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清大概是不知道,這家伙,不給他下套是不會說......
“原來是這樣。”玄一明顯松了口氣。他又恢復了先頭嬉笑的模樣,“她呀,曾經指點過我,算得上是我先輩,可說是師父我又不夠格,只好說是舊識。”
指點過玄一?
莫要說是趙向零,就連李瑞清也發覺了不對。
玄一對南國來說都是個傳說。眾人言他有通天之術,已百歲有余,若伊夢塵真是他的前輩......
伊夢塵該有多大!
趙向零同李瑞清對視一眼,決定不再追究此事。
玄一注定不會說出實情,就像他告訴趙向零,他所有的法術都是障眼法,而之所以保持童顏是因為他就這樣大的年齡。
伊夢塵讓自己來問玄一,多半是料到了這樣的結果。№Ⅰ№Ⅰ
趙向晚這家伙究竟是招惹了個什么人?
從提到伊夢塵以后,玄一所有的話都在插科打諢,左右言他,趙向零見他實在沒有同自己說下去的心思,起身告辭,想要同李瑞清一起回劍影閣。
臨走之前,玄一叫住了她:“等等,這個人你們得帶走。”
玄一將秀水推出來,樂呵呵道。
趙向零瞥他一眼,眼中分明寫著‘快滾’:“帶著她做什么?你莫不是還想要討那繡球的主意?”
要不是提到秀水,趙向零差點忘記了自己是為什么到這里來。
那繡球之約,要招李瑞清的親呢!
“哪里敢和陛下搶人。”玄一笑道,念了兩句佛,“這孩子家世苦,就讓她跟著你們,日后替她尋個好人家。”№Ⅰ№Ⅰ
趙向零才不會信他這套說辭。況且單單憑借這張臉,她就不愁嫁個好人家。
“不帶。”趙向零拒絕得痛快。
玄一笑:“真不帶?”
“不。”
“哪怕她姓蘅,也不帶?”
“就不......”趙向零頓住,忽覺這個姓氏有點耳熟。
蘅。在南國是一個稀有的姓氏,自己身邊絕沒有人是這個姓。可為何她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什么?
“江南,蘅家。”李瑞清在旁提醒她道。
趙向零恍然。蘅家,乃是她身旁侍女青歌的本家。自己還曾是太子來江南治患時,收留了本名蘅格的蘅家小姐,改名青歌。
歌,就是從她名字里頭的那個‘格’字來。№Ⅰ№Ⅰ
“既然陛下不想收留她,那老僧就帶走了。”玄一念了聲阿彌陀佛,動作卻沒有變過,似笑非笑看著趙向零,等她改變主意。
趙向零也確實改變了主意:“她不能直接跟著我走。”
畢竟玄一打的名號,是招李瑞清為親。要是秀水跟著她一起離開,未必也太反常了些。
玄一笑:“老僧就在這里等等又何妨?”
“是,反正你也沒有什么事。”趙向零反駁道。也就只有他閑的無事能想出這樣的主意,用招親的方式來哄自己和瑞清過來。
罷了,看在他收養秀水的份上,自己不同他計較。
“待會我會讓青歌過來一趟。”趙向零起身,抖抖衣袖,“告辭。”№Ⅰ№Ⅰ
講道理,她是真的不太想要看見玄一。誰知道他還能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話來。
“陛下,下回記得帶來那子嗣,老僧給他做個平安符。”玄一哈哈大笑,果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趙向零轉頭:“滾,你個禿頭和尚!”
這樣嘴毒,活該腦袋瓜上長不出一根毛!
經過玄一這樣一攪合,趙向零想要去吃東西的好心情都丟得一干二凈。
她忿忿走在前頭,踢開路邊小顆躺著的石子,李瑞清在后頭跟著,距離不過半步遠。
江南之行,遠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復雜。
身后有緊跟著的玄音不說,趙向晚這家伙還不知給她招惹了什么神仙人物,如今蘅家的事情又重現,分明是昭示著什么。№Ⅰ№Ⅰ
一團亂麻,根本理不清楚。
趙向零揉揉眉心,覺得腦殼痛得很。
如今她和京城的消息整整延遲數日,也不知道那邊如今怎樣。
要是京城再出點什么亂子,怕她這回出來就不是度假,而是受難的。
“京城有屬木和青瓷守著,除非真的不可收拾,一般狀況他二人都能按得下來。”
看出趙向零的擔憂,李瑞清輕聲寬慰道。
他總能在最快的時間知道趙向零心中所想,并且給出最合適的方式在安慰她。
“玄一從來不做無用的事情。”趙向零道,“瑞清,這個秀水怕是會給咱們此次調查帶來些什么。”
雖說玄一看上去很不靠譜,但他絕對是趙向零這邊的人,這點毋庸置疑。№Ⅰ№Ⅰ
而讓他大費周章來此處送一個人,只能說明這人太重要。
蘅家的人,易容之術......
趙向零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一轉念又什么都沒想明白。
“管他會帶來什么。”李瑞清牽起她,“我總在你身邊。我娘來信,說給我們送了幾壇好酒,你有沒有興趣?”
除卻甜食,趙向零的另一大愛好就是酒。
然而自打李瑞清入宮以來,趙向零喝酒的量就被牢牢控制了起來。
李瑞清原先是不許見她喝酒,后來竟然直接讓人將她的酒庫給封了,甚至不讓她命人去取。
可憐她堂堂一個皇帝,居然不能在自己的地盤上為所欲為,還要在左相的手下討一口酒喝。
真是豈有此理。
趙向零覺得,這件事必須得和李瑞清好好商量,她怎么能隨著他的意愿行事?
“幾壇?都是我的?我可以都......”
“不行。”李瑞清沒有等她說完就拒絕道,“你可以喝一盞,不能再多。”
一盞?
一盞只有十二杯,十二杯還沒有十二口,十二口還沒有嘗著味道就沒有了。
這叫什么喝酒?這分明是舔酒!
“朕不同意。”趙向零據理抗爭,“酒開封了就不香,那可是夏姨的一番心意,你要浪費了不成?”
“你想喝多少。”李瑞清淡淡問道。
豎起兩根手指,趙向零笑:“兩壇。”
李瑞清笑,拍了拍她的頭:“好,半盞。”
趙向零:“......”
為什么,和說好的不太一樣?
“我問你想喝多少,沒說要給你多少。”李瑞清微笑,趙向零見了有點想要揍他。
“我,抗議。”
李瑞清點頭:“那就三杯好了,我親自給你斟,一滴都不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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