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的位置離湖邊大概有幾百米的距離,用青石板鋪的小路,兩邊種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草,開出一簇簇金黃的花朵。
喝了口新打上來的井水,入口甘甜清涼解渴,豆寶因為吃了太多的包子和燒麥,趁沒人注意,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下兩大碗,直到小肚皮圓鼓鼓的才停下來。
“你這孩子怎么能貪涼呢?小心一會兒鬧肚子啊!”輕云板著臉教訓道。
“夫人莫急,這里的井水喝了不會鬧肚子,我媳婦生病,我都會舀些井水給她喝,比吃藥還靈呢。”年長的男子殷勤的說道。
這就有些夸張了,輕云知道他是好意,就沒有反駁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水井的周圍是一大片玉米地,此時玉米還沒有完全成熟。
宋輕云一下子喜歡上這里,如果把工坊建在這里,用井里的水煮出來的鹵味味道一定會比劉家村的好吃。
“夫人你覺得這里怎么樣?”慕青岙在她身后低聲問道。
“很好啊,王爺真的有把握拿下這片地嗎?行的話我馬上安排程俊帶人過來。”
“夫人你不相信我,我很傷心啊!”
“好了,你別酸了,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你今天就寫信給程俊,這邊工坊的面積要比劉家村的大,所以你想好怎么去規劃,畢竟對這種事情,你很在行。”
不得不承認,宋輕云在建筑房屋方面有獨到的見解,劉家村的房子建的結實又美觀,實用性又很強,完全可以向全國推廣。
宋輕云一陣汗顏,她是帶著文明社會的記憶來的,勝之不武,沒啥值得驕傲的。
守在這里的那戶人家姓周,夫妻帶著已經二十三歲還未娶親的兒子,在這里生活有五六年了。
周家父子帶著韓玄丈量了玉米地的面積,輕云按照比例換算,在紙上大略的畫了個草圖,慕青岙看到,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夫人還會制圖?”
宋輕云一愣,心想自己表現的太強悍了,一個孤女會這些,本身就太詭異,她飛快的想到一個借口說道,“我這是跟《大周疆域志》學的,里面介紹了怎么來畫地形圖的。”
慕青岙狐疑的看看她,那本書是他校正交由書局發行的,他怎么不記得里面有寫怎么畫圖?
宋輕云被懷疑,頓時惱羞成怒,繃著小臉故意撒潑到,“哎呦,我腦子又不笨,家里建了好幾回房子,有經驗罷了。”
她耍起小女兒家的脾氣正是慕青岙喜歡看的,于是討好的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說道,“我家娘子就是聰明絕頂。”
豆寶被這兩人酸到牙疼,拉著阿福去路邊采野花去了。
沒有人打擾,輕云按照自己的想法,專心致志的開始設計工坊的雛形。
“王爺,從這里出去,只有水路可以走嗎?”宋輕云擔心運送那么多石料木料進來,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并不是,還有一條陸路,在西南邊,離這里大概有五里地左右,不過要進城的話,就要繞很大的彎路。”周老大答道。
“哦,這地方真的很不錯啊。”
圖紙畫好后,交給慕青岙看了下,輕云沒敢把房梁尺寸什么寫清楚,等泥水匠和木匠都來了,再定也不遲。
玉米還有十幾天就能全部成熟,正好程俊過來也需要二十來天的時間,這期間王爺也能處理好這片地的歸屬問題,如此一來,皆大歡喜。
從田莊出來,撐畫舫的船家都快睡著了,若不是韓玄銀子給的足,他都有可能自己先跑了。
回到岸邊,江決快步迎了上來,在慕青岙的耳邊低語幾句。
慕青岙的神色晦暗不明,輕云心里很緊張。
“輕云,一會兒江決送你們回去,我要進宮去見父皇。”
“可是你身上還有傷呢!”
“我會小心的,要是晚幾天進宮,傷口豈不是要愈合了?”
難得他還能苦中作樂,宋輕云還是有些擔心,皇家那些人,給她的印象都太不好了。
馬車進入官道,素衣等在那里,江決跟她交待幾句后回身對輕云一抱拳要離開。
“江大人,你要照顧好你家主子,就辛苦你了。”
江決沉聲應到,“是!”
回去的路上,輕云發現官道上突然多了些手持兵刃的官兵,正在挨個盤查。
“素衣,發生了什么事?”輕云悄聲問道。
“昨夜王爺被刺驚動了兵馬司的人,兵馬司大統領是王爺的舊部,雖然皇上沒有下令全城戒嚴,但是包大人是不會放過任何可疑之人的。”
宋輕云心里感慨萬千,靖王爺到底有一群什么樣的家人啊?幸好還有一些死心塌地跟著他的好朋友,不然人生完全走不下去啊!
輪到排查她們的馬車,只有韓玄一人是男的,官兵也沒有為難她們,問了幾句就放行,到莊子里已經過了晌午。
望眼欲穿的郭媽媽趕緊安排廚房做飯,發現豆寶病怏怏的無精打采,郭媽媽忙詢問阿福,小少爺是不是生病了。
阿福偷偷把城里發生的事告訴她,郭媽媽的心一直懸著不落地。
“少爺的皮膚這么嬌嫩,以后留疤可怎么辦”
輕云換了衣衫出來,聽到郭媽媽的話笑著說到,“他一個男孩子皮糙肉厚些沒關系。”
“夫人,話可不能這么說,少爺的身份不同,怎么能跟鄉下那些野孩子比呢。”
知道郭媽媽是好心才數落她,輕云只是笑笑,抓起桌上的團扇自己搖著。
阿福嚇的驚叫道,“夫人,你的胳膊!”
“哎呦你這丫頭一驚一乍的,嚇我一跳。”
扇子被阿福搶走替她搖著,輕云這才感覺到肩胛骨確實有些酸脹。
這時候素衣用衣襟兜著十幾個瓶瓶罐罐過來。
“夫人,王爺吩咐,讓您和豆寶少爺用藥。”
慕青岙手里的藥膏大都天下難尋,其中一瓶專門消除疤痕的藥膏,還是云南某個村落里的老大夫給配的。
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有誰受傷,慕青岙都會讓他們抹藥膏,一來二去,只剩下瓶底一點點,不過給豆寶用足夠了。
輕云想起自己第一次摸慕青岙的身體時,粗糙的手感。
“王爺自己為什么不用藥膏抹去疤痕”
素衣答道,“王爺說他要記得每一道傷疤是怎么來的,怕忘記了仇恨,讓大周的百姓受苦受難。”
心懷天下的人,在輕云眼里靖王爺瞬間變的高大偉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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