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向零渾然不知自己衣衫半解開,唯一遮住她的便是滿頭如緞青絲。
李瑞清將自己身上外袍脫下,將她裹住,伸手壓住了她的脈搏。
然而趙向零并不配合。她掙扎著從袍中爬出,跪坐在李瑞清腿上。
她仰頭,眼神迷蒙,似乎在確認他究竟是誰。
李瑞清推開她:“趙向零,你清醒......”
話未說完,趙向零抱住他頸脖,抬頭覆住他唇舌,喃喃道:“瑞清,我好難受。”
李瑞清覺得,這一瞬,他的理智,他的忍耐,他的思考,早已跑去九霄云外,再也尋不回來。
趙向零滑膩手腕撫過他衣里,拂起無數串火焰。她只是無意識的動作,就已經讓李瑞清欲罷不能。
他閉目,深呼吸一口氣,將趙向零解他衣扣的手拽出來:“向零,你冷靜點。”
他也要冷靜點。
趙向零的回答簡單且粗暴。‘撕拉’一聲,李瑞清唯獨剩下的那件衣服被扯開,露出大片皮膚,但很快就被擋住。
趙向零俯身拋開他衣服,瞇眼瞧他,眼底欲色彌散,不容無視。
李瑞清滾動喉結,忍耐著將手里捏著的那枚藥丸塞進趙向零口中:“聽話,吞下去。”
趙向零咬下半枚,忽又覺得不對,歪頭吐出半顆:“朕為什么要聽你的?”
她雙腿分坐在李瑞清身側,俯身看他,肩頭松松垮垮搭著件純白小衣,什么也擋不住,不如不穿。
“趙向零。”李瑞清扶住她肩膀,再度深吸一口氣。
“喚我作甚?”趙向零低頭看他,對上他漲紅雙眼,輕舔他唇角。
說話間,唯一的一件衣服也被她拋落,揉成一團。
血液沸騰在全身每一寸肌膚,所有感受被放至最高,李瑞清吸氣,按住趙向零肩膀,轉身將她壓至身下。覆手間,紅帳落,薄衾覆,青絲暗合,握腕相抵,繾綣低語,顛花倒鳳。
疏雨將至,初春正好......
趙向零醒的時候,渾身都在痛。
她瞇眼,瞧見李瑞清,習慣性轉頭抱他,卻忽覺有什么不對。
她瞪大了眼睛。她身上什么也沒有。
她、她、她昨天......不對,是今天,做了什么?
趙向零低頭,像見了鬼一般往里縮了縮。
不行,她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等李瑞清醒過來,她多半又要挨一頓訓。
自己冒這樣大的風險,要是回來的不是他,丟臉的就該是她了。
偷偷摸摸披件衣服,確定自己從脖子到腳沒有半點露在外頭,踩著鞋子悄悄出門。
朝著青瓷招招手,趙向零忙更衣回棲鳳宮,離開得干干凈凈。
沐浴之時,趙向零瞧見青歌總忍不住往自己身上瞧,便低頭看了眼。
登時她臉色透紅,往水里沉了沉。
青歌抿唇,但好像是想要笑。
趙向零忍不住,沉著臉道:“有什么好看的,朕是被人算計了,算計,你知道么?”
“知道,陛下。”青歌看上去還是想笑,并且想得更厲害了。
豈有此理,大膽放肆!
“陛下。”青瓷將澡豆在趙向零頸上抹了抹,輕輕揉搓,“您脖子這里應當上些藥,待會讓青砂尋一尋,看看她那里還有沒有化淤的傷藥。”
趙向零臉面僵硬,直接沉入水底。
喪心病狂李瑞清,朕這輩子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趙向零愈發不愿意從水下出來。她都做了些什么?她下輩子的臉,都被她自己丟盡了!
服下半顆藥,趙向零在后頭就已經清醒不少,許多事情還有印象。但,最可怕的就是有印象。
趙向零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她浮出水面,探出個頭:“右相同大理寺卿有沒有來過?”
青瓷答道:“有,他們候了大半個時辰,先行出宮去了。”
趙向零沉默。他們是不是出宮得太快?完全與計劃不符。
青瓷的后頭的話解釋了這個問題:“左相大人吩咐過,如果右相等人來,就說您在天府尋訪科舉一案,不知幾時回來。”
“停。”趙向零道。現在別和她提李瑞清,她現在不想聽到李瑞清這三個字。
左相兩個字也不行。
隔著窗紙望著外頭幾近泛黑的天色,趙向零問道:“現在什么時辰。”
“酉時三刻。”青瓷回答道。
酉時三刻......那他應該快醒了。趙向零迅速站起身:“穿衣,去將朕的折子搬來。”
棲鳳宮燈火通明,梧桐宮卻仍舊有人在睡。
趙向零一走,梧桐宮的宮女也走了不少,以至于一名宮裝女子推門而入,也無人注意。
禹思秋悄悄摸進房門,瞧見紅云帳覆下,也瞧見地上散落的衣物。
她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這都是她一手促成的,她沒有想到依照那個人的話,還會出這樣大的紕漏。
她沒有想到左相會回來的這樣快,也沒有想到皇上會將孫無念給送去偏殿。
爐中滿園春是她下的,她再清楚藥性不過,左相一定是中了藥,才會如此。
禹思秋記起她瞧見趙向零匆匆而逃頸后的幾點嫣紅。想來衣服下的會更多。
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左相本來應該是她的,應該是她的才對!
捏緊雙拳,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從她心頭冒出。
皇帝走得那樣快,左相中藥,沒準根本就不知道今日的人是誰,如果她可以頂替......
這樣想著,她已然來到床前。
可沒等她動作,里頭的人似乎醒了。
李瑞清確實醒了。他往旁邊一翻,發現趙向零不在,立刻睜開了眼睛。
接著他聽見外頭的腳步聲。不是趙向零的。她絕不會這樣畏畏縮縮猶豫不定。
李瑞清皺眉,披衣坐起身,隱約能瞧見外頭一個人影。
他問道:“何人?”
禹思秋唯唯諾諾,聲如細蚊:“左相大人,我......你......”
回答她的是一陣掌風。禹思秋如同斷線風箏一般倒飛出去,摔在門框上,登時昏了過去。
李瑞清已整理好衣服。他踏步出聲,回頭望了禹思秋一眼,哼道:“莫名其妙。”
他現在要去將那個沒心沒肺睡過就跑的黑心皇帝從她的烏龜殼里扒出來。
沒有人能攔他。
趙向零,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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