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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的這樣好解決,她和瑞清不至于會到這個境地。
不過趙向零不會和陳子涵說得這樣明白。
坐在桌前,趙向零給自己斟了一杯水,對陳子涵道:“聽說無念同陳主事在張羅你的婚事,子涵,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同我說。”
陳子涵斂眉:“沒有,哥哥他就已經夠鋪張,我不需要引人注目。”
她素來都沒有什么要求。
“婚事只有一場,怎能馬虎?”趙向零笑,“你縱然平日再不爭,也不能在這件事上隨意。”
陳子涵低著頭,問道:“陛下,那您呢?您和左相幾時在宮中大婚?”
趙向零面上的笑意僵住,逐漸收攏。
她和瑞清不可能在宮中大婚。
“怎么好端端的問起這個。”趙向零顯得有些興趣缺缺。
陳子涵仍舊低著頭,沒有看她的臉:“陛下,你們總是要公布于天下的,這樣藏著掖著,總不是一回事。”
“公布于天下啊。”趙向零笑,“或許罷。”
除非她不是皇帝,除非李瑞清不是左相,才會有這個‘或許’。
陳子涵道:“我知道你們身份特殊,但只要敢為,就沒有什么不可。陛下,等過幾年你皇位牢固,再行此事定然可行。”
趙向零現在才繼位三年,出色的政績并不多,陳子涵其實說的不差,再過幾年,若她強行這樣做,沒有人攔得住她。
只是......
“你想的太簡單了。”趙向零道,“子涵,不是我不愿意這樣做,而是瑞清他不會同意。”
“左相大人?”陳子涵擰眉,“為何?”
“我曾問過他。”趙向零嘆道,“他不會舍棄左相之位,若要他當皇夫,恐怕比讓他不要那解藥還要難。”
陳子涵沉默。她想起皇夫不得涉政,這也就意味著左相若想成為皇夫,就先得撤去左相之職。
陳家也曾出過宰相,她明白想要放棄這個位置有多難。
“是我欠考慮。”陳子涵嘆,“不過想要保住左相之位,也未必不行。”
“橫豎左相在宮中的身份是國師,若以國師之名,就算下頭有人有異議,也只需將左相同國師兩者身份拆開即可。”
“我知道。”趙向零道。“但此事若要做成......”
還須得面對朝堂上不小的阻力。
南國大盛言官,怕趙向零剛放出這個消息,她就得被言官勸諫的折子給砸死。
陳子涵笑,伸手握住趙向零的手:“陛下,陳家同孫家都會你。我和司業,一定會幫你完成這件事。”
趙向零望她一眼,忽然道:“你不要告訴我,這就是你要同無念聯姻的理由。”
陳子涵目光一顫,避開趙向零的眼睛:“怎么會......”
“陳子涵!”趙向零將她的手抽出來,“你告訴我,是不是?”
陳子涵稍垂頭,聲音稍低:“陛下,我同司業的聯姻,代表著兩家興衰,是我父親同孫右相商議的結果,我和司業也同意這樣做。”
“我們年歲不小,早已到了適婚年齡,像我們這樣,多半是會這般結合。”
“我同司業已經算得上幸運,好歹見過面,也了解對方秉性,比那些從未謀面的夫妻要強太多。況且......”
陳子涵抬眸沖趙向零笑道:“你覺得京城中除了司業,有誰更好?我嫁過去不會受委屈?”
趙向零啞言。她不得不承認,陳子涵說的沒有錯。
“其實這樣很好。”趙向零道,“只是我不大能接受你二人是因為我......”
她沒能說下去。
從上回陳子涵進宮時,她就聽出來他們兩個之所以選擇這樣做,是為了穩固她的政權。
這場聯姻,受益最大的人其實是趙向零。
孫、陳二家的結合,意味著京城中最大兩家的勢力都籠在趙向零之下,再也不會出現一個王家能在朝堂上和趙向零分庭抗禮。
也就是說,王家掌握的朝堂徹徹底底過去了。
“陛下。”陳子涵笑,“我不否認我和司業確實有私心,但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考量,是為你,也不單單是為你。”
瞧著她面上笑容,趙向零究竟還是什么也沒能說出來。
指尖微顫,趙向零忽然站起身,對陳子涵道:“你先去休息一會,我去書房將昨日堆積的折子改掉。”
陳子涵低頭,行禮道:“好,陛下。”
趙向零點頭,轉身朝書房走去。她未行幾步,忽半跪在地上,臉上倏地蒼白下去。
“陛下?”陳子涵大驚,跑過來扶起趙向零,探她頸脖溫度,高聲,“青瓷,喚太醫。”
趙向零半張眼,扶著她起身:“無礙,我知道是何事。”
她的胎毒,提前發作了。
“你這個樣子,不請太醫是要鬧怎樣?”陳子涵拖著她往屋中走,“讓太醫來瞧瞧,不會如何。”
趙向零稍彎腰,咬唇道:“無用,喚他來不過也是多幾個人瞧著心煩。”
要是太醫有用,她也不至于會到這般境地。
陳子涵卻沒有聽。她瞧著趙向零的樣子,執意讓青瓷去請太醫。
腹中劇痛,趙向零沒有力氣再去攔她,只得隨著她去。
陳子涵扶著她臥下,又忙命人打水替她拭面。
瞧著她面上慌亂,又瞧著殿中跑來跑去的宮人,趙向零蹙眉,低聲:“讓她們都出去。”
“可......”
“出去。”趙向零微怒,臉色愈發白了幾分。
“好。”陳子涵應道,讓青瓷留下,將其他宮人都摒退出去。很快,外頭青云將太醫連拖帶扯拉了過來,丟在了殿上。
太醫揉著自己的腰,不敢多話,行禮一拜后去探趙向零的脈。
這一探,叫他的臉色比趙向零的還要白幾分。
“這,這......”太醫抖著唇,給后頭跟來的其他太醫使了個眼色。
眾人立跪,有人膝行上前,接過太醫的位置,替趙向零再試一脈。他將眼一翻,幾近昏厥,憋了半晌,竟‘嗚’地一聲哭了出來。
陳子涵頓時面龐煞白,她顫抖問道:“陛下是什么癥狀?是中毒了?如何解?”
為首太醫跪在地上,不敢抬頭:“陛,陛,此毒發的厲害......從前只是蟄伏......我,我......”
他毫無辦法。
瞧他神色一眼,陳子涵便明白他的意思。她垂眸,瞧見趙向零已經疼得蜷縮在一處,知道她為何不喚太醫。
她道:“你們都下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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