的,她也在。”
“她在?她為什么在?”程大黑四周掃了一圈,這才看到吳智慧塞著鼻子從屋里出來,頓時火冒三丈,“小吳同志!你倆什么時候搞一塊兒去的!”
“搞……搞什么?沒……沒有啊!”吳智慧立刻看向赫思白。
程大黑也看向赫思白,可是他卻翻個白眼,什么也沒說。
吳智慧氣的想冒火,沒想到程大黑卻瞬間轉變了態度,看著赫思白問:“真是湊巧碰見的?”
赫思白還是沒理他,扭頭去找姜睿。
程大黑走到吳智慧面前:“怎么碰見的,你來干嘛的?”
吳智慧說:“我查那個詐騙案嘛,查到那個騙子ip在這附近,我就找來了。”
“那他呢?”
吳智慧眨眨眼:“我哪知道,你問他呀。”
程大黑猶豫了一下:“算了,還是別問了,反正也跟我沒關系。”
不知道為什么,吳智慧竟然覺得程大黑有些怕赫思白,可是不應該呀,平時說起來明明都是赫思白以前怎么怎么聽他的,怎么怎么被他欺壓的呀。
“這么說死的這個是就是那詐騙犯。”姜睿說。
“不好說,不一定。”赫思白下意識地去尋找吳智慧。
“是他!”吳智慧走過來,“我剛才查了他的電腦,就是他騙的毛婷婷她們。”
“毛婷婷是?”
“我的受害者呀。”吳智慧說。
姜睿看看赫思白:“你怎么認識?”
“昨天下午我和宋廳去新師開講座,正好遇見她,她說自己和她室友被人騙了八千多塊,報了警可是一直沒什么動靜。”
“我也是昨天下午去跟她談的。”吳智慧說。
“怪不得那么巧,”姜睿又抬頭對赫思白笑笑說道,“不過你現在人在經偵,來插手我們的事兒,讓你們趙科長知道恐怕得跟我們好好掰扯掰扯。”
“我也沒想插手,本來以為就是個八千多的小事兒,沒想到扯出個人命案子,既然性質變了,那我就不管了。”
“別啊,開玩笑的,你都不知道,我們最近正商量著把你從老趙手里搶回來呢。”
“怎么,有棘手案子?”
“是有點兒,保不齊這個也是,不過如果只是涉及到八千塊的詐騙,那性質就又變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這個也是?”吳智慧問。
“你看到那個金屬牌了嗎?”姜睿問。
“看到,那有什么特別?”
“我沒細看,那牌子的字也不清楚了,不過我看著像。”
“像什么?”
“賞善罰惡令!”程大黑插言。
“什么東西?賞善罰惡?”吳智慧眨眨眼,“俠客島嗎?”
“你也知道?”
“知道啊,”吳智慧說,“這么有名誰會不知道,所以是有一個賞善罰惡的大俠嗎?”
“還真是有!”程大黑說,“我們倆最近查的那個案子就是個大俠干的。”
“怎么說?”
“死倆了,一個是虐待老人,一個人猥褻女學生,現場都有一個寫著賞善罰惡字樣的金屬牌,現場除了死者的尸體沒有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跡,如果你們說的不錯,這個人是一個詐騙犯,那這就是第三個。”
“但是詐騙犯也分案情輕重,如果像小吳他們說的,這個人只是騙了八千多塊,那絕不至于到殺人的地步,這樣分析的話,這個人就不一定是一個偏執的英雄主義,很有可能只是一個無法抑制殺戮的惡魔。”姜睿說。
“嗯……不一定是只有八千塊。”吳智慧猶豫著開口,又翻開自己的案件資料,“我這里有三個案子,八千塊的只是金額最小的一個,其他兩個一個涉及到十七萬,另一個二十一萬,看著還是挺嚴重的。”
“那你走訪過嗎,影響到底到什么程度?”
吳智慧尷尬地撓撓頭:“還不知道,我還沒去走訪那兩個。”
過了一會兒,物證科的人出來對姜睿他們說:“檢查過了,和之前那個一樣,除了死者尸體還有他自己活動的痕跡之外沒有多余的被擅自侵入的痕跡,現場除了那個金屬牌沒有其他發現。”
“這么說真的是同一個人做的,又是他?”程大黑看向姜睿。
“還不能這么說,但是很有可能是。”
赫思白在旁邊聽了很久,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突然提問:“如果兇手沒有潛入房中,那么他是怎么對死者下殺手的,他們是怎么死的?”
“目前了解到的情況其中有一個很有可能是被槍或弓之類的東西射傷的。”
“遠程嗎?”赫思白走進房間,向四周望了望,“但是這附近似乎并沒有合適的狙擊點。”
“這不奇怪,”程大黑說,“上個案子里,適合做狙擊點的地方我們也都檢查過,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跡,所以我們也在猜測,也有可能是我們猜錯了,并不是遠程的武器,只是這位殺手過于謹慎,所以才沒有留下自己的痕跡。”
“那這個人也太可怕了吧!”吳智慧忍不住感嘆,“進門殺人沒有闖入的痕跡這可以理解,比如熟人作案或者是化妝成快遞員、外賣員、小區物業這都有可能。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活動的痕跡,被人打掃干凈,這也不奇怪,最多說明兇手很有經驗,打掃衛生比較仔細。”
“嗯,一個稱職的保潔。”赫思白突然打岔。
“對!一個金牌保潔,哈哈哈!”
程大黑和姜睿這才反應過來,赫思白是說了一個笑話。
“可是屋子里面的東西都沒有被外人動過,也沒有被人打掃,卻還是沒有留下兇手作案的痕跡,那就有點太可怕了,我覺得這根本不可能,除非是遇見鬼。”
“遇見你。”赫思白再次打岔。
“不要總打岔好不好?”吳智慧瞪著他,“我是在嚴肅地分析!”
“然而你的分析毫無意義,根本沒有用。”赫思白小聲地嘀咕著。
吳智慧深呼吸。
赫思白還在嘀咕:“本來就是,除了說明兇手的手段高明沒有任何實質意義。”
吳智慧翻他一個大白眼:“討厭,懶得理你。”
“這樣吧,”姜睿說,“小吳,你那邊剩下的兩戶受害者再去走訪一下,了解一下那個詐騙案的影響程度,我回去跟老連談談,商量一下關于成立專案組的事兒。”
“專案組?”
姜睿捏捏赫思白的肩膀:“你就等信兒吧。”
“別吧,我現在待在經偵挺好的,每天按時上班準時下班,還有周末雙休,都要樂不思蜀了。”
“得了吧,這就是陰謀。”姜睿說。
“什么陰謀?”吳智慧不解。
“這就是沈廳的陰謀。”
姜睿說的沈廳是省警察廳廳長。
“走吧,反正也沒什么線索,咱們撤吧,邊走邊說,這都是領導們的套路,”姜睿淡淡地說,“他們想把你扣下,又怕你師父不肯放人,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我知道。”赫思白笑笑,“說實話,沈廳他老人家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了,他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因為在這里待著舒服就留下了,那我以后還能愿意下這個力氣,給他沖鋒陷陣去嗎?”
“他知道你不是。”姜睿望了他一眼,“你是什么樣的人,這是明擺著的。”
“噗!”吳智慧聽到突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摻合什么?”程大黑一個爆栗砸到吳智慧頭上。
“啊呀!黑哥你干嘛打我?”
程大黑其實沒用多大的力氣,就是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一抬頭就對上來自赫思白的涼颼颼的眼神。
立刻吼過去:“你瞪我干嘛?”
赫思白沒說話,轉頭繼續和姜睿嘀咕。
“總之,你就等著吧,我估摸著八九不離十,這回這個案子影響非常惡劣,肯定要成立專案組。”
“不至于吧。”
“肯定。”姜睿說,“我才只跟你說了其中一個案子,另一個還沒說。”
“對,還有一個!”吳智慧突然來了興致,立刻跟上去追問,“另一個怎么樣?”
“另一個的現場布滿了兇手的指紋和DNA,現在已經鎖定了他的身份,是個慣犯,以前就有多次傷人的記錄,只不過他現在是在逃,人還沒抓住罷了。”
赫思白轉轉眼珠:“兩個人?”
“暫時是兩個人。”
“你懷疑還有?”
姜睿點點頭。
“有證據嗎?”
“沒有。但是你別忘了,賞善罰惡原本也不是一個人,那是一整個俠客島,俠客島怎么可能只有一兩個人呢?所以我說,你就等著吧,專案組是遲早的事。”姜睿說完問赫思白,“你去哪兒?”
赫思白皺皺眉頭:“你說呢?”
“怎么,聽這意思是打算助人為樂?”
“周末嘛,閑著也是閑著。”
“不過我們這會兒也沒什么事兒,就是帶這些東西回去等報告而已。”
“你呢?”赫思白突然看向吳智慧。
“啊,我?”吳智慧瞬間緊張起來。
“那幾個詐騙受害者你不去走訪嗎?”
“哎!怎么回事?”程大黑突然殺出來擋在他們中間,“你倆不大對吧,你倆是不是早就認識?”
赫思白沒說話,繞過程大黑拉著吳智慧就走:“走吧,我送你。”
“你……不是,那個赫……赫……小赫同志,我們不大熟,這個不大合適吧?’”她又小心翼翼地回頭望著程大黑和姜睿,心虛地手足無措。
吳智慧被赫思白推上車,二話不說揪住赫思白就是一頓捶:“赫思白!你搞什么鬼啊!說好裝作不認識的嘛!”
“我裝了,是不認識啊。”赫思白說。
“那你現在是在干嘛?”吳智慧問。
“撩你啊。”赫思白眼都不眨一下地說,“你不想暴露我們的關系,可是我們畢竟是在一起,這事兒遲早瞞不住,所以我決定,干脆再追你一次,回頭就說我是最近才把你追到手的,這不就解決了嗎。”
“你……你那是……撩我?你是不是對“撩”這個字有什么誤解,你這種行為舉止,你要不是……你要不是有這張臉撐著你早就讓人打死了!再說了,你怎么能追我呢?”
“為什么不能?”
“當然不能!因為……因為我跟他們說,我是你老鄉同事的女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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