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珍當然不可能這會兒跑的,顧遙作出這種錯誤判斷,完全是因為顧佑被李二娘給罵了,她理智失控。若是顧佑在場,定能發現顧遙對自己的在意,又是一場感動。顧珍,不好意思,在娘家就不是這性子,婆家的話,婆婆和男人都是細致的人兒,不需要她改變。
顧珍只會像現在這樣,不拍桌子,拍了顧遙一巴掌,怒道:“我怎么可能干這種事!”
說完,她把自己在娘家急哄哄的做法說了一下,開篇卻是先說:“家里幸虧還有個大嫂。”
顧珍是出嫁的小姑子,摻和娘家事可以,做主替某人出頭卻不合規矩。這些原本該是小李氏做的,可小李氏因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躲在一旁根本不露面。
顧珩之妻牟氏命人捆人,同時道:“主人氣憤當頭,作出自毀前程的事,你們這些做下人的規勸不住,便是失職。”
不說你沒做,只說你做了沒做到就是錯,更何況那些不做的?牟氏說完,不待旁個說什么,又道:“捆完送回李家,李家要是不收,明兒我就讓人把二奶奶送回去。”
顧珍卻是寸步不讓:“不行,今日就把李二娘送回去。”
牟氏拉住她,在她耳畔低語了句:“我已經讓人請了二叔祖,宗里的大伯父,二娘辱罵公公,毆打夫婿,宗族都不會留的。”
顧珍便不吱聲了。
李家下人想鬧,牟氏早有準備,一聲令下,家里的長工出手。長工別的沒有,一把子力氣還是有的,李家那七八家丁,立即消停下來,很快被送回李家。
李母一聽下人之言,哪還坐的住?催著李父去四房找小李氏的父親出面。
隨著老一代人相繼離世,李家早已七零八散的。小李氏的父親,如今是老一輩僅存的碩果。按說好使,但李父最知道叔父“不管事”的性子,不愿意白費力氣,于是兩口子吵了起來。吵鬧半晌,兩口子最終達成一致,幫閨女,去四房。
結果,才到四房門口,就聞見院子里濃濃的藥味。
小李氏的父親“又”病了,沒法子見客。
李母不死心,道:“他不見我們,那我們去找族長。”
族長就更不想搭理這兩口子了。當年族長想塞自己閨女到顧家的,這會兒巴不得李二娘被休回來呢。族長原本不想見李父李母的,后來不知怎么想的,不僅見了二人,還答應替李二娘出面。
只不等李家宗族出面,顧家那邊宗族已決定開宗祠,除李二娘的名,強行休棄。
顧家的崛起,最開始是老爺子從軍,后來卻是顧佑和顧佐兩個進了官場,又發展族學,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族長深知一個現成舉人、未來進士的重要性,非常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一時之痛,好過一生之痛。”
他的意思,讓顧珺蟄伏三五年,屆時再一鳴驚人。
顧遙聽到這,贊道:“這個族長是哪一房的?有機會見一見,我定要好好拜謝。”
“還用你說?我大手一揮,給了族里一千銀票。”說完,顧珍嘆息一聲,道,“我后來才知道,沒了李二娘,娘那里就更煩人了。她天天做夢,夢見我被楊家也給休了,逼著我北上。你說,我這才到,就聽說陛下要遷都回應天,我折騰這一圈做什么?”
顧遙心說,回頭你還會感謝你娘的。眼看天色不早,顧遙道:“你既然來了,一時半伙也走不了,我們家三爺卻是即將南下了。等他走了,我再帶孩子來串門。”
“也好,這幾日我拾掇拾掇,你在我這住兩天。”
顧遙則道:“別介,還是我來看你,然后你去我那住兩天吧,只當陪我了。”
顧珍一想也是,便道:“忘了你們如今單住著。那就這么定了,你先忙你的,我這邊讓孩子和祖父祖母親近親近,就帶著孩子去你那小住。”
顧珍這一小住,住到了除服,姐妹倆同去大覺寺給老夫人點了長明燈后,顧珍這才歸家。
這功夫,鄭智與太子一行,抵達了太康。
顧遙給顧家帶了很多東西,騙叫鄭智“順道”送過去。太子正好不大想遷都,此番南下不過是抱著游山玩水的心思,一聽還有這好事,主動跟著去了太康,住進顧家。
于是,轟動整個太康。
緊接著,開封知府得知太子到了,連夜從府城趕到太康見人。
小李氏很想出出風頭,奈何她一見到太子就犯怵,牟氏少不得日夜顛倒,兢兢戰戰的伺候著這些大佛。好在,顧遙早有準備,丟去了寒香跟隨。寒香和父親顧西如此這番一說,便等于顧佑知道了顧遙的本意。
顧佑紅著眼跟鄭智說:“回去告訴遙遙,我好得很,不必掛念。”
鄭智一臉無可奈何,寵岳父訴苦:“這話我還能少說了么?她得信才成啊。岳父還是早日歸京,省得她四處亂竄。”
一聽這話,顧佑立即道:“是呢,我竟忘了,她打小就不聽你的,著實難為你了。”
咱能不提當年丟臉事么?鄭智板著個臉對著岳父,并道:“您女兒還讓我去趟族長家里,岳父大人,勞您動一動腿,帶我走這一趟,可否?”
顧佑哪有不答應的,當即換了衣裳,帶著鄭智去了族長家里。太子好奇地方宗族,也跟了過去。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轟動,太子扮了個小廝,混在人群。
顧遙給宗族的,是袁方所著的啟蒙書注、四書五經批注,一共一百套樣本,要求顧氏子弟只可借用抄錄,不可直接使用。
除了書冊,鄭智還拿出兩千銀子,要求族長添置族產,供貧困子弟讀書使用。鄭智親自送來的,代表了顧遙,也代表了二房。同時,還叫族長不敢應付此事,至少十年二十年內,這筆銀子能有正緊用處。至于將來,顧家的將來總要靠下一代來努力的。
一等伯仔細敬著顧佑,族長若還不明白,便也做不了這個族長了,自此而后,對顧佑這一房越發恭謹。事涉二房,無不及時,無不仔細。
此是后話,暫且不提。
顧佑在離開之際,才告訴族長:“我們家女婿后頭的那個,是當今太子殿下。”
族長故作惱態,嗔道:“怎不早些說!”
早些說,他大概會撐不住的……所以,其實族長很感謝顧佑沒有早點說。顧佑瞧出他的色厲內荏,哈哈哈大笑,并道:“早些說,我敢么?”
打心底歡喜的顧佑,回去就給閨女寫了信,自然又是滿滿的責備。嗔顧遙浪費銀錢,嗔顧遙太不把夫君的腿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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