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向零以皃皇貴客的身份進了皃國皇宮。
為了掩人耳目,她戴著一頂黑色帷帽,身上穿著件寬大的黑色罩袍。
她身量本就偏高,好在皃國的女人也高挑,倒并沒有顯得趙向零十分出眾。
不過哪怕已經將身子圍得嚴嚴實實,一條縫也露不出來,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尤其是皃皇勒坦的妃子們,幾乎都炸開了鍋。
能進皇宮的女人,哪里是什么貴客?恐怕不日就會成為皇帝的妃子。
所以盡管趙向零低調的住在皇宮角落,她宮中的消息還是源源不斷的傳入別人耳中。
“什么?她居然進來就獨霸了朝陽宮?”
“什么?陛下說她的吃穿住行都按照最好的標準?”
“什么?她居然有二十七個宮人?陛下居然給她撥去二十七個宮人?”
于是,在皃皇戰戰兢兢的‘特殊照顧’之下,趙向零的麻煩事也源源不斷。
她窩在躺椅上,正想著要從何入手尋找李瑞清的計劃,卻被外頭的一陣嬉鬧聲打斷。
趙向零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頭。
三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從外頭走了進來。
趙向零已經記得她們的名字了。
麗妃,何婉婉。華妃,趙苑思。惠妃,柳依濃。
“妹妹。”麗妃從外頭飛奔進來,拉住趙向零的一只手,“好妹妹,你看看姐姐們帶了個什么好東西給你解悶兒。”
趙向零一點也不想看她們說的好東西。
前天,她們帶來只貓。昨天,她們帶來盆紫敏。今兒,不知道又是什么頂無趣的東西。
“瞧,一只雀兒。”華妃笑,拍手讓人將雀兒提了上來。
趙向零就更沒有什么興趣了。
她一心想要這些人趕緊滾蛋,不要影響她思考對策。
而惠妃卻幾乎撲在了她的身上:“妹妹,你說這有不有趣......”
她的指甲里,嵌著一根銀針,正打算借著這一撲送進趙向零腕中。
趙向零稍瞥一眼,抬手接過了那只鳥籠,笑道:“有趣的緊。”
惠妃用力太大,來不及收勢,手指恰恰好撞在那只鳥籠上,將指甲里的銀針倒著插進了自己的指甲縫中。
幾乎是立刻,她的臉就煞白一片,疼得嘴唇哆嗦。
趙向零扭頭看她,笑道:“惠妃姐姐,不舒服么?”
當然不舒服。十指連心,這一根針下去,恐怕要去掉她半條命。
惠妃笑呵呵道:“沒有,沒有。”
“那你怎么這樣多汗?”
惠妃抬袖,擦擦自己額頭:“熱,我是熱得。”
越擦,她的汗越多,就連臉色也白如紙。
“啊呀,這天真是太熱了。”惠妃實在支撐不下去,笑道,“我還是改日來拜訪妹妹,給妹妹陪個不是。”
說完,也不待趙向零說話,徑直轉身走了。
怕是她再不走,眼眶里頭的眼淚就要落下了。
趙向零笑,轉頭正巧瞧見華妃袖中有什么東西輕輕在動。她記起以前聽說過的情報。
華妃遠房有人懂控獸,她也會一點,聽聞殘害了不少腹中的胎兒。
瞧著籠中的雀兒跳脫,趙向零笑:“這鳥兒倒是可愛的緊。”
華妃笑:“確實,它叫人訓練得還會吟詩和串珠子。”
“吟。詩也就罷了,這串珠子......”趙向零似乎很是好奇,瞪著對人畜無害的眼睛看向華妃。
華妃拍拍手,命人端上來一碟小鐵珠。
那小鐵珠大抵是特制的,磨得四四方方,有棱有角,中間一個圓孔,大抵是用來串珠子的地方。
華妃打開籠子,籠中的雀兒就順從地飛到了她的手上。
趙向零冷不丁插一句嘴:“這雀兒真是聽話,就像是華妃姐姐養出來的一樣。”
華妃面色一僵,很快恢復正常,笑道:“我從小就招惹動物喜歡,這是雀兒大抵也是這樣。”
趙向零笑:“是啊,動物大抵都喜歡和自己一樣的牲畜,或者是親和的大善人。”
華妃的臉色更僵硬了。
聽上去,趙向零似乎是在說她是大善人,可她總覺得趙向零說得是前一句。
不過,瞧著她真誠的臉,華妃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一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姑娘而已,哪里會這樣拐彎抹角地損人?
閃著亮堂的眼睛,趙向零催促她道:“華妃姐姐,你快點讓它銜珠子。”
華妃正愁沒有辦法開始,趙向零這樣一說,她就讓雀兒自己飛進了裝著珠子的碟子中,緊接著,那雀兒竟然真的開始穿起珠子來。
趙向零見那雀兒真心像有靈魂一樣,不禁嘖嘖贊嘆。這兩聲夸贊,倒是真心的。
不過,她還沒能說上一句話,就瞧見雀兒口中銜著的一枚鐵球像流星一樣火速飛向自己的眼睛。
菱形的外貌,加上極快的速度,要是真的挨著趙向零的眼睛,恐怕不死也要瞎。
趙向零抬袖,稍稍一抖,將袖子擱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沒了那顆菱形鐵球。
倒在地上的,是華妃的那只鳥兒。
瞧著地上直接被鐵球打穿腦子的雀兒,華妃臉上的表情簡直比六月里的烏云還要烏。
那是她辛辛苦苦養出的鳥兒。
現在沒有發揮一點價值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換做是誰,誰都覺得不開心。
不過趙向零覺得很開心。她驚訝道:“呀,那鳥怎么倒了?不會是得了什么病罷?”
華妃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沒有。”
“那它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趙向零仍舊瞪著大眼睛,“總得有個理由不是?”
華妃覺得自己受了極大的委屈:“我說了沒有病,就沒有病!”
“哦?”趙向零淡淡笑道,“那便沒有罷。”
華妃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難受的很。
誰料,趙向零接下來做出的事情,讓她更難受。
“既然已經死了,那留在這里便沒了用處。”趙向零笑道,“小小容,你去將這只雀兒的毛刨了,我瞧它長得挺大,烤起來吃應當味道不錯。”
“烤?”華妃登時瞪大了眼,“怎么能烤?沒準它還能救......”
“反正總是要死的。”趙向零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死在哪里不是死?進了肚子,難道并不比進野狗肚子里要強?”
華妃欲哭無淚,瞧著宮女真的要替她的雀兒拔毛,轉頭離開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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