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惹人注意,趙壽臣他們甚至一路都沒有超速。
上午八點多,趙壽臣甚至還主動打回去一個電話,給曹欽的那位秘書,問她今天特動委那邊有什么安排。
可想而知,對面坐著兩位監視武警的女秘書戰戰兢兢的接起電話,說的全是特動委這邊讓她說的話:特動委沒什么事兒,周主任剛才來了個電話,說是去警察局了,估計是想從那邊借調些人?
趙壽臣最終很滿意地掛了電話。
上午九點多,他們的一行四輛車下了高速,開進了明湖市。
趙壽臣此前負責調查趙子建,或許深層次的秘密,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但一些最簡單的資料,還是滾瓜爛熟的。于是由他指路,一行四輛車很快就開到了秦秉軒送給趙子建那棟大別墅的附近。
根據在過去的這幾個月參與特動委的幾次行動學來的一些經驗,趙壽臣指揮大家在一條臨近的小巷子里找地方停下了車,甚至還很有講究地分批次下了車,各自繞些路,前后腳地路過趙子建那棟別墅。
足足過了近二十分鐘,十一個人才最終又在大別墅所在的那條街匯聚了起來——當然,他們并不知道,此時他們的一舉一動,而且是分開走的十一個人中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都已經實時地出現在明湖市特動委和昀州市特動委的監控畫面上了,而且兩地的每一邊,都有至少十幾個人圍觀。
他們在街道上集合,似乎湊到一起商量了一下,在監控的畫面上,能夠看到作為領頭者的趙壽臣在指指畫畫,似乎是在向每個人分派各自的任務,過了大約一分來鐘,十一個人再次有序地散開,一批五個人,以趙壽臣為首,沿著街道繼續向前,而另外一撥六個人,則繞去別墅的另外一邊,想來是要提前潛入,以便猝然出擊,形成兩邊的合圍,來防止謝玉晴跑掉。
于是,隨著他們“低調”地低著頭路過一個又一個的攝像頭,最終,他們來到了趙子建那棟別墅的圍墻外。
幾個人對視一眼,各自向著圍墻靠了過去。
而這個時候,很遺憾的是,明湖市和昀州市兩邊特別行動委員會的會議室里能看到的監控畫面上,只能看到兩邊十一個人的后背,卻根本無從窺見他們此刻往大別墅里看,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因為很顯然,趙子建非但不會允許他們往自己家里裝攝像頭,甚至絕不會同意他們把街上的攝像頭調轉方向,去拍自己家庭院里的畫面。
對此,魏廬只能嘬牙花子,而周國偉則心里滿是狐疑。
但趙子建的意思很明確:家里那邊,不需要幫忙!
但問題是,趙子建不在家,據說那邊現在只有三個保鏢在,除此之外,無非就是家里可能再有個保姆之類的,肯定毫無戰斗力,而謝玉晴和羅小鐘兩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是孩子。
這個時候,魏廬身邊有個年輕人忽然湊過去,低聲跟魏廬說了兩句話,讓魏廬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心念電轉之間,也就只是考慮了幾秒鐘的時間,他就壓低了聲音,說:“馬上弄!”
那人答應一聲,在面前攤開的筆記本上迅速地敲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魏廬心里忍不住想:“他應該不會生氣吧?只此一次好了,而且我是為了保護玉晴啊,擔心嘛!人家一個女孩子……”
就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注意到的是,趙子建家柵欄外路上的兩個監控攝像頭,居然開始慢慢地轉動,幾秒鐘的功夫,那攝像頭就已經對準了別墅的庭院之內。
而且幾次的微調之后,這兩個攝像頭很快就先后找到了最適合的角度,穿過重重的樹枝阻礙,將庭院中的情形,捕捉了進來。
主要因為此時已經是十一月,院子里很多樹木都已經掉光了葉子,算是給這次微操做留下了一點可能性。
而隨著攝像頭的位置固定下來,很快,遙遠庭院中的大致情形,就幾乎同時地出現在了明湖市和昀州市兩邊特別行動委員會的監控大屏幕上。
看清庭院中的情形,魏廬又嘬了嘬牙花子,而周國偉則是繼續滿腹狐疑。
趙壽臣他們隔著柵欄看進去,沒有看到保鏢的影子。
此前趙壽臣是親自帶著人過來偵查過的,所以他知道這邊別墅里三個保鏢各自的位置,今天雖然沒有偵查,但他相信,自己這么帶著人突擊,對方肯定不會收到什么消息,而保鏢們的執勤崗位,也就自然不會有什么根本性變化。
然而一個保鏢都沒看見。
遠遠看,只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屁孩,在院子里坐著,孤孤單單。
按照資料,那就是趙子建的大弟子了,叫羅小鐘——在趙壽臣制定的計劃里,他也是屬于可以順手綁架走,來加重自己手中砝碼的。
再觀察一邊,是的確沒有保鏢的影子。
趙壽臣見狀心中暗喜,心想:“莫非今天這邊的保鏢請假了?休息了?”
無論如何,都是意外之喜!
雖說有三個保鏢在,以他們十一位變異者高手的實力,也根本就不當回事,但終歸是個麻煩。而現在,連保鏢都沒有了,可想而知,院子里剩下的,已經盡是婦孺——盡可手到擒來!
簡直順利到不像話!
“簡直天助我也!”
趙壽臣嘴里微不可查地低聲念叨了一句,旋即左右看看,一抬手,向前一揮。
前面的五個人,瞬間就都悄無聲息地翻過了花園的柵欄。
秦秉軒送給趙子建的這棟別墅,面積相當大,是屬于四面都有庭院和空地,一棟大別墅位于中間的這樣一個格局。而在院子的南北兩面,因為是只有鐵柵欄,看上去像什么單位似的,所以為了遮蔽外來的視線,此前的幾任房主都特別喜歡在柵欄內種樹、種花。趙子建和謝玉晴搬進來之后,也并未做什么調整。
這正好方便趙壽臣等人翻過墻之后,藏身在一片花圃樹叢之中。
但過去之后,他們并未輕動。
一直到有個人頭出現在別墅的房頂上,沖這邊花圃中藏身的幾個人比了個“OK”的手勢,趙壽臣臉上才閃過一抹笑容,準備發動。
顯然,那邊居然也很輕松地就潛入了,可能是遇到了保鏢,但輕易的解決了,也可能是跟自己這邊一樣,完全沒有遇到絲毫的阻力。
但是,那都不重要了!
潛入進庭院之后,不但孤獨一人坐在庭院中一個小板凳上的趙子建門下大弟子羅小鐘就在幾十米開外,他們甚至已經看到了,就連謝玉晴,此刻也正在庭院中的一個小亭子里,跟另外一個他們并不認識的女人對坐聊天。
目標就在眼前,且毫無防備。
而且就算她們及時驚覺,或者保鏢及時回來、發現自己,也已經沒用了,幾十米的距離而已,兩路齊發,目標只是毫無戰斗力的兩個女人接一個小孩而已,完全沒有可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趙壽臣心里正自欣喜,還沒來得及發號施令,忽然就見坐在小板凳上的羅小鐘又不安分地扭動了一下身子,然后,他突然擰著身子回頭看向亭子那邊,大聲喊:“師娘,還是沒人來!”
趙壽臣愣了一下。
那邊謝玉晴“哦”了一聲,說:“那你就再等一會兒。”
羅小鐘噘著嘴兒,“可是我不想坐在這里了,我都等了半個小時了。”
對于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來說,能讓他老老實實地坐在一個小板凳上半個鐘頭的,除了手機游戲之外,大約也就只有師父師娘的硬命令了。
可即便如此,半個小時,還是會讓他坐得渾身上下都癢癢的不行。
謝玉晴只好安撫他:“小鐘乖,你接著再等一會兒,就有人來啦!你聽話的話,等師父回來,師娘會表揚你哦!”
“哦!”
一聽有表揚,羅小鐘糾結片刻,還是很不情愿地繼續坐了回去。
但很快,他又擰著身子喊,“師娘,可是大黃一點都不聽話,它已經飛走好久了。都沒有人陪我玩!”
謝玉晴繼續和聲細語,說:“是嘛!哎呀,那看來還是我們小鐘最乖了!等師父回來,師娘不但讓師父表揚你,還會讓師父批評大黃,好不好?”
“好!”
羅小鐘滿意了,很高興地規規矩矩坐好,胖乎乎的小臉上滿是期待。
莫名其妙看到了這一幕,讓趙壽臣有些啼笑皆非,不過忽然,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好像自己被人鎖定了一樣——這純屬異能者超級敏銳的第六感!
下意識里,他心中一驚,第一時間微微抬頭看過去,卻發現,原來有一只翠黃色為主五彩斑斕的小鳥,正棲在自己面前不遠處的樹枝上,正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只鳥!
因為這是一只資料被擺上了最高層案頭的鳥。
趙壽臣曾負責調查趙子建不是一天,那份被擺上領導案頭的資料里,甚至有一部分就是來自他的觀察和調查,因此他知道,這只鳥是一只品種不明的鸚鵡,喜歡說臟話、講葷段子,趙子建管它叫“辦事兒”、“黃段子”,但謝玉晴卻叫它“大黃”或“小黃”——應該是因為羅小鐘老是叫它“大黃”,所以,這個很像狗名字的名字,應該是它最終的稱呼了。
但這只鳥毫無價值。
雖然趙子建似乎挺喜歡它,但趙壽臣再傻也知道,趙子建可能會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而赴險,也可能會因為自己的大弟子而闖關,卻絕無可能因為一只鳥就傻乎乎地跑進自己的包圍圈里來——這只鳥,純粹就是個玩物罷了。
不過,這樣一只可愛又漂亮的小鳥,還是讓趙壽臣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因為他發現,這只鳥居然歪著腦袋,似乎是在打量自己。
看見它這副可愛的模樣,連趙壽臣這個粗人,都忍不住有些心生歡喜,心里下意識地想:待會兒要是順手,把它也抓住也不錯,養熟了,也是個好玩意兒。
這可是趙子建養過的鳥!
值得收藏一下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心里的想法還沒過完,那只鳥卻居然忽然就開口說話了,它說:“臥槽,你個騷老娘們,你是不是想偷老子的錢!”
那一刻,趙壽臣的腦子嗡的一下。
有點懵。
他是知道這只被趙子建稱為“辦事兒”的鸚鵡,的確是喜歡說臟話、說黃段子的,甚至機緣巧合之下,他還曾經聽見過一次這只鳥罵那個羅小鐘,但作為被罵的人,卻還是第一次——被人罵成“騷老娘們”,更是絕對的第一次!
更別提,這是被一只鳥罵!
但還沒等到他開始生氣,回過神來之后,他第一時間卻是眉頭一皺,心想:壞了,這只破鳥這么一喊,怕不是院子里的人就要察覺了!
果然,謝玉晴忽然開口道:“大黃,回來!”
黃段子定定地盯著趙壽臣又看兩眼,忽然展翅,撲啦啦飛走了。
趙壽臣再無猶豫,當即抬手向前一揮,然后自己首先就向上躍起,兩三下翻折的工夫,就已經落到了庭院里。
而與他不差先后,從南邊過來的另外四個人,也都躍過花圃與樹叢,跟在他身邊進入了開闊的庭院。
甚至樓上負責策應的六個人,一看這邊行動了,也當即就一聲口哨,幾個人先后從房頂飛身躍下——十一個人,正好成一個橢圓,將庭院中涼亭內的兩個女人、坐在凳子上的羅小鐘,包括那只剛剛才罵了趙壽臣的鳥,都包圍了起來。
看著庭院中自己的獵物,落地之后眼見包圍形成,趙壽臣心中大定,臉上下意識地露出一抹獰笑——但這個時候,羅小鐘卻驚喜地喊了一聲:“師娘,來了!”
謝玉晴笑著說:“知道啦,都看見啦!”
羅小鐘又喊:“那我可以回去了嗎?”
謝玉晴說:“不行哦,你師父說了,要讓小鐘從頭到尾都看著!這對小鐘以后的成長,會有很大幫助的。你就把它當成是一場游戲好不好?”
羅小鐘“哦”了一聲,說了聲“好”,然后又老老實實地轉身繼續坐好。
趙壽臣又有點懵。
他下意識里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只是腦子里一時之間有些轉不過彎來,因此只是覺得院子里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奇怪。
但這個時候,郭全有卻忽然開口,聲音有些發緊,問:“你們已經猜到了我們會來?”
這個時候,涼亭內的謝玉晴已經站起身來,甚至還沖這邊看過來。
但坐在她對面的那個女孩子卻忽然說:“你確定真的不要我幫忙?”
謝玉晴笑著說:“不用!這是跑來我家的!我應付得了!”
那女孩子笑笑,“你只有一個人,人家可是有十一個人哦,說不定還有槍!所以她才特意打電話過來,讓我也來幫幫忙的嘛!你就勻給我幾個吧!我最近練的那么辛苦,都還沒有實踐過一次呢!”
謝玉晴笑的柔和,但語氣卻異常堅決,“不用!我還有大黃呢!”
于是那女孩子聳聳肩,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那行吧,那就看你的嘍!”
院子里的十一個異能者綁匪,這時候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懵逼的。
因為這看上去實在是不像被自己給突襲進來,而且已經被自己給包圍住了的人,應該有的反應——傻子都聽出來了,人家的確是已經知道自己這些人要來了!但人家似乎非但沒有絲毫的害怕,沒做出絲毫的應對措施,跑掉,或者叫更多的保鏢來,面對自己一方十一個人的包圍,她們兩個女人一個小孩,居然泰然自若且面帶微笑地閑聊!且言下之意,她們似乎在爭奪對付自己等十一個人的權力?
尼瑪!
我們是超市里限量購買的打折雞蛋嗎?每個老太太都恨不得多回來買幾次?還是說我們是游戲里隨機爆出來的裝備,誰撿到是誰的?
我們是異能者啊!
高手!
走到哪里都能掀起血雨腥風的高手!
其他人還好說,趙壽臣在這一刻卻覺得特別的氣不忿,他似乎是覺得自己受到了某種污辱,又似乎是覺得連帶著自己的計劃都被面前這兩個女人一個小孩的表現,給襯托得顯得可笑了起來。
于是他眉頭緊皺,面露獰笑,大聲道:“已經知道了也沒關系!估計是昀州那邊那兩個家伙告密了吧?等咱們得手了,再回去收拾他們也不晚!倒是你們,既然已經明白了,那就不用廢話了,怎么樣,就別讓我們動手了!”
謝玉晴已經起身走過來。
趙壽臣依然在說著,“我們這一趟過來,就是要把你,,跟這個叫羅小鐘的小孩一起帶走,現在么,再加上那個女孩,也不費事兒。”
“反正趙子建不在,你們幾個不是女人就是小孩,反抗也沒什么意義了吧?”
謝玉晴已經站定,深吸一口氣,說:“大黃,還記得上次他教給你的那幾下嗎?不許出手太重,我們是守法公民,懂不懂?死了人是要扣零食的!”
趙壽臣又愣了一下。
實話說,這個女人是真漂亮,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那么漂亮,從當時負責調查趙子建開始,他就被這個叫謝玉晴的女人給迷住了,但此時第一次站到她面前,而且還是把她給包圍了,明明她已經是自己砧板上的肉,可偏偏這個女人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自己一眼!
而且從頭到尾,她似乎從來都沒搭理過自己在說什么!
這讓趙壽臣分外的有一種被藐視的憤怒!
而且是被一個長得這么漂亮的女人藐視!
那一瞬間,他腦子里不由瞬間起了辣手摧花的心思!
于是,他不由得冷笑著,說:“很好!不把我們看在眼里是吧?我不知道你們還埋伏了什么好手,但我也不怕告訴你,只要不是趙子建埋伏在這里,今天老子綁定了你們了!你聽好了,我叫趙……”
“閉嘴!”
謝玉晴忽然冷斥一聲,“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回頭到牢里跟警察說去吧!”
說完了,她看向依然規規矩矩坐在小板凳上的羅小鐘,說:“小鐘,預備好了哦,給師娘計數好不好!”
羅小鐘好乖的點頭,“好!”
謝玉晴霍然扭頭,看向領頭的趙壽臣,說:“開始!”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就已經忽然動了起來。
自從變異以來,趙壽臣一直覺得,自己的速度就已經夠快了,但這個時候,他只來得及看到謝玉晴動了,然后自己身邊的曹小春連一點反應都沒來得及做出,就已經被面前這個女人給放倒了!
他甚至完全沒看清,謝玉晴是怎么做到的!
直到這時,他心里才悚然一驚:“壞了,這女的也是變異者!”
然而當他腦子里反應完這個訊息的時候,第二個人已經倒下了!他心里既驚且怒,又忽然有了些害怕的感覺,下意識地就想撲過去。
但他的腳步才剛一動,第三個人又已經倒下了!
忽然之間,他心里生出一抹絕望!
怎么可能!
她怎么會也是一個變異者!
而且就算她也是個變異者,為什么會比我們快那么多!
沒等他想太多,終于,院子里有人發出了開打以來的第一聲慘叫——他下意識地回頭,卻在看到自己那個倒地的同伴之前,眼睛掠過的位置,首先瞥見了那只名字叫“黃段子”的寵物鸚鵡,以一種肉眼只能捕捉到一道殘影的速度,飛快地沖向根本就來不及躲閃的另外一個同伴!
它那看上去并不算尖利的嘴,在這時卻像子彈的彈頭一樣,筆直地撞向自己那位同伴的腰椎骨!
那一刻,趙壽臣腦子里忽然就嗡的一聲。
他沒有聽到聲音,但他卻分明覺得自己似乎是聽到了那人的腰椎被鳥嘴給硬生生撞斷時的咔嚓一聲脆響!
而這時再回身,他發現同來的十一個人,只有自己還是站著的。
直到這時,第二,以及第三第四個人的哀嚎聲,才忽然開始撕心裂肺地響了起來。
一個!
又一個!
第三個!
甚至在因為距離特別遠、導致圖像小且模糊的監控畫面里,還有幾個人莫名其妙的就自己摔倒了——瞪大了眼睛仔細分辨,才看清似乎有一只鳥在人群中飛!
監控里當然是沒有任何聲音的,但此時,在明湖市和昀州市兩地的特別行動委員會的會議室里,坐在放大了的監控圖像面前觀看的人們,卻下意識地在心里為此刻院子中正在發生的戰斗配上了聲音。
觸目驚心!
自謝玉晴忽然發動開始,庭院中的這場戰斗,進行得觸目驚心!
叫此刻坐在監控前看著這場戰斗的每一個人,都下意識地從擔心,變為吃驚,又從吃驚,變為呆滯。
所有的資料和檔案里都清楚地記載著,謝玉晴,大學肄業,善于做菜、家務,有短暫的打工經歷,并經營過一家小飯館,但都沒有什么值得一說的成績。她身上最鮮明的標簽,就是性格善良平和,且容貌異常出眾。
幾乎所有人,看到這資料,看到謝玉晴的照片,都會下意識地在心里判定:這個女孩子肯定特別的溫柔,是個賢妻良母型的好女孩兒!
按道理來說,這樣的女孩子,在廚房里殺雞,已經是武力的極限了吧?
但此刻監控中正在發生的一切,卻清晰無誤地昭示著,這個被認為是沒有絲毫戰斗力的女孩子的實力,其實足以完虐忽然闖入家中的十一個異能者高手!
他們氣勢洶洶而來,但其實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因為謝玉晴的速度,簡直快得不像話!
從忽然發動開始,大約也就是幾秒鐘的工夫,甚至當面的人都沒有來得及做出什么應對,就已經被她給紛紛擊倒,癱軟在地——這樣的人,一共有六個,因為還有一只此前普遍被認為是寵物的鸚鵡,居然也加入了這場戰斗,且在謝玉晴擊倒了六個人的同時,它也擊倒了四個人!
這份實力,同樣彪悍到令人吃驚的程度!
甚至于,考慮它是一只鳥,這份表現,倒顯得比謝玉晴還要更加聳人聽聞些!
兩處會議室里,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響剛剛消失,此刻卻已經全都安靜得針落可聞——任誰都不曾想到,局面竟會是這樣!
然而就在這時,院子里只剩下一個趙壽臣還呆呆地、似乎已失魂落魄一般站在那里,大家忽然覺得眼前一花,定睛看去時,卻見忽然有一道黃色的影子,在監控視頻中飛速地變大,隨后兩幅監控畫面中的一幅,忽然就變成了雪花!
依舊無聲無息。
但所有人都心中一驚!
而僅僅片刻之后,大屏幕上的另外一幅目前僅有的監控畫面,也忽然變成了雪花——魏廬忽然就失態地一下子站起來,滿面震駭!
庭院里,謝玉晴扭頭往院外路邊的監控攝像頭處瞥了一眼,隨后便不再在意,緩步走向呆呆站立的趙壽臣。
而直到此時,羅小鐘還規規矩矩地坐在那里,帶著些委屈的聲音,忽然說:“師娘,我剛才忽然忘了已經數到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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