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沒了火焰的威懾,再度朝趙向零撲來。
躬身躲過蟲群,退后數步踢開身后椅子,趙向零推開身邊的一個宮人,將香爐推了出來。
“青瓷!熏爐!”摸著手下爐子,趙向零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蟲子除了火和水,還怕一樣東西——煙。
青瓷聽見這一聲,忙命禁衛軍點火,將能燒出煙的東西都扔進熏爐中,一把火燃了起來。
小蟲都聚集在趙向零身邊,青瓷站著的地方只有寥寥幾只,雖說不知道煙熏有沒有用,她還是指使禁衛軍推著熏爐往趙向零方向去。
禁衛軍趕到趙向零身邊的時候,李瑞清正好扣下青花,將劍指在她的喉嚨上。
他左手端著燭臺,平常的蟲子根本不敢靠近他。№Ⅰ№Ⅰ
青花抬頭,眼里怨毒,如同她指揮的那些蟲子一樣。
“收回去。”李瑞清手中的劍尖擱在她的脖子上,很快劃出一道血痕。
“不。”青花拒絕,看著李瑞清幽毒道。
蟲子似乎是嗅見了血氣,動作愈發瘋狂,縱然李瑞清手中燭臺火光明亮,也阻擋不住蟲子紛紛撲來。
燒焦的腥臭味迅速彌散,李瑞清手中燭光也開始搖晃,一點點因為蟲子死亡般的撲來而弱小了下去。
趙向零用煙解決完自己身邊的蟲子,瞧見的正好是李瑞清手中燭臺徹底熄滅,留下一縷青煙。
“瑞清!”趙向零瞪大雙眼一腳將身旁熏爐踢過去,又命人前去支援,自己則重新拔出架子上一把劍往那處去。№Ⅰ№Ⅰ
然而隔著大半個殿,燭火熄滅也不過是一瞬息的事情,蟲子又離得極近,旁人根本救援不及。
還不等趙向零過去,就見得一道黑影從蟲堆之中倒飛而出,狠狠被拍在了墻壁之上。
趙向零心一緊,慌道:“瑞......”
‘清’字還沒有說出口,她瞧清楚了地上那個人是誰。
青花唇角涌出血來,臉上還有幾只蟲子的尸體,就像是被拍死的蚊子粘在臉上。
手腳皆垂,軟綿綿的,已被人折斷,沒了防抗之力。
她抬起斷手指著前方,喉嚨里發出咯咯聲響,眼底渾濁,不知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從她的眼中,趙向零瞧出了不可置信和難以言喻的恐懼。№Ⅰ№Ⅰ
再轉頭,趙向零瞧見漫天的黑蟲折斷了翅膀,紛紛揚揚落下,就像春末漫天的柳絮,卻比那個更快一些。
李瑞清已經站在這‘蟲雨’之外,靜靜仰頭看著沒有說話。
能丟青花出來的人,除了他沒有別人。
“他,是他!”青花顫抖道,不知想起了什么,打了個寒顫,不斷往后縮。盡管她的背后是墻壁,已經退無可退。但這樣的退縮似乎能叫她覺得安全一些。
“是什么?”趙向零追問道。她覺得青花接下來要說的話對她很有用。
“是......”青花張口,轉眸一動,不出聲了。
她打定主意不說這件事,以造成趙向零和李瑞清之間的隔閡。
“說!”趙向零踩在青花的斷臂之上,兇道。№Ⅰ№Ⅰ
青花怒視她,反倒是說起了另一件事:“你不能殺我,我給青風下了藥,我死,她也死。”
趙向零不懷疑她這句話的真實性。青砂還在宮中時,曾經研制出一種子母丹,那丹就是根據苗疆的子母蠱研制而出。
既然青花能駕馭蠱蟲,就未必不能駕馭那子母蠱。反正蠱蟲的控制方法大同小異,沒有太大的區別。
“朕為什么要殺你。”趙向零冷笑,踩著青花斷臂的腳愈發使勁,“朕有的是法子不殺你,例如現在,朕先將你制成人彘,關在甕里藏在地下,如何?”
青花心底里涌出一股寒意。她想起了趙向零對待自己政敵的一貫殘酷,不由得心虛。
她道:“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知道......”№Ⅰ№Ⅰ
“殺了她。”
李瑞清不知什么時候走近前,站在了趙向零身旁。
青花瞧見他,不覺又往后縮,渾身顫抖起來。
看樣子,她是真的很怕李瑞清。
“向零,殺了她。”李瑞清見趙向零不回答,再次重復一遍道。
他態度堅決,語氣里沒有回轉的余地。哪怕殺了青花可能會要了青風的命,他意也決。
青花,非死不可。
“你能不能救青風?”趙向零沒有問其他的事情,只問了這一件。
李瑞清的臉色算不得太好,有些蒼白,但對著趙向零的語氣仍舊柔和:“可以。”
“好。”既然沒有后顧之憂,趙向零二話不說拎起劍當空一刺,血液飛濺,青花胸口多了一個血洞,還在往外汨汨流出血來。№Ⅰ№Ⅰ
她瞪大雙目,不肯閉眼。
她怎么就死了呢?她還知道那么多秘密,她還知道幕后的黑手,她還有利用的價值,怎么可能會真的殺自己?
皇上怎么能這樣莽撞,如此簡單的就叫自己死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
直到流凈最后一滴血,青花瞧見自己被拖走,拖去亂葬崗被草草掩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了哪里。
趙向零也不知道青花為何有非死不可的理由。但既然李瑞清非要她死,自然不會是無理取鬧。
青花死后,青風并沒有如她所說的一樣受到牽連。但青花的背叛和死亡對她的打擊不小,所以青瓷讓她去休息,暫時叫小宮女接替了她的事情。
這件事對趙向零的打擊倒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因為她實在沒有功夫去想青花的背叛。
在處理完青花的事情之后,幾乎是立刻李瑞清就大病了一場。或許是因為那次被火燙傷,也或許是因為青花的毒蟲。
當然,更有可能二者皆有。
正如屬木曾經說過的一樣,李瑞清不生病還好,生病就是一場大災難,藥物半點用都沒有,只能靠著他自己硬抗。
總而言之,照顧重病的李瑞清是件大事,失去李瑞清的朝堂又成了一團亂麻。
尤其是城南煙花坊的爆炸,給趙向零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好在李瑞清并沒有病太久,就起身和趙向零一同將這件事處理干凈。
因為煙花坊歸工部管理,所以趙向零乘機將工部左侍郎給撤了下去,換上了陳北詞。
禹德澤同陳良州向來不和睦,這一招無疑是明著在禹德澤身邊安插了一枚眼線。
至此,趙向零同禹德澤的戰爭徹底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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