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石林孫無念倒活蹦亂跳,等他回到了孫府,就徹底暈死了過去。
畢竟他背后那樣深的一個刀口不是白挨的。
李瑞清處理好趙向零體內殘存毒霧中的毒性后,在孫府上小住了兩日,將孫無念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
經過這一劫,孫無念的脾氣和性子都變了許多。
四月初,他傷好痊愈,便入內閣在李瑞清手下當了個學士。
至此,京城局勢尚穩,原以王,禹兩家獨大的局勢翻轉,變成孫、陳二家地位水漲船高,成為了現如今京城的兩大霸主。
四月草長鶯飛,趙向零坐在梧桐宮草坪上,看著宮人放紙鳶。
她身邊,一女子端正跪坐,儀態比趙向零高出了不知道多少。
趙向零笑:“子涵,你這樣跪著不累?干脆放腳下來歇歇。”
陳子涵覆手在膝蓋上,淺笑道:“我已經習慣了,不這樣反而變扭。”
側坐,翻了個身子,趙向零仰面朝著太陽,將一條腿撐在草地上:“你倒是比無念對我用心多了。無念送我的大婚賀禮,居然是他一摞子的孤本。朕要他的孤本做什么。”
陳子涵掩唇笑道:“陛下你這都沒有看出來,他這分明就是在催你趕緊生個娃娃出來給我們玩一玩。”
“胡說。”趙向零哼道,“不過子涵,你送我的毯子我很喜歡,上頭的戲水鴛鴦花了你不少功夫罷?”
陳子涵笑:“沒有,我坐在屋里也沒有太多事,總是要做些針線活,就連著一起做了。”
趙向零知道,這是她的托詞,不過想讓自己不要太放在心上。
天上紙鳶還在飛,趙向零往后一仰,干脆躺了下來。
她道:“可惜,我不會針線活,別說活,就連針線也拿不起來。”
說起女工,趙向零是樣樣不會。比起陳子涵,她要遜色許多。
“你是皇上,皇上要做我們這些小家子氣的東西做什么?”陳子涵笑道,“你的針線活有青風,再不濟還有我幫襯著。”
趙向零笑:“你這話,倒是太謙虛。”
“這有什么?”陳子涵道,“日后你孩子的衣服,總要給幾件讓我做著。”
說畢,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問:“你們已大婚快三四月了罷?”
趙向零這才記起時間確實已經過去這樣久了。她轉頭看向陳子涵,稍稍壓低了聲音:“有什么不對么?”
陳子涵悄悄靠近她,壓低聲音道:“你這幾月......月事可有?”
說著,陳子涵的臉倒是先微微紅了一紅。
趙向零向上看,實在回憶不起上回月事究竟是什么時候,愈發小聲:“我不記著這件事了......”
她這些日子只顧著忙去了,哪里還管的了這些?
陳子涵掐了一下她的手臂,嗔道:“你怎么這般糊涂,這東西馬虎不得,趕緊讓個御醫去給你瞧瞧,別到時候雙身子了自己也不知曉。”
“這個東西......”趙向零有些猶豫。
陳子涵推她:“你總是跌跌撞撞,這個不小心那個不小心的,這可是關乎兩條性命的事情,馬虎不得。”
趙向零低聲:“我總不能開口無緣由同瑞清提這事,好生奇怪。”
“就一定要找他?”陳子涵白她一眼,“這天下的大夫這么多,難不成就只有左相了?”
“但是尋御醫要是被他知道了豈非更不好?”趙向零搖頭,覺得此舉不可行。
陳子涵點她:“你呀你,關鍵的時候就這樣笨。咱們趁著今日左相不在,偷偷出宮一趟不就得了?”
轉念,趙向零覺得陳子涵說得有那么幾分道理。
“走罷。”陳子涵起身,拍了拍身后雜草,“我同你出宮看看,讓青云跟著。”
陳子涵此番來,正是想要將青云還給趙向零的。陳北詞替她尋了幾個武功高的丫鬟擱在身邊,她總不能一直占著青云不放。
“也好。”趙向零做下打算。反正她已經好久沒有出宮去看看,此番出去一趟,就算自己去玩了。
命青瓷在宮中等李瑞清回來知會他一聲,趙向零和陳子涵兩個人就出了宮。
乘著轎子,趙向零和陳子涵兩人去了陳府。
陳子涵道:“京城內外的醫館都是左相的,你不想要他知道,就在我家瞧瞧好了。”
陳家的府醫趙向零也見過,是個極為和藹的老頭,醫術很好,極好說話。
“好。”趙向零點頭,打量院中。
她沒有忘記陳北訣那人骯臟的嘴臉,如今的陳府不知道是否干凈了些。
看陳子涵的樣子,多半還不知道那件事。
也好,她不知道是最好的結果。
沒有等太久,陳家府醫胡大夫就扶著陳子涵的小丫鬟佩蘭顫顫巍巍走了進來。
他瞧著二女端坐,躬身問道:“四姑娘,您可有哪里不適?”
他只見過幾回趙向零,但不認得她究竟是誰,陳子涵也從來沒有和他提過。
畢竟趙向零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沒有。”陳子涵沖他微微頷首,“我請您來是來瞧瞧我這位朋友。”
她笑:“她數月前出嫁,您醫術好,我想著讓您瞧瞧。”
胡大夫點頭,明白陳子涵的意思。從藥箱中取出迎枕,墊在趙向零手下。
他按住脈搏,沉默片刻,問道:“這位夫人可是幾月未有月事?”
陳子涵眼睛亮了亮,推了推趙向零。
趙向零低咳兩聲,應道:“嗯......”
胡大夫擰眉,搖頭:“這位夫人氣血凝滯,又總徹夜不眠,太過憂慮,以至郁結于心,老夫開幾副藥,好生調養調養。”
趙向零的臉色凝重了起來。她當然聽得明白胡大夫話語里的意思,甚至還清楚他話中留下的余地。
于是她問:“我,是不是不宜懷孩子?”
胡大夫嘆:“夫人若想聽真話,那老夫就直言不諱了。”
趙向零鄭重了神色:“請講。”
“你不單單天性宮寒,體內還有幾種毒素交織,雖存量不多,不足以傷害經絡,但偏偏都是寒藥性。”胡大夫道,“雖說有高人調理,但太過溫吞,照他這樣調理的法子,沒個三年五年,是決計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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