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還沒有回來,阿福到上房回稟了輕云,看到不需要添茶水點心,就急匆匆進了廚房。
屋子中央,錦娘正跟華嬸子嘀嘀咕咕說著話,發現阿福進來,錦娘的臉色變了變,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阿福生氣的皺著眉頭,“娘,該打聽的事情一定要打聽清楚,不該問的不要問,別忘了,現在的生活是夫人給的,你莫要毀了我們三人的前程,嬸娘你說是不是?”
華嬸子尷尬的笑笑,看了眼臉色蒼白的錦娘,對繃著小臉的阿福小心賠笑到,“你娘沒問什么,我聽說王爺來了,你娘就問問王爺喜歡的飯菜口味,阿福你想多了。”
阿福緩和了表情,對華嬸子福了福身子,“嬸娘,我們剛來沒多久,有些規矩不懂,郭媽媽又不在家,恐怕做錯了什么給夫人添堵,正好夫人那里不需要人伺候,你有什么活就吩咐我來做吧。”
華嬸子在這家里干活也快有一年時間,內宅的事情說不清道不明,不是她們這種下人該操心的,所以阿福給了臺階下,她自然是趕忙應允,手腳勤快的開始忙活起來。
又被女兒教訓了的錦娘,訕訕然站在一邊,一會兒摸摸這里,一會兒又掂掂那個,最后被華嬸子拖到灶坑邊燒火,心神才穩了下來。
另一邊,回到劉喜才家的夏珍珠,偷偷回屋換了身居家干活穿的舊衣服,探出腦袋往上院瞅瞅,里面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就拍著撲通亂跳的胸口回到自己的小屋。
王爺?那位就是村民嘴里的靖王爺?
夏珍珠拿起炕沿邊的一把破舊的小鏡子,已經斑駁的鏡面倒映著一張緋紅的小臉。
她左右看看,摸摸略有些粗糙的皮膚,不由的嘆口氣,郁悶起來。
自己這副村姑模樣,只能勾引宋玉那種小白臉,對至高無上的靖王爺,恐怕連一丁點兒的興趣都沒有。
她心里憤恨的想著,聽說宋輕云還是劉王氏家休掉的兒媳婦,她怎么勾搭上靖王爺的?平日里清高的鼻孔朝天,背地里盡干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呸!真不要臉!
“珍珠,你又偷懶了是不是?”突然一張大臉從窗外伸進來,廚房里做飯的婆子呲著牙吼她,夏珍珠嚇的差點丟掉手里的鏡子。
“你有病啊?不會好好說話?”她沒好氣的白了眼那婆子,轉身往外走。
“你不是去挑水了嗎?怎么缸還是空的?”婆子雙手掐著腰,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夏珍珠急忙跑到廚房門口的水缸邊一看,里面都見底了,只有淺淺的一層水。
她憤怒的回頭,“我早上才挑滿的,這會兒就用光了?”
婆子晃著肥厚的大腦袋得意說道,“長旭少爺要洗澡,我還是幫你省著用呢。”
說罷水桶“咣當”一聲扔到夏珍珠腳邊,婆子繼續罵道,“快點去挑水,要是還敢跑到宋輕云家,我就告訴太太懲罰你。”
夏珍珠氣得差點咬碎一口小銀牙,認命的挑起擔子去水井邊打水。
井邊站著兩個人,到近處夏珍珠才看清,是剛見過一面的靖王爺和宋玉,兩人背對著她不知說著什么,夏珍珠腿一軟,肩上的水桶就“咕嚕嚕”,滾到他們的附近。
宋玉回頭斜睨著欲語還休的夏珍珠,心里涌起一股厭惡,嘴上卻帶著調侃的笑意。
“夏姑娘,你們家水缸一直灌不滿嗎?”
夏珍珠羞紅了臉,直覺告訴她,頭頂上方有一束令人心驚膽戰的目光,她戰戰兢兢的答道,“讓、讓公子見笑了。”
她偷偷把補丁的衣裙往身后塞了塞,因為羞憤,眼淚都要掉下來,慌忙撿起水桶跑遠,水桶沒有灌滿就急不可耐的往回走。
慕青岙蹙了蹙眉頭,問道,“她就是劉喜才未過門的兒媳婦?”
“是。”
宋玉陰沉著臉,剛才他特意看了夏珍珠的十個指甲,干干凈凈,說明回家后她清洗了手。
慕青岙好笑的看看宋玉,“你這桃花運實在是不怎么樣啊!”
宋玉面色微霽,冷聲說道,“王爺,請注意你的身份。”
“放心,我不會跟人說的。”許是跟宋輕云相處久了,曾經不茍言笑的靖王爺,也學會欺負老實人,宋玉氣得牙疼。
兩人去了工坊,早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慕青岙聽說后,自然不會放任不管。
程俊見到慕青岙之后,差點下跪請安,慕青岙連忙止住,院子里做工的女人們面面相覷,不知道來人的身份。
大張氏湊到張氏身邊,好奇的打聽到,“那位大人是誰啊?怎么程管事還要給他下跪行禮?”
張氏皺著眉頭,不悅的瞪了眼包打聽的大張氏,“大嫂子,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干活吧。”
她可不希望再鬧出什么事情來,不知怎么地,從溫掌柜離開之后,張氏的右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
鄉下人都有些迷信,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家里只剩下心腸狠毒的婆婆和兩個年幼無知的兒子,不會出啥事吧?
慕青岙檢查了腐敗變質的鹵味后,眉頭緊鎖著。
“幸虧王爺來了,不然夫人這邊人手不足,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抓到背地里陷害夫人的壞人呢。”程俊欣慰的說道。
“嗯,就按夫人說的去做,盡快把腐肉銷毀。”
慕青岙隨便在工坊里轉了一圈,心里有個大概的想法后,隨后做出一個重大決定。
工坊搬到京郊,離開裕縣。
他的封地在蜀,把工坊搬到那里也可以,但是蜀地離京城的距離,和裕縣不差上下,最主要是交通不便,不像京城有水路,官道四通八達,選在京郊附近是最合適不過了。
宋輕云會答應嗎?
慕青岙心下一沉,此次回去交差,皇上褒獎他邊塞治理有功,北胡又進貢大量羊毛和三百匹河曲馬,老皇帝一高興,就詢問慕青岙要何獎勵。
自然而然,慕青岙提到要迎娶民間女子。宋輕云的存在,老皇帝和太后心知肚明,不過是個會做一點小生意的商戶女子,上不得臺面,嫁進來的話,皇家的顏面何存
老皇帝目前不敢得罪與他,可是太后在背地里給老皇帝施加壓力,所以對慕青岙的答復也是模棱兩可。
康爵那邊并沒有給他回信,據說汪書棋在北胡混的不錯,康爵這個人陰險狡詐,如果汪書棋許諾他什么事情,那家伙極有可能臨時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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