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的國土疆域面積比其他接壤的小國要大上四五倍,人類沿著兩河流域繁衍生息,逐漸形成規模化。
從裕縣到西北邊塞,沿著母親河逆流而上,以林許岙和江決,素衣等人的體力,用上一個多月就能到達。
如今隊伍里多了輕云和豆寶,沿途又被大雪覆蓋,走走停停,一路上林許岙隔上半個時辰就問她和豆寶有沒有不舒服,只要輕云皺一下眉頭,林許岙就會立即停下來休息,照這樣下去,到邊塞也該入夏了。
在一個小村子投宿的時候,輕云忍不住偷偷詢問林許岙,“我們用這個速度去西北,到那里是不是仗就打完了?”
林許岙忍俊不禁,到今天為止,他們已經趕了六天的路,實際上還沒走出清遠府的管轄范圍。
“嗯,很有可能。”
“我看咱們就沒必要去了啊!”得到她想要的答案,輕云有些許的興奮,眼睛倏地變得明亮起來,整個人也跟著神采奕奕。
林許岙愣怔住,他對輕云這個表情再熟悉不過了,這代表著她在內心悄悄算計他,算計身為靖王爺的他。
果然,前一秒還生龍活虎,下一秒劉家村的宋輕云宋夫人就變的弱柳扶風。
“哎呦,我心口窩難受,許是冷風吹多了,林大人,把豆寶給我吧,我帶他早點休息,免得耽誤明日行程。”
林許岙皺了皺眉,忽然意識到身邊缺了個人。
他不動聲色的站起身來,關切的看著輕云,“要不要去城里找個大夫看看”
宋輕云捂著胸口連連擺手,“不用了,睡一覺就好了,林大人你也早些休息吧。”
說著抱回玩的不亦樂乎的豆寶,迅速鉆進給她準備的房間。
愣在原地的林許岙臉上掛著一絲寵溺的笑,等到她房間熄了蠟燭后,出門對守在外面的江決交待幾句,然后回到房間拿出邊塞地圖,仔細研究著。
翌日,輕云早早就醒了,可是她賴在炕上不想起來。
天完全放亮,被窩里的豆寶小屁股扭來扭去,想必是被尿憋的,輕云趕緊起來給他接了尿,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又給哄睡著了。
借住的這戶人家把最好的房間讓給他們,鄉下人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天不亮這家女主人就起來燒火做飯,難免會弄出一些聲響。
輕云對這些充耳不聞,繼續裝睡。
素衣在門口守了半天沒等到輕云起來穿衣的聲音,心下著急就推門進去。
“夫人?”
輕云感覺到素衣俯下身子察看她,就做無力狀呻吟了一下,“素衣,是不是該趕路了”
聽她聲音嘶啞,素衣急忙問道,“夫人,你是不是生病了?”
輕云縮了縮身體,更加柔弱的說道,“沒關系的,我能挺住,你扶我起來穿衣。”
就這樣還能趕路嗎素衣跳下炕就去找林許岙,把輕云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
“你去告訴輕云,江決已經去請大夫了,估計還有半個時辰就能到,讓她再忍一忍。”
一宿沒睡,林許岙的眼底有深深的印記,他抬起手揉揉酸脹的脖子,活動了一下筋骨后,目光又投向擺在桌子上的軍情密報上。
素衣詫異的看著林許岙,王爺的反映太平淡了吧?
前幾天夫人夜里做噩夢,王爺連著兩晚守在窗外陪著,怎么今天聽了夫人不舒服,竟沒有著急過去看看
“怎么還不過去”林許岙抬起頭來,深邃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悅。
“哦,我這就去。”素衣抬腿往外走,心中的疑惑更深。
轉達了靖王爺的話,躲在被窩里裝病的輕云有些扛不住壓力,露出腦袋詢問輕云,江決是什么時候出去找大夫的?
他怎么把時間掐的那么準說半個時辰大夫就能到
“我不知道,夫人我服侍你穿衣吧。”
這時候豆寶也醒了,聽說他娘病了,就伸手去摸輕云的臉,肉嘟嘟的小臉上寫滿了擔憂。
輕云窘迫的不敢去看豆寶純真無邪的眼睛,轉念一想,自己撒謊也是為了豆寶,路途遙遠,此去不知有多少艱難險阻,不如能騰一天是一天,當娘以后,她整個身心都撲在豆寶身上。
果然如林許岙說的那樣,半個時辰后江決帶著一個人進到農家院子里,準確的說是背著人進來的,一身的寒氣令所有人都下了一跳。
當素衣看到從他背上爬下來的人時,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
來的人是劉延平,不過他煞白的臉色很不好,隨時都能過去一樣。
癱坐在地上的劉延平顧不得跟素衣打招呼,他伸手叫農家女主人給他一口熱水喝,身子暖了后才徹底回過神。
“見過王爺!”劉延平戰戰兢兢爬過來,給慕青岙磕了個頭。
“嗯,起來吧。”
劉延平雙腿顫抖的爬到一旁的凳子上,顧不上任何禮儀,斜靠在上面。
林許岙忍不住笑出了聲,對仍舊呆若木雞的素衣吩咐道,“去給延平弄些吃的來。”
劉延平喝光最后一口粥,身上終于有了暖意,這才正經坐好。
“王爺,江大人說你身體有恙,請讓屬下給您把個脈。”
素衣到此才明白,江決為啥把住在兩百里外驛站中的劉延平接過來,感情王爺是要他給宋輕云看病的。
可是夫人不舒服,王爺為啥舍近求遠,不請三十里外清遠府的大夫
領著劉延平去了輕云住的房間,發現有道簾子擋在眼前,劉延平愣了一下,看看素衣,素衣對他點點頭,繞過簾子,對里面的人耳語幾句,很快就伸出來一只手腕,肌膚勝雪,劉延平一下子瞪大眼睛,半晌沒反應。
林許岙就坐在對面房間里等待著,等待劉延平對宋輕云的診脈結束。
他并沒想揭穿輕云故意拖延時間的心思,而是昨兒被她提醒,這么遠的路途,萬一她和兒子半路上病了怎么辦?
他當時懊惱自己大意,于是就派江決去前面的驛站把劉延平接過來,他除了是自己的謀士,另一個身份就是大周朝最神秘的“銀郎中”。
劉延平會使銀針,這件事只有慕青岙身邊的幾個人知道。
“王爺!”
準確摸了脈的劉延平擦擦額頭上的汗,謹慎的站在一邊等慕青岙問話。
“怎么樣”慕青岙隨手給他倒了杯茶,劉延平惶恐接過,小心抿了一口滋潤滋潤嗓子。
“那位……夫人脈象平……”
善于察言觀色的劉延平發現王爺的眉頭緊蹙了一下,馬上改口說道,“夫人脈象細弱不穩,我看是來日勞累所致,需靜養幾天調理飲食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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