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喜順莫名其妙的問道,“啥孩子?”
“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康爵失去耐性,陰狠的抓住錢喜順的脖領勒的他喘不過氣。
“王,饒命,饒命,我不知道什么孩子。”
錢喜順靈光乍現,突然大喊道,“王,你是不是想要個孩子?聽說宮里的娘娘還沒有給王生個一男半女,你要求子心切,不如去拜拜送子觀音……”
對于他的聒噪,氣到要吐血的康爵直接賞給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錢喜順吐掉嘴里的血沫,求生的渴望讓他想起那天在馬廄附近看到的那張粉團子臉。
“王,明明行宮里就有個小娃娃,你不知道嗎?他很漂亮,也很可愛,你是想找他的嗎?”
已經走出去的康爵迅速返回,大手鉗住錢喜順的下巴,幾乎要給他捏碎,狠厲問道,“你在胡說什么?”
“王,小的下巴要掉了……”
“咔嚓”一聲,康爵直接卸了錢喜順的下巴,疼的他滿地打滾,哭著喊道,“王,那孩子好看著呢,就在行宮里,不信你回去看看。”
見他一直堅持在行宮里看到過小孩子,生性多疑的康爵立即返回,把所有仆人趕到一起,就算把行宮掀個底朝天,也要找到錢喜順說的孩子。
結果管家來報,說馬廄里養馬的人不見了,廚房的人交代,前些日子,飼馬人總去廚房轉悠,有兩次偷東西還被打的皮開肉綻,這跟他平日里的表現十分反常。
錢喜順被帶來指認在哪里見過小孩,看這架勢,錢喜順心里發毛,第六感告訴他,他可能惹了滔天大禍。
所以他故意指錯地方,把視線轉移到別處,沒想到被人挖出以前他來行宮坑蒙拐騙的事兒,最后免不了一頓毒打,死去活來的只剩半條命才交待了實話。
康爵來到飼馬人曾住過的小屋,將整個房子全拆了,終于在一塊不顯眼的木板上看到一副稚嫩的畫,畫上只有數個圈圈,誰也看不懂是啥意思,不過所有跡象表明,曾經在這里住過一個孩子。
難不成就是慕青岙尋找的孩子?
康爵突然想起被他冷落的謝家姐妹。
“來人,去把謝敏找來,我有話問她。”
結果翻遍整個戎城,謝家姐妹消失的無影無蹤。
據說當晚暴跳如雷的康爵,幾乎毀掉半個行宮,被他無辜殺死的仆人不計其數,一時間整個行宮都籠罩在死亡的陰云下。
他從來就沒有覺得如此憋屈,事事不如意,完全沒有一件按照他設想的去發展,甚至惡劣到讓他絕望。
他努力那么多年,弒父殺兄,罪大惡極的事情都做過,唯獨被慕青岙牽著鼻子走,他卻無力反抗。
陰險狡詐的他,既不想得罪大周的太子,也不想惹怒名揚四海的殺神慕青岙。
那日落音第一眼看到慕青岙,眼睛里流露出的不可思議,其實代表著所有人見到慕青岙的第一反應。
他溫文爾雅,笑容無懈可擊,完全找不出一絲破綻,這樣的人放在人群里,人畜無害,不知會迷惑多少人的眼睛。
可是真正跟他交手才知道,他心狠手辣,招招斃命,若不是落音最后使出殺手锏,那天早上他有可能命喪黃泉。
當天晚上,康爵的人就把輕云住的那處宅院給圍個水泄不通。
宋輕云皺著眉頭,對慕青岙的安排,她一向不持懷疑添堵,所以當林許岙進來跟她說康爵來了,她從容的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闊步出去。
林許岙砸吧著嘴,摸摸自己光禿禿的下巴,心里贊嘆,王爺選妻的眼光不錯,換做別人早就被眼前的陣勢嚇到,看來宋輕云心里明白自己不會有事,不然慕青岙也不會離開這半天都沒有回來。
“王,分開不過幾個時辰,你看上去并不好啊?”廳子里宋輕云請他上座,親自在爐上燒水給康爵煮茶。
康爵的臉冷的似千年寒冰,一言不發的盯著宋輕云忙碌的身影,那副樣子打算把宋輕云直接凍死一般。
“請喝茶。”
鬼知道這屋子里的茶葉從哪里來的,不過隨著沸水的沖泡,干癟的茶葉在水中翻滾,慢慢舒展身體,很快白瓷碗里呈現翠綠顏色。
宋輕云嘖嘖稱奇,端起茶杯聞了聞,唇邊帶著揶揄的笑意,“王,你快嘗嘗吧,在你的鬼地方能喝到只有我們大周才產的龍井茶,真是令人稱奇。”
這茶葉是行宮里的,秉承“賊不走空”的林許岙順手拿的。
在這里提一嘴這個京城林侍郎的公子,是個極會享受生活的主兒,他總能在艱苦的條件下,淋漓盡致的發揮他公子哥的本性,隨身攜帶著龍井茶,就算沒有水沖泡,到饑餓時,極有可能拿出來干嚼,以便于清新口氣,時刻保持他的風度。
康爵始終端著冰山臉,宋輕云也不再勸,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唇邊,齒間,喉嚨,盡數是流淌過的茶香,她愜意的瞇了瞇眼,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嘆。
康爵聽到,側過頭冷眼瞧著自顧享受的宋輕云,她的半邊臉很美,如高山起伏,線條優美,安靜溫順的如畫里的仕女圖。
“宋小姐,哪一面才是你的真面目?你令本王摸不著頭腦啊!”
宋輕云淡然笑著,“王,你是不是搞錯了?我跟你不是一路人,你何必要了解我?”
“那你說說,你是什么人?為何篤定我們不是一樣的?”
“我嘛?”宋輕云放下手里的茶盅,抬頭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夜,臉上掛著恬靜的笑容。
“我喜歡泥土的清香,喜歡光著腳踩在濕滑的田間小路上,春種秋收,蛙鳴蟬噪,喜歡跟一群沒有文化只會算計,嫉妒別人的鄉下人打交道,喜歡每天揮汗如雨在田間勞作。
也許你會覺得我沒有出息,胸無大志,鼠目寸光。可是人活一生,活的不就是痛快嗎?干嘛要在意別人的眼光?”
她嘆口氣,想起離別快四個月的家鄉,其實那并不是她真正的家鄉。
“你下田插過秧嗎?到五月份春暖花開,禾苗長到這么高的時候,就要分秧插到水田里。做這個活兒很辛苦,要貓著腰把秧苗插到水里,時間久了腰累的都抬不起來,又酸又脹,仿佛整個人都要分成兩截。
最可怕的是,水里還有一種會吸血的水蛭,那東西渾身軟軟的,長的極丑陋,不喝飽血,它是不會松開嘴,現在想想,那就是我的噩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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