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云一直在客棧里養傷,慕青岙并不是一直陪在她身邊,反而讓她心安不少。
豆寶在戎城這件事,是慕青岙得到的不確切消息。
這幾日慕青岙的手下扮做不同身份的人,出入大街小巷各種地方,均沒有查到一點蛛絲馬跡。
時夜,慕青岙的房間坐著幾個人,劉延平一邊撥動著蠟燭的火苗,一邊回頭瞅著坐在陰影里的男子。
康玉十分的拘謹,他今年不過十六歲,大抵是被王兄保護的太好,被慕青岙劫持后,變得六神無主,手足無措。
“延平,不要弄那蠟燭,過來坐下。”慕青岙終于從一堆文件里抬起頭,指指面前的凳子說道。
康玉緊張的渾身難受,這幾個男人坐下來后就一直盯著他,讓他有種三堂會審的感覺。
“康玉,你搶走錢喜順那批貨物時,見沒見過一個三歲的小娃娃?”慕青岙耐著性子,盡量用平和的聲音問道。
“我從沒見過,再說一個小孩子怎么可能混進商隊?”
這話不止一次被提起,可是慕青岙寧可信其有,絕不會錯過任何可以找到豆寶的機會。
“被你搶走的貨物現在都在行宮里嗎?”
康玉低著頭不說話,兩手不安的搓著衣角。
“你把行宮的地圖畫出來,不過要考慮清楚,別想著搞歪門邪道。”慕青岙扔過紙筆,康玉白著臉沒有接。
已經開始研墨的劉延平見狀,好心的勸說道,“七殿下是不是不喜歡我給你研墨?這樣吧,叫錢老板辛苦點,聽說這些天一直是他在服侍你,我這就叫他進來。”
“別……”康玉驚慌拉住劉延平衣袖,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著慕青岙。
“我被你挾持這么多日,總該告訴我你是誰吧?”
“錢掌柜沒跟你說嗎?”慕青岙頗有些驚訝,以錢喜順的尿性,心里是藏不住話的,那天他發現錢喜順單獨去找康爵,還以為他已經爆出自己的底細。
康玉撅著嘴,像個受氣的怨婦。
這家伙單純起來跟張白紙一樣,難怪能無怨無悔的充當康爵的打手,出門干些搶劫這種上不得臺面的齷齪事。
“我是大周朝靖王爺,慕青岙,他們都是我的屬下。”
“鄙人劉延平,王爺的謀士。”劉延平站起來,大方得體的介紹到。
“江決!”棺材板臉的江決,身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站在慕青岙的身后,就跟死神降臨一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掃蕩作惡胡人開路先鋒,林許岙。”
康玉揚起下巴看著眼前四尊大神,身子都成了篩糠,萬萬沒想到威震邊塞的黑心王爺就在眼前,他眼珠子一番,竟然嚇昏了過去。
“這也太菜了吧?”林許岙懟懟昏迷不醒的康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慕青岙料想到這一幕,他故意給康玉施加壓力,就是想讓他認清楚現實。
讓他沒想到的是,康爵能夠沉得住氣連著五天沒有來高升客棧找他,難道自己的提議不夠誘人?
把康玉塞回他自己的房間,慕青岙,江決,林許岙分別換上夜行衣,趁著夜色正濃,摸進了行宮墻內。
行宮地圖是錢喜順主動給畫的,他老實交代自己只去過一小部分,剩余其他地方根本就不知道,都說康爵奸詐狡猾,說不定那些人跡罕至的地方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三人分頭行動,慕青岙直奔康爵的寢宮。
自那日被謝敏闖了行宮之后,康爵把所有的仆人召集在一起痛罵一頓,然后加強了行宮的保衛措施,目前就他睡覺的地方,就有重重把守,堅固的連蒼蠅都飛不進去。
慕青岙繞到第二重防線時就不得不放棄,諾大的庭院里燈火通明,光是來回穿插巡邏的護衛就不下五十人。
看樣子康爵是壞事做盡,害怕半夜被惡鬼索命吧!
慕青岙只好退出,躲在一處圍墻后面,打算先摸摸行宮的布局。
避開護衛多的地方,慕青岙潛入一間空屋,里面連家具都沒有,角落里坐著一個打盹的小丫頭。
推開另幾間房門,同樣是空屋和一個或小或老的仆人守著。
慕青岙皺了皺眉頭,康爵沒來由這么做,特別是他的寢宮眾人把守,難道也有人來行刺他
心中有疑惑,慕青岙就更加的小心謹慎,轉過幾道回廊后,在一個花園里碰到同樣迷茫的林許岙。
不過他懷了抱著一些東西,近前能聞到一股異香。
“你拿的是啥?”慕青岙冷聲問道。
“大哥,賊不走空,咱不能白來一趟康爵的行宮不是?”林許岙掀開他衣襟里包裹的東西,是一只半熟的烤羊腿。
“……你是賊?”
林許岙將衣襟裹好羊腿掖進腰帶里,厚顏無恥的笑道,“大哥,我這是拿回咱們大周自己的羊腿,心安理得。”
“好了,別耍貧嘴,今晚行宮的布放很詭異,江決那邊有消息嗎?”
“沒有,我去的地方也是重兵把守,康爵就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他會不會是知道今晚我們要過來?”
“不可能。”慕青岙堅決的搖了搖頭,思忖了一下說道,“你暫且退回門口,三刻鐘后我不回去,你們兩個就先回客棧。”
“大哥,要走一起走,你下一步要去哪里?”
慕青岙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指指他的衣襟,“你給我躲好了,別到時候被人當羊腿給烤了。”
林許岙只好訕訕作罷,“大哥,你小心些,別忘了嫂子還在客棧等你安全回來。”
慕青岙點頭,兩人不做閑聊,分別往不同方向溜去,很快慕青岙就出現在行宮的馬廄附近。
林許岙說,他們在進城之前遇到一伙胡人,將他們的戰馬都搶了過去,能這樣做的只有康爵兄弟,為了擴充自己的實力,這兩人還真是無所不及的作惡。
聽到腳步聲,馬廄里的馬兒已經開始不安的踏著蹄子,飼馬的老者拎著一盞防風燈出來,繞著馬廄走上一圈后,沒有發現異常,就把風燈掛在馬廄邊緣的一根柱子上。
他盯著里邊幾頭不肯吃草的馬兒犯愁,這是昨天剛運過來的,放馬鞍的地方皮毛磨得錚亮,一看就是上過戰場的戰馬。
他養了幾十年的馬,對這種生靈十分的喜愛和癡迷。可是他的教養告訴他,就算再喜歡,也不應該去搶別人手里的東西。
戰馬通常跟主人都有深厚的感情,它們不吃不喝熬到現在,恐怕是在想念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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