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的一聲,宋輕云的后腦被人用硬物砸到,頓時鉆心的疼痛讓她失去意識,鮮血順著頭發滴落下來。
“你有病啊?我話沒說完你就把她打暈了?”汪書棋氣急敗壞的對出手打暈宋輕云的壯漢罵道,那人眨眨眼睛,委屈說道,“小姐,她差點打到你,我的任務就是保證小姐人身安全不受到攻擊。”
“你這個蠢貨,下次等我信號再動作,真是廢物。”
汪書棋氣得拂袖而去,很快就有人進來給宋輕云的腦袋包扎上,直到第二天她再次醒來,炕邊多了一碗冒著熱氣的面條。
掙扎著坐起來,不顧面條里是不是被人下了毒藥,她已經餓的前胸貼后背,不讓她吃是不可能的。
吃完了她終于覺察出異樣,舌根底下發苦發麻,宋輕云這才后知后覺的白了臉。
“宋姐姐,昨晚睡得好嗎?”汪書棋穿了一件十分素淡的青衣長袍,頭上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插著兩根樸素的珠釵,面皮白凈,看上去十分的清爽利落。
宋輕云下意識的低頭,發現自己身上骯臟不堪的衣服已經換成石榴紅色窄袖錦袍,頭發披散在肩上,后腦勺上纏著一圈繃帶。
這可真是奇怪,汪書棋從來都是畫著精致的妝容示人,怎么今兒跟變了個人似的?
她鄙夷的盯著汪書棋看了半天,面色微沉。
“宋姐姐的脾氣真讓人難以琢磨,昨兒話未說完,妹妹趁現在跟你說明白,豆寶沒死,不過他目前的處境跟死人也沒什么兩樣,只要姐姐主動放棄跟我爭王爺,我保證將豆寶安然無恙的送回來。”
“汪賤人,你是不是覺得我腦袋被打,就忘記昨晚上你說過的話?是你親口說客棧化為一片焦炭,現在又告訴我豆寶被你的人挾持,你說我會相信嗎?”
“你信不到我,總該信王爺的話,待會兒他來了,你隨便問。”
宋輕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中了毒,她的舌頭依然發苦發麻,但是腳趾頭和受傷的后腦勺都沒有疼痛感,所以她懷疑汪書棋在面條里加了能止痛的藥物,倒是解了她一時的痛苦,讓她清醒的等到慕青岙到來。
午時剛過,馬蹄聲紛至沓來,有人闖進院子,汪書棋飛快的迎上去,嬌滴滴的喊了聲,“王爺,你辛苦了。”
“汪小姐不必多禮。”隨著一道清冷的聲音,房門被推開,卷進來一股寒氣,宋輕云睜開眼,想要坐起來。
“宋姐姐別動,你身子虛弱,還是躺著比較好。”一雙柔嫩光滑的小手搭在她的肩上,暗自用力,將她摁在被窩里。
“王爺,姐姐福大命大,多虧在路上遇到我,不然后果真的不敢想象。”汪書棋抽噎著,拿出手帕在眼角沾了沾,十分大度的說道,“王爺,你擔心姐姐安危,勢必有很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你和姐姐,您還沒有吃飯吧?我這就廚房給您安排午膳。”
汪書棋體貼的給宋輕云掖了掖被角,然后風輕云淡的出去,像極了后宅中替夫君分擔憂愁的仁厚正房。
“有勞汪小姐。”慕青岙亦是謙謙君子,聲音中帶著一絲溫軟。
適時房門合上,屋子里靜的落針可聞。
宋輕云掙扎坐起,第一次她想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打量眼前的男人,可入眼的卻是一襲玄色。
慕青岙頭上的兜帽沒有拿下來,只露出一點精致無暇的下巴令人遐思,她連他的眼睛都看不到。
宋輕云有些惱怒,“靖王爺,聽說你在到處找我?”
慕青岙藏在兜帽下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宋輕云,她的臉色呈現出病態的灰白,縱使穿著鮮艷的衣服,也不能給她帶來絲毫的生機,羸弱的身子在寬大的錦袍下顯得虛弱不堪,可是那雙眼睛像是被雨水沖刷過一般,大而明亮,容不得他說半個字來塘塞她。
“是。”
“承蒙王爺惦記,民婦不勝感激,不過王爺不可能只追查我一個人的行蹤吧,豆寶呢?汪書棋說客棧被大火燒掉,你有沒有找到豆寶?他人現在在哪里?”
她連珠炮的發問和急切的眼神,都讓慕青岙有片刻的愣怔,他輕聲說道,“豆寶下落不明,我已經派人尋找,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豆寶人活著,并沒有被燒死。”
他這般說話時,心已經在滴血,得知汪書棋找到宋輕云,并且說豆寶并沒有跟隨在她身邊,那一刻,慕青岙暴怒到極點。
他悔恨至極,是他親手將兩人送入萬丈深淵,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敵人的實力,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他只有不惜一切代價找到豆寶才能彌補對宋輕云造成的傷害,所以不論她打還是罵,他都毫無怨言。
可惜他等來的是宋輕云的一聲嘆息。
“王爺,你摘下兜帽讓我看清你的臉。”宋輕云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慕青岙照做,一張絕代風華的臉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輕云面前,她承認自己被震撼到,因為靖王爺始終不肯與她照面,她一度認為是個長滿絡腮胡子的糙漢。
“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記憶里影影綽綽的似乎有張臉一閃而過,快的輕云根本來不及抓住。
“宋輕云,我答應你會盡快找到豆寶,此次來西北變數太多,沒有照顧好你們母子,是我的錯。”
“就是你的錯,靖王爺,我看你模樣生得俊又有皇上賜婚的妻子,為何揪住我不放?如果不是你三番五次的要人監視我,規劃我的人生,我和兒子何苦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管你是什么狗屁王爺,宋輕云一肚子的怨氣找到發泄的突破口,就一發而不可收拾,把慕青岙罵的臉色鐵青,手上青筋暴起,她才堪堪閉了嘴,心有余悸的盯著他。
“我要離開這里,你休想用你的淫威逼迫我留在你身邊,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請你高抬貴手,去追逐屬于你的幸福,不要來纏著我不放。”
半晌,慕青岙沉重的點點頭,啞著嗓子說道,“好,我派人送你回去。”
說罷,頭也不回的出去,在院子里交代了下屬幾句,然后騎馬離開,毫不拖泥帶水,對宋輕云來說,就好像一場夢樣,心情極其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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