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兩人清算了現在能拿的出來的銀子,一共是二十三萬兩,還剩七萬兩,而距離夏末給朝廷交金的日子,還有兩個月。
這兩個月,就算手下的三莊生意每日都客流量爆滿,至多能余三萬多兩。
而剩下的四萬兩。
要賬。
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
將那些積年的舊賬結了,子礦的事情,便能順利解決。
計劃好了之后,兩人的晚飯也沒在膳堂吃,而是在程岐的采石閣里,帳床上支了一個小木案,她盤腿坐著,手上巴拉飯,眼睛盯著賬本。
程衍坐在旁邊,翻看著那帶著霉味的賬本,上面的墨跡很多都不清楚了,而這種實在分辨不清楚的,只能用紅筆勾了,沒辦法去要了。
“其實只要把隋員外的五萬兩要回來,事情就差不多了。”
程衍淡淡道:“但是直接去要的話,那人是肯定不會給的,但若是先從那些中戶開始收,又難免打草驚蛇。”
“如果葛使君不插手的話,打草驚蛇也沒什么。”程岐道,“反正那可是五萬兩的銀子,我一定要讓這條老鯰魚吐出來。”
“不過,說起打草驚蛇。”
程岐復又思忖道:“先不考慮隋員外,反正這條老鯰魚是絕對跑不了的,要說怕被打草的驚蛇,不是隋員外這種大戶,也不是中戶,而是那些借的不多不少的小戶頭,他們要是得知咱們強行收賬的消息,隨時可以卷鋪蓋跑人。”
“那咱們就從他們開始收。”
程衍道:“就像你說的,大戶不會跑,中戶跑不了。”
程岐點了下頭,說道:“從前因著票號里有葛使君的份兒,程云奪根本不敢深入下手去管理,以免得罪葛使君,但是現在票號落在了咱們的手里,自然要重新洗牌的,這些小戶的話,稍微使用些武,便會服軟,而那些中戶,用咱們長房的勢力施壓,也不會有什么困難,主要是這個隋員外。”
“這條老鯰魚。”程岐摸了摸下巴,“我可得想個好辦法。”
“先吃飯。”
程衍命令道。
程岐聞言回過神,拿起飯碗來接著吃。
程衍看了看,耳邊忽然一動,謹慎的瞥眼窗外。
程岐看著他,不解道:“怎么了?”
“院墻外好像有人。”
程衍不緊不慢的起身道:“你消停吃飯,我出去看看。”
他這么一說,程岐還哪有心思吃飯,直要和他一起出去看,那人不讓,她只得不安的重新坐下來,目送那人出去。
可大抵五分鐘過去了,程衍還沒有回來,程岐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便穿上外衣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繞到內墻邊兒,外面就是空無一人的小巷。
“程衍?”
月盈和青苗他們去璞廟還愿了,院里空蕩蕩的沒有人影。
這月黑風高殺人夜……
程岐微咽口水,連著喊了幾聲程衍,那人都沒有傳來回應,正當程岐萬分焦灼的時候,頭上忽然有人輕笑道:“我的小程岐?”
程岐猛地回頭。
墻頭上探出一個人的腦袋。
程岐嚇了一跳,連連后退兩步,拍著胸口道:“我去……”
原來是蔣小王爺。
他扒著墻邊兒,看上去并不是很吃力,臉上笑容燦爛,更顯得這少年鮮衣怒馬的青春美好,呲呲兩聲,說道:“是我,別怕。”
程岐有些懵愣,抬頭看著他:“蔣小王爺?你怎么在這兒?”
這大晚上的,就算蔣小王爺這張臉長得和程衍不相上下,可墻頭上放著這么一顆腦袋,從畫面感來看,也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程衍呢?”
程岐道:“方才墻外的動靜,是你弄出來的吧。”
蔣小王爺笑嘻嘻的點頭道:“是我是我就是我。”轉頭看了看四處,“那人已經被我繞懵了,不知道甩哪兒去了。”
程岐皺眉,咂了砸嘴說道:“小王爺漏夜前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有事有事。”
蔣小王爺迫不及待的笑道:“那個……我聽說黃金園明天要唱亡烏江,我已經叫人買了位置,明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和我一起去聽唄。”
程岐聞言,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難不成……小王爺你這大晚上的,折騰成這個傻……狼狽樣子,就是為了請我出去聽戲的嗎?”
蔣小王爺登時滿臉鐵青的小聲說道:“這都是程衍逼我的。”說著,又偷摸的四處瞟了瞟,“程衍那個王八犢子,我好幾次想來找你玩兒,都被他拒絕了。”語氣復又委屈巴巴,“那個……我又打不過他,只能這樣來找你了。”
程岐扶額:“你們兩個幼稚不幼稚啊。”
“我這叫誠意!”
蔣小王爺眼含憧憬的笑道:“對了程岐,當初夜明珠的事情,你還沒向我正式表達過謝意呢,而且一看,就知道你是個不愿意欠人情的性格。”他停了停,靦腆的抿嘴道,“這樣吧,你明天和我去看戲,答謝的事情就一筆勾銷。”
程岐禁了禁鼻子,仿佛陷入了思考當中。
“怎么樣怎么樣?”
蔣小王爺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不但那人答應就道:“就這么多定了啊,我得趕緊回去了,要是被程衍發現的話,他又得踢我了。”
“等下。”
程岐趕緊叫住他。
蔣小王爺回頭,只得繼續扒著,疑惑道:“怎么了?”
“我……”
程岐剛想拒絕,卻見蔣小王爺猛地瞪眼,然后嘴里大喊著哎哎啊啊你快松手松手別脫別脫我錯我錯了……
蔣小王爺臉色憋紅,還不停的瘋狂的扭著身子,看的程岐是一頭霧水。
“小王爺……你怎么了?”
程岐仰的脖子都酸了。
幾秒種后,蔣小王爺終于停止了掙扎,整個人埋頭在手臂里,憋屈道:“我都說了我錯了……你……你太絕情了……程宗玉。”
程衍?
程岐眼中一亮,轉頭看向院門的方向。
程衍推門走了進來。
他一言不發,滿臉正色,目視前方,大步流星的進了院子,然后也不聽程岐和蔣小王爺的呼喊,走到那個槐樹前,從背后拿出一物來。
程岐瞇眼仔細看。
……是一條褲子。
程衍舉起來,賢妻良母般的抖了一抖,然后晾在了槐樹的分叉上。
做完這些,程衍進去屋子。
從始至終,這人都沒有說一句話,或是看那兩人一眼。
程岐瞧著那一條……如旗幟般在樹杈上迎風飄舞的褲子,在腦海中腦補了一下方才在墻外,程衍扒蔣小王爺褲子的場景,旋即十分不給面子的笑出聲來。
蔣小王爺覺得十分沒有面子,但是又不能光著兩條腿走,遂硬著頭皮對程岐小聲道:“小程岐……別忘了,明天黃金園一起看……”
‘哐當——’
方才程衍進去的那個木門,狠狠的晃動了一聲。
程岐嚇得一縮肩。
蔣小王爺見勢,狠狠的咽了下口水,只得改了目的道:“那個……黃金園那邊的戲可以不看……褲子……褲子能不能給我……”
程岐一臉嫌棄,然后往槐樹那邊走。
“哐當——”
這回的晃動聲,比方才大了一倍還多。
程岐謹慎的站在原地,然后愛莫能助的看向蔣小王爺。
那人才是真真的欲哭無淚,道了一句算你狠,然后從墻頭消失,同時傳來他一墻之隔,那咬牙切齒的聲音:“松云,快把你褲子脫下來給我。”
“……王爺……王爺我怕冷。”
“你快點兒!”
程岐捂嘴笑了笑,轉身往正房走,一開門,果不其然程衍就站在門口,她剛要說話,卻被那人摟腰轉身,不留縫隙的抵在了墻上。
“哎?”
程岐被轉的一怔,下意識的攥住程衍的袖角:“程衍?”
“我方才要是沒出現的話。”
程衍的身上還帶著寡淡的酒氣,他抵著程岐的額頭,微醺的問道:“你是不是就要答應蔣云雀,和他明天去黃金園聽戲了。”
“蔣小王爺的表字叫云雀?”
程岐的注意力完全跑偏,忍不住笑道:“真的好gay啊。”
腰上忽然被人擰了一把。
程岐痛嘶,抬頭剛想罵人,卻被程衍得逞的吻住,那人捏著她的下巴,唇上的動作也越來越放肆,直把她吻的渾身發軟,全靠程衍的左手摟著。
我去……
程岐現在完全控制不了自己,而且暗道不好,程衍的呼吸越來越重,另外的右手也越來越不老實,只要往她的衣服里鉆。
雖然倆人現在是準夫妻。
但是這場婚姻在程岐的心里,還是互相成全的因素客官居多,她對程衍的確有好感,但還沒有喜歡到……到可以進行婚前X行為的地步。
況且,這具身子才十四歲啊。
雖然古代結婚生孩子都早。
但程岐畢竟是現代人的心理,遂在事情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便拼命的拍著程衍的后背,叫那人停下。
可惜程衍喝酒了
又因為蔣小王爺而不痛快。
便生出了雄性生物那宣誓主權的本能。
‘哐當——’
正在程衍想要強行把程岐公主抱到帳床上,進行靈與肉的交流之時,忽然聽到院門傳來一道撞擊聲,而這一聲,把他渾身的欲火澆息了不少。
程岐趁機將他堅石般的身子推開,一邊扯著衣服,一邊踉蹌的往出走,嘴里還不停的喘息道:“出去……出去看看,出去看看。”
程衍面無表情,低頭看了一眼衣擺下的異樣,扯了扯用作遮擋,然后才不緊不慢的跟上程岐的腳步。
兩人出了院門,面對著小巷,左右看了看。
“那有個人。”
程岐轉頭看向左邊,伸手一指。
程衍瞥眼。
那里的地上倒著一人。
程岐幾步過去,將那個黑衣人翻過來,扯下臉上的黑巾,瞳孔一縮,詫異道:“沈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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