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趙玉恒同意在趙向零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替她維持京城中所有的事務。
這世上,敢保證趙向零半年不在,京城都不會有變動的人,除了趙玉恒,絕對找不出第二個。
只有他有這個能力與魄力,也只有將權利徹底交到他手里,趙向零才堪堪放得下心。
“不過,要將你身邊那個青歌小宮女留下。”趙玉恒道,“我需要替身。”
青歌的易容術,在這個時候又派上了用場。
“好。”趙向零沒有拒絕的理由。去皃國是去打仗,帶上青歌沒有太大的意義。
“最后一點,你娘和你一起去。”趙玉恒道。
趙向零抬眸。趙玉恒會答應留在京城替自己處理政事,就已經讓她覺得意外,更不要說他同意讓林梓和她一起去。
有林梓在,趙向零至少能添三成把握。不過讓趙玉恒松口,她卻沒有把握。
所以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打算朝趙玉恒開口要林梓。
瞧著趙向零驚愕的表情,趙玉恒笑:“怎么?你爹在你眼里就這樣蠻橫無理,不通人情?”
難道不是么?
趙向零心中默默想著,卻沒有說出口。能說出之前那些話的人,能通人情?
“突然改變主意,是為了什么。”趙向零知道這樣問太傷感情,卻不能不問。
她需要明白,趙玉恒為何會舍得讓林梓和她一起走。
趙玉恒瞥她一眼,淡淡道:“因為我是你爹爹。”
趙向零輕咳兩聲。這算是什么理由?再敷衍的話都比這句聽起來順耳。
然而說完這句,趙玉恒卻不說話了。因為外頭腳步細碎,儼然有人推門進屋。
門被推開,小宮女將一只銀盆捧進來,諾諾看了眼里頭的人。她跪下,行禮道:“陛下。”
趙向零眼尖,瞧見銀盆里頭盛著的東西,蹙眉道:“那是什么?”
小宮女低頭:“是左相大人命人熬下的牛乳,說是半個時辰后要用,如今過去快兩個時辰,膳房里頭的姑姑讓奴婢來問問左相大人,還要不要用?”
趙向零沉默了許久,直到小宮女面色慘白,汗如雨下,才輕輕嘆了口氣:“放在桌上,你走罷。”
小宮女如釋重負,倒退著匆匆出門。
夏日炎熱,趙向零總吃不下東西,拒絕吃任何熱食,李瑞清不許她再吃涼食冰飲,又拗不過她絕食,只得每日午后做些甜點,哄著她或多或少吃下幾口。
今天他應當也一樣打算這樣做,只是沒有想到......
趙向零閉目,忍住眼眶里頭的眼淚。
“我們趙家,不要脆弱的人。”趙玉恒搭住她肩膀,“你若真難過,就應該用最短的時間,將他奪回來。”
再次睜開眼,趙向零眼底已經沒了水光。她轉頭,哼道:“這個不需要你來教。”
她本來就要去將李瑞清搶回來。
而趙瞬,也在那里等著她。
不過,想要前往皃國,她還有一件事情須得處理干凈。
陳北訣。
和趙向零所想的相差無幾,陳北訣將陳北詞的尸體翻出來,就是為了給他自己翻案。
在證明陳北詞身上的傷口不是自己能造成的之后,陳北訣又請出證人,證明自己在陳北詞死亡的一段時間內,都沒有功夫與陳北詞碰面。
而他的證人,都是京城里有頭有臉的貴公子。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紈绔且風流。
這個時候,陳北訣在京城中建立的關系網就顯現了出來。
他利用陳家的丫鬟,同京中所有風流愛玩的公子哥兒都打好關系,讓所有人都愿意替他作偽證。
大理寺,趙向零看著地上伏著的數十張臉,覺得厭惡。
這是大理寺卿挑出來替陳北訣作證的最具代表的幾個人。他們的身份在京中不俗,有著祖先父輩的蔭蔽,能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
他們的作證不能忽視,分量很重。
陳子涵立在一旁,神情嚴肅。
有這些人擋在前頭,陳北訣就算當個縮頭烏龜,也是只安穩的縮頭烏龜。
“陛下,草民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句假話。”說話的是前朝太師的六曾孫,也是這里身份最高的紈绔。
他的曾祖父曾經被封為穆國公,爵位世襲,身份顯赫,可惜,虎父犬子,有這樣一個不爭氣的后代。
“句句屬實?”趙向零冷笑道。
太師六曾孫鄭重點頭:“句句屬實,我以我家族世代榮耀為誓!”
世代榮耀?趙向零嗤之以鼻,他的世代榮耀,又算得上什么東西?
“大理寺卿。”趙向零轉頭,看向一旁,“按照南朝律法,若作偽證,該當何罪?”
大理寺卿忙上前一步,高聲道:“陛下,按照南國律法,作偽證視主犯罪行而定,少則笞刑,多則下獄半載。”
六曾孫聞言,面色不變。
當然他們不會害怕。作為南國身份尊貴的第三代人,就算下獄,也很快就能被撈出來。這樣的懲罰,對他們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如果是別人,或許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但好巧不巧,他們遇見的是趙向零。
“太輕了。”聽完大理寺卿的話,趙向零搖頭道,“這個懲罰,太輕了。”
大理寺卿恭敬立在趙向零身旁,謹慎問道:“那陛下的意思......”
“一律改成死刑。”趙向零露齒,沖著下頭微微一笑,果見底下的人皆有瑟縮。
她想想,又補充道:“不好,死刑太沒有意思了,改成齁刑......”
下頭的人,稍有顫抖。
“齁刑太丑。”誰料趙向零又搖頭,“換成凌遲。朕喜歡千刀萬剮。”
這回,莫要說下頭幾個毛頭小子,就連大理寺卿也緊張了起來。他試探問道:“陛下,這......會不會太嚴苛了些?”
做偽證就凌遲,那主犯要遭什么罪?
趙向零瞪大一對無辜又明亮的眼睛,眨了眨:“有什么問題么?”
當然......沒有問題,陛下您開心就好。
出于職責,大理寺卿低聲道:“陛下,偽證就凌遲,實在太過了些。”
他說的太委婉,不過下頭幾個公子聽得連連點頭。
趙向零笑:“偽證當然罪不至死,但欺騙朕,是罪該萬死!凌遲算什么?朕沒將他的魂魄抽出來鞭笞,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手機版更新最快網址: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