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嵐急匆匆的趕到那里時,香坊門前已經被人群圍的水泄不通了,那寫著漫云香坊的匾額也不知被誰也摘走了,碎成兩半被踩在腳底下。
“人呢!你們程家都是死人嗎!”
“就是說啊!來個人把這事情給我們解釋清楚!”
“我家孩子現在還沒醒呢!你們得給個說法!”
“別以為你能程家家大業大就可以欺壓百姓!現在可是官民平等!大不了我們上京城告御狀!也得推了你們做的缺德事!”
“出來!給老子出來!”
“程家沒有喘氣兒的了嗎!”
忍冬跟了程嵐這么多年,如此大的架勢也是第一次遇到,生怕那些失去理性的百姓傷到自家少爺,趕緊伸臂維護道:“少爺,咱們還是從后街過去吧,您要是現在這樣走進去,怕是被被他們生啃了啊。”№Ⅰ№Ⅰ
那里來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程嵐也相信程衍不會在產業上投機倒把,但還有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遂聽從忍冬的話,從后街繞去后門。
剛好榮嬸子在,見到程嵐虛弱而來,立刻上前攙扶,她跟著程衍做事也有大半年了,自然拿長房的孩子當自己親生的一般。
“哎呦我說秋白少爺,外面這么亂,您怎么來了啊。”榮嬸子害怕程衍被那些急需出氣的百姓發現,趕緊迎進后門,“若是被磕碰到,可怎么是好。”
程嵐從后門進去后,便開始左顧右盼的找程衍,面對外面的情況,那人不在他也實在沒勇氣出去對峙。
“宗玉呢?”
程嵐焦頭爛額的坐下:“外面都亂成一團麻了,他人怎么不在?”№Ⅰ№Ⅰ
緊隨其后的辛夷連忙解釋道:“秋白少爺別急,我們家少爺送岐姑娘去朱雀樓了,想必這個時候正在回來的路上。”
程嵐點了下頭,但仍是放不下心,伸長脖子往外看去:“那也就是說,這人是秋白走后才涌上來的?”
辛夷點頭。
程嵐身子弱,因為奔走的急,不停的咳嗽著,榮嬸子馬上叫人倒茶來,他接過潤了潤喉,不安的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榮嬸子這才一臉焦灼的說道:“是這樣的,今天咱家宗玉少爺和岐姑娘剛剛啟程去朱雀樓沒多久,外面便不斷的有人上門,又是打罵又是摔砸的,說是用了咱們家香坊出的香料,渾身開始長紅疹了,還有說自家孩子聞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的,我們壓不住,這人就越來越多,變成現在這樣了。”№Ⅰ№Ⅰ
辛夷點了點頭,接過話茬:“只是咱家的香料從來沒出過問題的,用的也都是從前傳下來的老方子。”
程嵐蹙眉抬頭看他:“會不會…不是說阿岫正在給香坊研制新方子呢嗎?會不會是那新方子里出了什么問題?”
“不是。”
榮嬸子道:“岐姑娘還沒把那方子告訴我們,再者說了,那方子不是被…三爺給拿走了嗎,我們手里根本沒有啊。”
程嵐臉色一閃愧疚,低低道:“是了,是我忘了。”
榮嬸子和辛夷對視一眼,又小聲對程嵐道:“秋白少爺,您說…那些人在宗玉少爺在的時候不來討要說法,現在又上門胡鬧,會不會是……”
辛夷也覺得不對勁兒,附和道:“就是,我看啊,他們這樣異口同聲的,肯定是是先串通好了。”態度十分問心無愧,“咱們家的香料怎么會有問題。”№Ⅰ№Ⅰ
程嵐現在也是一頭霧水,起身往外看著,不解道:“那…宗玉不在,在外面維持的是誰啊?是盛叔嗎?”
“盛大哥還在杭小舅那邊沒回來。”榮嬸子擦了把額頭的虛汗,“是……是太衡少爺在外面嗆嘴。”
“老三?”
程嵐雖然軟弱,處事也不似程衍那般有力度,但一說弟弟妹妹有難,便像是水結成了冰,蹭的站起身,二話不說的就往大門口處走去。
程岱果然在那里,他的身前站了許多香坊的伙計,那些人擋著身后的少年,各個的臉上都是忠心耿耿,不斷的吼著,叫那些鬧事者退后。
“別過來!這可是我們家長房的三少爺!要是傷了他!有你們好果子吃!”
“別說他是程岱!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得給我們個說法兒!”№Ⅰ№Ⅰ
帶頭鬧事的,是個禿頭的發福中年人,他還戴著賣魚的皮革圍裙,身上散發著的濃厚的腥味,面對香坊伙計的警告,也絲毫不懼。
“哎!”
方才說話的伙計瞪大眼睛,氣怒道:“你這人怎么不知好歹呢!”把程岱又往后擋了擋,生怕那禿頭沖上來傷到那人,“你可別忘了!咱身后這位主子!那可不僅僅是程家長房的三少爺!更是以后上京的大理寺正!那是吃皇餉的!”
禿頭聽到這話,仍是不知者不畏的,在他看來,程岱就是個剛到自己胸口高的毛頭小子,什么三少爺,什么吃皇餉的大理寺正,他的認知里沒有這個概念。
“老子不管!”
禿頭也大聲的吼道:“老子要個說法!”又轉身張開雙臂,對身后那些同樣義憤填膺的百姓繼續道,“他們程家!做人的不會做人,做生意的不會做生意,前有偷貴妃主子夜明珠的程岐!后有在香料里下毒的程衍!我呸!”№Ⅰ№Ⅰ
“你……”
伙計氣得不行,但那禿頭儼然一副油鹽不進,就是來要賬的態度,而伙計正要再開口的時候,一雙較小卻很有力度的手拍住他的肩膀,他緊張的回頭,瞧見面無表情的程岱,那少年眼神冰冷,不似十二三,倒像是當天的季北厚。
“三少爺。”
程岱的性格孤僻不好惹,那是錫平人盡皆知的事情,伙計不敢阻攔,只叫那少年獨自邁過門檻,站在那三層石階前,沉肅道:“我是程太衡。”
雖然這孩子只有十二歲,但架不住在國公府里長大,姐姐軟弱哥哥無能,長房唯他一人撐腰,一路磨礪到現在,氣場也是一般人能招架住的。
果不其然,他這‘我是程太衡’五個字一說出來,人群中非議的聲音立刻小了許多拿去,而方才還氣勢昂揚的禿頭,也謹慎的咂了砸嘴。№Ⅰ№Ⅰ
“你就是…那位三少爺?”禿頭把語氣放的正常了些。
程岱身后的伙計見勢,狠狠的冷哼了一聲,果然是欺軟怕硬,豬狗一般,這會兒見了自家少爺真人,也拿不出那狺狺狂吠的丑態來了。
“我方才說了,我是程太衡。”程岱漠然重復。
那禿頭不知怎的,面對這個半大的小崽子有些底虛,心說這大戶族養出來的孩子果然和窮苦人家不同,瞧那高貴不凡的樣子,恐怕是金子做骨,那血管里流淌的都是化銀的水,現在看自己的眼珠,也是那深海蚌珠吧。
不過,他今天不是來尋釁滋事的,而是真的有狀要告,遂禿頭被身后的人鼓動著往前兩步,不怕死的指著程岱鼻子道:“老子罵了這么久,你們程家可算派個人出來張揚了。”№Ⅰ№Ⅰ
“有話快說。”
程岱懶得和她扯淡,單刀直入的說道:“到底怎么回事。”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個孩子吆五喝六的,禿頭臉上有些掛不住,但嘴上如何如何,心里還是有些顧忌程家的勢力,遂厲聲道:“好,我說。”
“我說……你們給我好好看著!”
禿頭轉過身去,怒吼了一聲,然后猛地掀起自己的衣服!
“哎喲喂!”
“快看快看這人的背上!”
“和我家孩子一模一樣!就是這香坊出的香有問題!”
禿頭衣服脫掉,露出肌肉略微賁起的上身,因著民風較開,周遭也沒有幾個捂眼睛不敢看的,倒是有密集恐懼癥的,打個激靈轉過頭去。№Ⅰ№Ⅰ
程岱身后的那些伙計見到禿頭的背部情況,也都覺得雞皮疙瘩林起,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小聲嘟囔道:“…三少爺,您看這……”
程岱見到,也皺起了眉頭。
只見禿頭那蜜色的后背肌膚,不,是上身的皮膚上,到處都是凸起的硬邦邦的紅點兒,還有的因為衣料粗糙而刮破了,正在汩汩流血。
那紅點兒的密集程度……
趕來的程嵐看到,胃中一抽搐,險些吐出來。
“秋白少爺。”
辛夷也不敢看,趕緊扶住程嵐的身子,無奈道:“……這…”
程岱回頭看著自家大哥,深呼了一口氣,本來以為是有人帶頭鬧事,沒想到這些告詞居然是真的,這讓他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怎么決策了。№Ⅰ№Ⅰ
“怎么樣!”
見程岱不敢開口了,禿頭一下子又重新回到了氣勢上風,因著冬日風冷,他一邊將衣服穿好,一邊冷笑道:“臭小子!這回你們無話可說了吧!”
“就是!我家那口子也是這樣!渾身紅疹!就是用了你們家的香料!”
另有人吼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那人喊完,人群再次炸開了鍋,而他們喊著罵著,仗著人多便不停的往香坊門口緊,那些伙計喊著少爺小心,卻有些抵擋不住了。
眼看城門將要失守,程嵐生怕程岱受到威脅,拼命的把他往回拽,他雖然體力跟不上,但思想卻很深刻,他深知那些窮人的仇富心理,一旦得逞,就會集體將這里拆了,甚至有可能趁亂傷害到他們。№Ⅰ№Ⅰ
到時候就算自己和程岱受傷,甚至被踩踏死了,那也會法不責眾,更何況是自家香坊有錯在先,他咬牙,小臂快要被那禿頭伸進來手給捏斷了。
程岱緊皺眉頭,擔憂的喊道:“大哥!”
“別走!”
那禿頭露出得逞的笑意,他在看到程嵐那般痛苦的表情后,手上不由得更加用力,誰讓他們成天一副高高在上的貴族模樣,憑什么!
“給我們個說法!”
禿頭得意不饒人的怒吼道。
“給我們個……啊!!!”
正在局勢有些控制不住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些人趔趄身形的驚呼聲,像是被人給推開了般,隨即,程嵐感到小臂一輕,禿頭的手已經松開了。№Ⅰ№Ⅰ
他急忙忙的收回小臂,掀開袖子,瞧著里面的青紫,抬頭看過去,發現禿頭的小臂被一人攥著,那是一雙修長有力的手,微微施力……
“哎哎哎!”
那禿頭立刻步了程嵐的后塵,疼的呲牙咧嘴,費力的去看那人,卻對視上一雙霧意蒙蒙的淚眼,他愣了一愣,有些恐慌道:“宗……宗玉少爺。”
“程衍……程衍回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這么一聲,方才還罵聲大躁的人群立刻散去了些,畢竟那位主子可是請的來蔣小王爺和平廣王的神人,又有著對打季北厚不落下風,一掌能擊飛斷頭臺斜斧的好本事。
還是和程岱一樣,點火就著不好惹的臭脾氣,誤傷了可就不好了。№Ⅰ№Ⅰ
“宗玉少爺……”
禿頭被他扭得跪地轉身,痛苦道:“饒……饒了我吧。”
即便他這樣說了,也露出愧疚的表情,但程衍并未原諒他方才那般幾乎要扭斷程嵐手臂的行為,仍是越攥越用力,那禿頭的手臂,似乎真的要斷了。
眼瞧著那人的臉色一寸寸白下去,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程嵐真的擔心程衍一個沖動將那人手臂當著人面折斷,遂無奈道:“宗玉,快松開他。”
程衍俊美的臉上絲毫沒有表情,斜睨著那悲痛掙扎的禿頭,冷冰冰道:“那秋白你方才叫他松手的時候,這個禿驢有把手松開嗎?”
程嵐一愣,算是又感動又著急,自己和程岱誰也管不住這臭小子,可千萬不能因為自己而壞了事,便又要開口勸阻。№Ⅰ№Ⅰ
“好了。”
誰知程嵐話沒脫口,就又有一只纖柔的手伸過來,原是程岐,她握住程衍的手腕晃了晃,冷靜道:“既然要交代,那就給他們個交代。”
程衍不解氣,最后用力捏了一下,才將禿頭的手松開,那人到底扭動,握著自己的手臂疼的顫抖,旁邊有人看不過去,抱怨道:“自家香料出了問題,還這樣傷了人家,果然是過繼來的孩子,沒個規矩大小。”
聞聽此言,程岐率先看了過去,冰冷道:“你到我跟前來說。”
那男子臉色一紅,登時縮去人群中不見了,程岐暗道了一聲廢物,然后瞧著滿地打滾的禿頭,道:“這位禿驢……禿頭大哥,我們家的香料絕對沒有問題,這都是老人傳下來的方子,我們香坊也一直恪守分量,想必是你們弄錯了。”№Ⅰ№Ⅰ
禿頭好容易沒那么疼了,由旁邊的人扶著站了起來,慘白的嘴唇抖了抖,用無恙的那只手指著程岐:“弄錯了?”又指了指的鼻子,“一個兩個是弄錯了,那這滿街的人還都能是弄錯了嗎?!”
“是啊!”
“你休想三言兩語搪塞我們!”
“給我們個交代!”
眼看又要鬧起來,程岐招手示意,然后叫禿頭再把衣服脫下來,她一個未出閣的少女這樣當街看男子的赤條上身,實在是不合規矩,但她當日扒褲子的壯舉還在錫平人口相傳,遂也沒人說什么不該有的閑話。
禿頭為了補償,只得將自己的衣服重新脫下來,那一片紅點密密麻麻,看的程岐也只打激靈,心里連連犯膈應,拔下自己發上的釵子,挑破一個。№Ⅰ№Ⅰ
“疼嗎?”她問。
禿頭皺眉搖頭:“不疼,只是快要癢死個人了。”
“千萬別撓。”
程岐回頭吩咐還在馬車前的阿橋:“去藥坊請周老郎中過來。”
那人得令,腿腳利索的離開。
見程岐是真的想要實質性的解決一下這件事情,圍攏來的人也逐漸平靜,絮絮叨叨的說起了自家起紅疹的人的情況。
“我說阿岫,你怎么也回來了?”
趁這個空檔,程嵐趕緊抓過程岐問道。
“朱雀樓那邊不急。”程岐道,“香坊出了事,我自然要回來看看,跟何況這次事出突然,又滿含蹊蹺,我也是放心不下啊。”№Ⅰ№Ⅰ
“是啊。”
程嵐一籌莫展:“好好的,怎么會起紅疹呢。”
程衍負手皺眉道:“會不會是有人動了香料的配方?”
“不可能。”
榮嬸子在后面拍胸脯打包票:“我看的極嚴,那料子絕對沒有問題,制出來一批也是先試過再售賣的,絕對我不會有問題。”
程衍點了下頭,好歹榮嬸子也跟了他快一年了,這人的辦事能力,他還是有目而睹的,連連嘖嘴,也不知從哪里尋得突破口了。
“周老郎中來了——”
人群外面傳來阿橋的聲音,那人撥開圍堵著的百姓,叫周老郎中和小佟趕緊過去門口,氣喘吁吁道:“姑娘,周老來了。”№Ⅰ№Ⅰ
程岐忙下臺階:“先生,麻煩您給看看。”指了一下禿頭的后背,那人肌膚上的紅點經過冷風洗禮,更顯得青紫可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老郎中也是少見這樣的情況,厭棄的往后退了一步,瞧見程岐手中還未扔下的釵子,接過來,也是挑破了幾個紅點,瞧著那流出來的血水。
“可是什么要命的病癥?”程嵐不安的問道,“如何會奇癢無比?”
周老郎中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仔細端詳了幾番,這才道:“奪人性命卻不至于,只是……老夫也沒見過這般。”
見周老郎中都這樣說了,那禿頭一下子按耐不住了,轉過身道:“先生!您可得救救我啊!我……我可不想死啊!您…救命啊!”№Ⅰ№Ⅰ
周老郎中皺眉:“轉過去。”
禿頭照做。
周老郎中又挑破了幾個紅點,還算是有把握的說道:“這癥狀,十有八九像是過敏所致。”撥了撥紅點下面的紅肉,“只是不知道,是何物過敏。”
過敏。
程岐再次皺眉,這樣看來,應該是自家香料出問題了沒錯,她咬牙轉頭和程衍對視一眼,那人也意識到此事難辦,頭痛的揉了揉山根。
“何物?”
禿頭這下得了理,把衣服穿上,回身極有底氣的說道:“就是你們家的香料!”
“不是香料!不是香料!”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一人的喊聲,所有人一齊看過去,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有想起來的,似笑非笑幾番,然后不約而同的看向程衍。№Ⅰ№Ⅰ
那人在看清來人后,也是一臉鐵青。
程岐認了出來,迷茫道:“龐光?”
可不是咋的,那一邊喊著不是香料不是香料,一邊七拐八拐的跑過來的人,不正是當日給程衍推銷壯陽藥失敗,還讓程衍落了一個男性能力不足的名聲的村野游醫,膀胱……龐光嗎?
“是……是我。”
龐光氣喘吁吁而來,到了眾人面前,拄著膝蓋好一通咳嗽,這才道:“沒想到岐姑娘還認識小人。”費力抬身,“沒錯,小人就是龐光。”
“你來做什么?”
對于這個抹黑自己男性能力的罪魁禍首,程衍很不耐煩的說道。
“等一下。”倒是程岐抓到方才龐光話里的重點,問道,“你方才說不是香料不是香料。”停了停,“你是說,這禿驢……禿頭的過敏,不是因為香料?”№Ⅰ№Ⅰ
龐光一個勁兒的點頭,解釋道:“沒錯。”拿出手里的紙包打開,里面裝著的正是香坊出的香料,“小人想著,這過敏只有兩種情況,一是這位禿頭大哥的體質問題,但這么多人同時過敏,想來不是,那就是第二種,這香料有問題,可我方才試過這香料了,并未出現任何過敏情況,所以,此事另有原因。”
程岐聞言,看向那些上門討要說話的百姓,那些人聽到這話,根本就沒有思考幾秒鐘,直接推翻。
“你說沒事就沒事!糊弄誰呢!”
“就是!我們也沒看到你用那香料啊!爛舌根下出瞎話!”
“誰知道你是不是內托!跑這來抓瞎呢吧!”
“我看啊!就是過來幫著程家人遮掩的!咱們可千萬別信他!”
龐光見沒有人信自己,看了看程岐,又看了看程衍,最后將目光在那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心想為了自己以后壯陽藥的出路,干脆拼一把吧。
“誰說我沒用過!”
龐光大吼一聲,竟然將那一包香料全都倒進了嘴里!
“我擦!”
程岐驚呼:“你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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