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蹇尚書的光,去和邱家談判,這是其中一個手段。因為蹇家好賴是親戚,會比其他交易更穩妥一些。但這不代表沒有其他方案,尤其是在蹇家大姑奶奶,明顯不在“懂分寸”的范圍內。這時候,蹇家,已非最佳人選。
和什么官職的人合作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得靠譜。
顧遙沒了之前的興趣,態度上,較之前自然不積極了。唐湘湘不知其中變化,只確定自己跟著顧遙還能改變一二,因為,倘若她自己出手,絕對沒戲。
唐湘湘,對自己是一點兒信心都無。
所以,見到蹇大姑奶奶如此撲來,她很是嚇了一跳。她這種性格的人,說是欺軟怕硬,倒不是如說,只能和軟的來往。對硬的,那是能離多遠便多遠,奉行惹不起,躲得起的理念。
這兩人態度一出,蹇尚書很快察覺到問題,立即及時喚回蹇大姑奶奶,嘆息道:“邱家少奶奶,且留步。”
唐湘湘只得留步,等著蹇尚書的示意。
“昨日我收到的信,是說邱少奶奶有事同本官商議。”
唐湘湘頷首,道:“大人,我是有。可是,我只負責看診,下剩的,都由顧妹妹完成。”
蹇大姑奶奶還不知因為自己的性格問題,導致顧遙和唐湘湘對此番交易沒了興趣,聽了這話跳出來道:“那你就給我看啊。”
唐湘湘看向顧遙,顧遙沉默不語,蹇大姑奶奶便對蹇張氏道:“張姨,讓你侄女有話直說。”
沉默的顧遙抬首,厲色看向蹇大姑奶奶,因道:“大姑奶奶,我就在您面前。您有話對我說,也請直說。唐姐姐需要的幫助,并非尚書大人不可。看在表姑姑面上,我優先擇了蹇家。再多的,那就不用談了。更何況,大姑奶奶的事,唐姐姐不一定能解決呢。”
蹇大姑奶奶并不介意被人指責態度,她只在乎后一句,連聲道:“能的能的,我不過吃了點藥,就有了孩子,只是沒保住而已。”
說話聲音大,語氣急,口吻不容置疑,看起來便是咄咄逼人的樣子。
顧遙輕笑,善意提醒了蹇大姑奶奶一句:“大姑奶奶,唐姐姐性弱膽小,您再這樣大呼小叫的,我就是說破了天,她也不會給您看診了。”
蹇大姑奶奶八歲上沒了娘,蹇尚書在她十歲后,才發現閨女的教養不對,再聘賢婦卻是不易了。只能將就娶了蹇張氏,讓蹇大姑奶奶沒了“失教”的名頭,卻不能從根本上改變女兒。但是要說蹇大姑奶奶有多壞心,倒也不見得,只能說,這位姑奶奶,因為不曾看人臉色行事過,不怎么會看人眼色罷了。
這些,顧遙和唐湘湘卻是不知道了。只知道,這位姑奶奶,真的是位姑奶奶,忒不好相處了。
蹇尚書到底了解閨女一點,勸住了大姑奶奶,重振聲勢,與顧遙道:“你既言看在我妻子的份上,擇了蹇家,便不必在乎些許小事。且我認為你言之有理,邱少奶奶能不能看好,另當別論。邱少奶奶,可否先請你為小女看診?”
蹇張氏這會兒一直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似乎在等蹇尚書發話。可是蹇尚書很忙,一心投入和顧遙的談判中,無心顧忌。作為官場老手,蹇尚書尚且如此努力,顧遙這個不沾邊的談判專家,就更要小心應付了。她唯一有恃無恐的,不過是唐湘湘析產分居的事,確實不是只有蹇尚書一個能幫到。
這些人都忙活著,顧璇在別人家做客,又是極其懂規矩的。蹇家大夫人幾個,在姑奶奶在場的時候,秉承少說少錯的原則,能不說絕不開口。通數了一圈,只顧珍一個膽大嘴敞亮的。
小姑娘聽了蹇尚書的話,笑道:“只看診,叫她們倆別處去,我們別個都留下,豈不是更好?”
顧遙笑著附和:“三姐所言極是,尚書大人,意下如何?”
一屋子的女子,只蹇尚書一個不是。哪怕有兩個是親閨女,理論上,他避開才是最合理的。看著顧家三個姑娘,蹇尚書很快做出決定,因道:“你們都留下,我出去。”
這樣,自然是最好的。
顧遙頭一個笑道:“如此,辛苦尚書大人移步了。”
蹇大姑奶奶卻沒有自信,急忙喊了聲:“爹!”
顧遙隨即道:“大姑奶奶,有些事,男女之間不可言,哪怕是親生父女。比如大姑奶奶將來生子之際,尚書大人,也只能在娘家干等著信罷了。”
將來生子的畫面很美好,大姑奶奶才豎起的柳眉,隨即有落了下去。這么一停,大姑奶奶也意識到自己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靠父親的。比如上次小產,只能在徹底失去孩子后,派人告訴了她爹一聲,別無他法。
蹇尚書出去后,大姑奶奶和唐湘湘去了屏風后的內室。唐湘湘的看診,不止包括望聞問切的,還包括臨床檢查。雖說沒有儀器驗證,只憑肉眼,也能分辨一二的。
兩人進了內室,蹇二姑奶奶悄悄跟在二人后頭。
顧遙本想攔的,后來想,唐湘湘的優勢不在于看診,而得益于后世龐大的理論知識庫,一是比時下先進了幾百年,一是理論庫,也寬了更多。除非唐湘湘有意教,別個,偷看幾眼并不會有實質性受益,便又收回了阻攔的臂膀。
蹇張氏幾個,便留在了外頭。
大夫人看著幾個顧,笑著對蹇張氏道:“這幾個孩子都好得很,和我侄女倒是能一起玩。”
顧璇有任務在身,便起身接話:“大夫人的侄女,那可是胡家正經的閨女。我們姐妹見識淺薄,如何能和胡家嫡女相比?”
胡家嫡女,如果真有這么厲害,還要在蹇在混著做什么?
這種層次的邏輯推理,顧璇并不知道,因而,她這話才落,蹇大夫人的臉上紅白交錯,煞是好看。顧璇納悶地看向蹇張氏,蹇張氏同樣蒙圈的望來。
“姑姑?”
“嗯?”
“大夫人,怎么不高興的樣子了呢?”
會這么直說的,除卻顧珍,不做第二考慮。但是,她問完之后,不僅大夫人臉色不對,蹇張氏的臉色,也極為可疑,只聽蹇張氏糯糯道:“我和大兒媳婦的侄女,不熟……”
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事,蹇張氏如此無辜地想著。
所以,這叫個什么事?作為當家主母,竟然不知住在自家里的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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