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宮變的事情后,程老夫人連連封信入宮,確定程岐和程衍的安全,那兩人本來在亂戰中都受了傷,但不忍心祖母擔驚受怕,便覺得強行啟程。
皇帝本意是想讓他們修養些時日,除夕過后再回錫平,這樣也安全些,但皇帝一張圣旨給程岐提了位分,那人忽然覺得四面楚歌,更何況,這里是京城,不是自家的錫平,這可是段貴妃的地盤。
那人對自己本來就是虎視眈眈,再留下去,豈非是空手以待她的擺弄,所以在程岐據的理力爭之下,皇帝只得同意他們離開。
本來是要按原路返回的,但程衍謹慎,擔心段貴妃和六皇子的爪牙,便提議從梁州走,繞海康再回錫平,相對安全一些。№Ⅰ№Ⅰ
程岐自然是同意的,現在的程衍傷勢頗重,如果遇到什么險情,便如同突襲瓢潑大雨但傘破了,反正除夕之前是肯定趕不回去了,為保安全繞個遠也沒什么。
一行人從梁州過到海康時,聽那里的官兵說,從辛州過武山的新武關處遭到了上千悍匪的襲擊,幾百名守衛的官兵都死于大火中,慘不忍睹。
程岐坐在馬車里,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程衍,那人閉眼休憩,聽到車外楊大哥和那官兵首領的對話,也沒有反應。
程岐微攥了攥拳,心說果然被程衍說對了,要是兩人執意原路返回的話,新武關就是必經之路,只怕早就死在那群悍匪的手里,灰飛煙滅了。
上千啊,就算再來三個程衍,也是無能為力。№Ⅰ№Ⅰ
“新武關方圓百里并無山寨,怎么會有悍匪無緣無故的來燒殺?”
馬車外,楊大哥有些疑惑的說道。
那官兵拄著槍桿子,百無聊賴的說道:“興許是從曲宣逃饑荒過去的,這年頭這世道,除了靖州的京城,那天子腳下的人是人,剩下的,都別提了。”
楊大哥聞言苦笑幾聲,給那官兵們封了些好處,這才繼續驅車趕路,一直到傍晚的時候,才趕到最近的一個陽曲客棧。
以化名兄妹入住之后,程岐躺在二樓的廂房里,這個客棧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卻十分整潔,甚至連程衍的都沒挑剔,可見老板的潔癖也是不輕。
“姑娘?”
門外有輕柔的女聲響起,程岐撐坐起身子,道:“誰啊?”№Ⅰ№Ⅰ
“姑娘是我,曉芹。”
門外那人淡笑道。
原是這客棧老板的小女兒,程岐叫她進來,那人手里端著木托盤,上面擺著較為清淡的晝食小菜,過去桌前放好,道:“姑娘餓了吧,這是我爹叫人做的。”
來海康的這一路她就沒停過嘴,瞧見路途有什么好吃的就叫程衍給買,而那人也總是口嫌體正直,這會兒包裹里還有半卷麻花沒吃完呢。
“多謝啦。”
程岐隨意的坐下來,拿起筷子要吃,忽然想起來道:“我哥那邊呢?”
“我爹已經去送了。”
曉芹坐在旁邊,等著她吃完收拾,但這樣坐著實在尷尬,便聊了起來:“恕我唐突冒昧,不知姑娘打哪兒來啊?”№Ⅰ№Ⅰ
程岐吃著那脆脆的青菜兒,嘴里像是兔子一樣:“打新遠來。”接過曉芹遞來的茶咽了咽,“要去錫平的外祖母家,這不是快過年了嗎。”
曉芹聽到這話,哎呦一聲,可惜道:“那可來不及了,從這里往錫平趕,少說也得三天才能到,可這明天就是除夕了。”
“所以也就不著急了。”
許是因為離開了京城,離開了那個看似繁華實則糜爛危險的地方,程岐的心情也逐漸好了起來,說道:“我和我哥打算除夕過后在趕路。”
曉芹也附和著點了點頭,說道:“是了,哪有除夕還在路上的,否則這一年可就要不停的奔波了,留一天不耽誤,也圖個吉利。”
程岐自然是不迷信的,但曉芹這樣說了,她也覺得圖個吉利挺好的,嘴里的飯菜嚼了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也是叨擾你們了,本來都閉店了。”№Ⅰ№Ⅰ
“沒什么。”
曉芹絲毫不在乎的說道:“姑娘這就客氣了,雖說我們過年不做生意,但有要住的旅人,也就都留下了,過年本就是圖個熱鬧,也是與人方便。”
程岐笑了笑,快速的將那些小菜吃完,麻煩曉芹將那些空盤子收下去,而那少女將要離開的時候,猛然想起一句話,立刻轉身道:“姑娘。”
程岐剛坐在帳床邊,抬頭不解道:“怎么了?”
曉芹回想起程衍的那張俊顏,不知不覺羞紅了臉,這樸素小城,那人就像是塵沙里的一顆明珠般耀眼,狠狠的撞了一下她的心。
“是二少爺。”她轉交道,“他叫我和姑娘說一聲,今天晚上一定一定要關嚴實門窗,免得有冷氣兒吹進來,叫姑娘再次著涼。”№Ⅰ№Ⅰ
程岐聞言愣了愣,雖然一頭霧水,卻還是答應了。
曉芹這才關門離開。
程岐坐在那里,皺了皺眉,總覺得這是程衍話里有話,無緣無故叫自己關窗關門做什么,難不成是有什么暗示?
她緩緩的躺了下來,因為心里的不安,連衣服都沒有脫,她盯著那干凈的帳床木頂,似乎在想一些很復雜的事情,然后…很快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
‘砰。’
一道不大不小的碰撞悶響的聲音出現,程岐從睡夢中轉醒過來,迷迷糊糊的在床上坐起來,瞧著不遠處的軒窗外好像有道黑影。№Ⅰ№Ⅰ
程岐猛地警惕起來,想起程衍臨睡前叫曉芹轉交的囑咐,一對桃花眸小心翼翼的瞇了起來,隨即無聲的從軟枕下摸索出那柄紅珠匕首,那是程衍給她防身的。
她反握著那匕首,為了不發出什么,便光著腳一步一步的走去窗前,程岐先是謹慎的蹲了下來,如果那黑影突然闖進來,可以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只是幾秒后,外面并沒有什么動靜,程岐這才站起身,因著方才的聲音,那軒窗已經被撞開了個小縫,她貼著墻斜睨著看,看到一只陌生的手。
難不成,是段貴妃派來追殺自己的?
那人的耳目竟然如此之快嗎?
程岐焦灼的皺了皺眉,但不管怎么說,大半夜的過來爬自己窗戶,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深吸一口氣,左手一把推開軒窗,右手舉著匕首狠狠的扎過去!№Ⅰ№Ⅰ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導致那匕首扎穿了那只手后,又扎進了木窗框中。
“啊…”
不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程岐這樣扎下去,那力道反噬手臂,在細密劇烈的震動中,她手臂皮膚上的傷口,再次開裂流血起來。
禁錮著那程衍的人,瞪著眼睛看著那柄匕首。
“程岐…”
他皺眉抬頭:“你做什么?”
聽到程衍的聲音,程岐也尷尬的抬起頭,也看清了現在的情況。
首先,今夜的確有人對自己圖謀不軌,但看樣子并不是段貴妃的人,倒像是地痞流氓無賴的那種,許是白日里看到自己,夜半才生了歹心。№Ⅰ№Ⅰ
那人昏死過去,半個身子卡在窗框處,手還被自己扎穿了,而程衍踩在二樓的飛檐上,拎著那人的腰上帶子,一臉冰冷的說道:“誰讓你亂動的。”
“先別說我,你快把這人處理了。”
程岐說完,將那歹人手背上的匕首拔出來,然后瞧著程衍將那人帶走,回身坐在桌旁,用手帕擦拭著上面的血。
只是越擦她越有些迷茫和無奈,看來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以暴制暴,永遠都是百無一失的,可曾幾何時,自己已經如此狠手了。
“一柄匕首有什么好看的。”
程衍的輕功很高,程岐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動靜,沒有轉頭。
“你管我。”№Ⅰ№Ⅰ
程岐淡淡道:“好看我就看。”
“別光看。”程衍面無表情的將那軒窗關好,過來坐在旁邊,“這么喜歡你就摟著睡覺,我給你說媒,讓你和這柄匕首成親。”
自己不過調侃了一句,那人卻撲啦啦說了一大堆,程岐一臉嫌棄的看著他,不快的將那匕首放在桌上,拿過那茶要喝。
結果半路,卻被程衍捉住手臂。
“你做什么?”程岐古怪的問道。
程衍瞧著她手腕處的細血涸,覺得不對勁兒,二話不說就將程岐的袖子給推了上去,那人來不及阻攔,染紅的綁帶映入程衍的視線。
“這是怎么弄的?”
程衍的聲音隱有怒意:“都叫你好生注意了,你卻還是這樣大大咧咧的不放在心上,你知不知道,這幸好是冬天,若是夏日,怕是會流膿感染的。”№Ⅰ№Ⅰ
程岐見這人生氣了,趕緊解釋道:“是…你別罵我,是我方才扎匕首的時候力氣太大了,怕是把傷口給震開了。”訕訕的將那袖子往下推,“沒事沒事,等會兒我自己重新更換一下繃帶就好了,你別生氣。”
程衍沒說話,儼然是…不高興了,他站起身來,在程岐有些緊張的目光注視下走了出去,那人以為他回去睡覺了,可沒過多久,程衍又回來了。
手里還拿著藥膏和繃帶。
這人是來給自己重新包扎的啊,程岐呆呆的看著他坐下,在那人犀利的眼神洗禮下,她乖乖的把胳膊伸了出去,還小聲的說道:“我有點兒怕疼。”
“忍著。”
程衍絲毫不理,也不憐香惜玉,說的程岐呲了呲牙。№Ⅰ№Ⅰ
程衍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手上的動作卻極致輕柔,他小心的解開結扣,將那被血染紅的繃帶一圈一圈的解開來,當那一寸一寸的傷口露出來時,程衍的神色也一分一分的沉了下去,那狀態,就像是將要爆發的睡火山一樣。
唐耀,用箭扎死你真是太便宜了。
程衍在心里惡狠狠的說道,就該生啖其肉,飲盡他的每一滴血。
“嘶——”
程岐一縮,在疼痛的驅使下,想要將手臂縮回來,但程衍攥得緊,又給狠狠的拽了回去,厲斥道:“別動,再動我打你。”
程岐很有骨氣的…慫了。
“放這里別動。”
程衍叫程岐將手臂放在桌上,打開那盒藥膏倒在掌心,然后深呼一口氣,緩緩的將那冰涼涼的藥膏涂在微微出血的傷口上,為了快速吸收,輕輕的揉搓著。№Ⅰ№Ⅰ
那藥膏是冰涼的,程衍的掌心卻很熱,這樣的冰火兩重天,讓被按摩的程岐有些異樣的感覺,尤其是程衍那帶著薄繭的指腹掠過肌膚時,那屬于男性的,那帶著雄性荷爾蒙的粗糙觸碰…好奇怪。
在現代世界里,程岐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唯一的一場馬拉松暗戀,也在那男孩搬家后無果而終了,哪里和男生牽手擁抱過。
“我說。”
程岐怎么說,就算表面是個十三歲的少女,但真實的心理,仍是二十四歲的成年人,面前的程衍才十五歲,不知怎的,一股罪惡感油然而生。
她方才居然對程衍起意了。
也怪這少年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曉芹偶爾見一次就把持不住,更何況自己這樣日日得見,還有肌膚觸碰的情況下。№Ⅰ№Ⅰ
“不用這樣細致的按摩吧。”程岐有些尬笑的說道。
她說完,程衍的動作一停。
兩人都沒說話。
他盯著手中程岐的細膩臂部肌膚,又是滿臉黑線,仿佛能聽到有烏鴉掠過自己頭頂,留下四個尷尬的點的聲音。
他媽的。
程衍不知道該怎么辦,程岐的皮膚就算受傷了,也實在是太滑太嫩了,不愧是養尊處優長大的國公府小姐,結果自己摸著摸著,就有些…忘我了。
然后現在這個局面,不知道如何進行下去。
“我這是…”
程衍被提醒,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后,卻并沒有收手,而是更加用力大方的按揉起來,并且一本正經的說道:“為你好。”№Ⅰ№Ⅰ
程岐干笑兩聲,沒有戳穿他。
流氓就說流氓。
一臉正色的給誰看那。
時間又這樣過去了小一刻鐘,直到那些藥膏完全被吸收掉了,程衍才停止那按摩的動作,卻沒有松開手,程岐往回抽了抽,也是無果。
“程衍,你干什么?”程岐有些困了,不耐煩的說道,“快松開我。”
“程岐。”
程衍垂眸,聲音忽然多了三分認真:“你還記不記得,我答應過你,要把你想知道的我的一切,告訴你。”
程岐的瞌睡蟲瞬間被趕跑了一大半,這件事情她自然記得,也顧不得自己被程衍拽著的手,往前俯身湊了湊,問道:“那現在…是何時的時候了?”№Ⅰ№Ⅰ
程衍沒說話,只是抬起了頭。
程岐嚇了一跳,反應的不及時,并未把身子抬高。
程衍的瞳孔輕微一顫。
她的面容近在咫尺。
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味,程衍攥著她手腕的力道,驀然加大,不知不覺間將那人又往前拉了些許,直到鼻尖兒快要碰上,搶奪著今有的空氣。
月色皎潔映入屋內,程岐本就白皙的肌膚更像是鍍了一層瓷釉般,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下,竟然看不到一絲瑕疵。
不知為何,對視著程岐的那雙朦朧氤氳的桃花眸,程衍有些醉了,似乎那雙眸子里閃耀著的不是光,而是可以令人沉迷的美酒。
“…程衍。”№Ⅰ№Ⅰ
程岐完全愣住了,卻因為被他攥著,抬不起身子來,又被程衍這樣盯著,雙頰很快飛上兩朵紅色的小云,配上那副嬌怯的樣子,實在是可愛的很。
“你趕緊松開…”她欲哭無淚。
程衍則充耳不聞,膽子大了也越靠越近,他堅挺的鼻尖抵在程岐的下巴處,斜睨著那人的晶潤朱唇,往上抬頭,靜悄悄的擦了過去。
程岐渾身一緊,整個人都傻了。
程衍。
親了自己…
這人是瘋了嗎,是不是被前些日子的兵變嚇傻了。
但程衍的越距并沒有結束,他低頭緩緩往下,湊去程岐的脖頸處,望著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他微咽口水,竟然不可思議的微微的張開了嘴。№Ⅰ№Ⅰ
程岐瞪眼,她敏感的肌膚都能感覺到程衍嘴里的潮熱,雞皮疙瘩乍起,她實在是承受不住這人的突襲,用另一只手將他猛地推開!
可程岐忘了,還有一只手被程衍攥著呢,于是乎,在她將程衍推倒摔向凳子的同時,自己也跟著撲了過去,那人怕摔著她,硬生生的墊住了。
撲通一聲,兩人疊著倒在地上。
程岐趴在程衍的胸口處,剛想詢問那人的情況,誰知程衍一個翻身竟然將她給壓在了下面,目視她臉上的緋紅,忽然似笑非笑的說道:“你臉紅什么?”
程岐一聽這話,恨不得把他褲襠里的東西整條拔了,自己因為什么臉紅,你程衍難道自己心里沒點兒逼數嗎?№Ⅰ№Ⅰ
還真是吃了花椒,麻了隔壁啊。
“程衍,等回去錫平后,也讓那馬婆子給你看一看,跳個神。”程岐不留余地的諷刺著他,“看看你是不是被鬼怪附身了。”
程衍的笑居然持續了這么久都沒有消失,他盯著身下的佳人,神色里不但沒有對德國骨科的愧疚,也沒有進一步往下的欲望,只是很平靜。
“沒關系,不急在這一時。”
程衍說了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隨即將她一把抱去帳床上,幫她將兩旁的幔帳放了下來,冷淡道:“好好睡覺,明天除夕,晚上我帶你去逛夜集。”
程岐不安的拉了拉被子,瞪著他。
程衍今夜的發笑頻率讓人發毛,點了下頭,將那桌上的匕首給她好好的藏在枕頭下面,還拍了拍,然后才走去房門處。№Ⅰ№Ⅰ
臨了在門口,他終于恢復了往常的冰冷如霜,盯著程衍,說道:“別以為今晚沾了我的便宜,明早就能沾沾自喜的出去炫耀。”
程岐愣了。
自己占他的便宜?
這一股火總算是竄了起來,程岐拿起那匕首猛地飛過去!
‘當——’
那匕首穩穩的扎在木門框上。
程衍已經消失了。
日你祖宗。
翌日清晨,程岐被一人搖醒,皺眉睜開眼睛一看,又是程衍。
“你又…”
“吃飯。”№Ⅰ№Ⅰ
還不等程岐說完,程衍便冷冰冰的截住了她的話:“今天除夕,街上可是熱鬧著呢,尤其是海廟那邊,等吃完飯,我帶你去那邊玩兒。”
昨晚的事情可是把程岐給膈應壞了,但程衍這樣閉口不談,自己主動提的話就有些怪怪的,只得認命的起身,過去桌前吃飯。
好在昨晚是合衣睡得,要不然今早又得被這個登徒子占便宜,只是在程岐看清那人拿來的飯后,她的嘴角,開始緩慢的抽搐起來。
這人,太缺德了。
他們這行人本就是客棧老板好心留下居住的,所以不會給他們七個碟子八個碗的準備早飯,只用了兩個大碗,里面盛了熱乎乎的飯,和一些可口小菜兒。
雖然簡單,但拌一拌后吃起來肯定特別的香,但關鍵的是,自己的碗里只有一些墩干冬瓜片和炒豆芽兒,而程衍的碗里,卻又是豆腐又是雞蛋的。№Ⅰ№Ⅰ
甚至,還有一個香噴噴的雞腿。
“程衍,為什么你那里有一個雞腿?”
程岐不高興的指著他的碗。
程衍大言不慚的說道:“廚房就剩一個了,我傷重,得給我吃。”
程岐坐下來,瞧著程衍不疾不徐的吃著,不甘心道:“你好歹也讀過書,難道不知道孔融讓梨嗎?”把碗往前推了推,“快把雞腿給我。”
誰知程衍看了看,夾了一塊豆腐進去:“給你。”
把自己不喜歡吃的給自己。
程岐五官氣的集合:“我不吃,夾走!”
程衍一臉平靜,伸筷子將那塊豆腐夾走,結果還在程岐的注視下,很是‘不小心’的多帶走一根甜脆可口的豆芽兒。
“不好意思。”
程衍恬不知恥的說道。
程岐氣得不行,咂了砸嘴,眼珠忽然咕嚕一轉,然后將自己碗里的冬瓜片夾起來放進程衍的碗里,笑嘻嘻道:“快吃快吃。”
“不要,拿走。”
程衍絲毫不領情。
“哦哦哦。”
程岐乖巧的點了下頭,然后順理成章的‘不小心’帶走了他碗里的雞腿。
程衍一愣,抬頭看她。
程岐忙把那雞腿塞進嘴里,結果一不小心嗆到了,咳嗽個不停。
程衍沉默幾秒,鄙夷的笑了一聲。
“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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