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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返回去！”豆寶鉆出馬車對車夫大喊。

這時候天空中雷聲滾滾，閃電似乎要把整個天穹炸的四分五裂，豆大的雨滴瞬間劈頭蓋腦的砸下，很快地面上就起了一層白煙。

馬車往回跑出去大概一里多地，沒有看到葉青青的身影。

“小少爺，不能再往前邊去了，河道漲水了。”

田莊里的人為了儲存雨水，在地頭挖了一條丈寬的水溝，山林間泄下的雨水都流進水渠中，因為水量一下子突然增加，下游來不及排水，所以山上的雨水逐漸形成了山洪，將他們來時的小路都給沖垮了。

“娘？”

楚楚不顧小紅的阻攔，鉆出馬車站在雨幕里大喊，雷聲和雨聲將世間一切都掩蓋住，除了她自己的哭聲，什么也聽不見。

“楚楚姐姐，你快回來！”豆寶發現自己返回的決定是錯誤的，這樣盲目的尋找，很有可能將他們也帶進萬丈深淵。

“回去，先回去，回去告訴我爹，他一定會來找我們的。”

豆寶把楚楚拖進車廂，告訴車夫去黃莊，怎奈誰也沒注意到，一條黑影慢慢從雨幕里偷襲過來。

駕車的老馬感覺到危險正在靠近，它想通知車夫，還沒等它發出嘶鳴，黑影跳到它背上用力咬住它的脖子，車夫見狀，嚇的用力揮著手里的馬鞭，想趕走突然冒出來的野獸。

豆寶見狀，摸出匕首要上去幫忙。

“小少爺，你不要命了？”小紅拉住他，滿臉焦急之色。

“小紅，你害怕嗎”豆寶抹了把臉上雨水，堅定看著她。

小紅愣住，“小少爺，我不怕！”

“好，你拿匕首去殺了那畜牲，別害怕，只要把它戳進畜牲的身上，我們就能得救。”

小紅看了要咬死老馬的畜牲。

“好！”

“記住千萬不能把匕首脫手，殺了它趕緊進來。”

小紅跳進暴雨中，按照豆寶交待，把匕首對準畜牲脖子，哪曾想那怪物突然扭過頭來，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朝小紅嘶吼。

“小紅，別猶豫，快點殺了它！”豆寶大喊到。

小紅顧不上恐懼，在畜牲跳起來要咬她的瞬間，閉著眼睛絕望的一揮胳膊，然后她等了片刻，沒有等到想象中的攻擊。

“小紅，你還傻愣著干啥？快上車，它已經死了！”

死了？

小紅詫異的睜開眼睛，只見地上躺著一只長相丑陋的怪物，在它脖子下有一道很深的傷口，血水正汩汩的冒出來，很快周圍就是一片赤色。

小紅驚慌失措爬進車里，雙手顫抖的把匕首遞給豆寶。

“小少爺，我剛才殺了那畜牲”

“對，你很棒！”

豆寶沒有說是他的黑曜石匕首太厲害，拍了拍面如死灰的車夫肩膀，“大叔，馬兒還能走嗎？”

車夫檢查了一下后回話，“少爺，能堅持到回去。”

“快走！”

楚楚早就嚇傻了，她從來沒有經歷過殺戮，當她看到那頭怪獸撲向小紅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甚至都忘記了呼吸。

可是小紅只是一揮胳膊就殺了怪物，殷紅的血噴濺出來時，她嚇的魂飛魄散。

“娘～”

楚楚可憐巴巴的喃喃著，豆寶聽到后，爬過來抱住她的肩膀。

“楚楚，不要怕，你看連小紅都能殺死一頭畜牲，葉夫人的武藝高強，所以她現在是安全的，可能正躲在山洞里避雨。”

“真的嗎？”楚楚紅著眼睛問道。

“當然是真的，你娘很厲害的，你不是一直都這樣認為的嗎？”

楚楚木然的點點頭，心思一點點活泛起來，臉色不再那么蒼白。

“你說的對，我娘不會有事的。”

車廂里突然靜下來后，孩子們都覺得脫力。

“小少爺，你坐過來些。”阿蕓拽著他的衣角，讓豆寶離門口遠一點，雨水打濕了半個車廂，豆寶渾身濕漉漉的。

“阿蕓，不用擔心我，你們眼睛都盯著外面。”

后半句他沒有說，謝琛不會只放出一只怪物來嚇唬他們的吧？

還有爹怎么還不來？從下雨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刻鐘時間，按理說早應該看到他，難道莊上也被人襲擊了

這樣一想，豆寶就覺得事態很嚴重，說不定真有可能。

他爬到鳥籠子跟前，“慧姐兒，你說我娘那里會不會也被人偷襲了”

慧姐兒似乎元氣大傷，歪著腦袋躺在籠子里，好半天才有了點反應。

“……嗯！”

“什么意思？真有人去圍殺我娘”豆寶急的聲音變的顫抖起來，眼瞅著也要哭了。

“……豆寶，堅強些，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過。”

豆寶揉著眼睛，不解的問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豆寶，我要走了，很難過不能陪你一起回去看你爹娘。”

豆寶愣住，呆呆看著籠子里艱難爬起來坐好的慧姐兒。

“謝琛派了很多人過來，方才山林中的鳥兒互相傳消息，我大概聽到了一些，有人要置你爹于死地，這次你爹和你娘都要受些罪了。”

“慧姐兒？”

“聽我說，別回莊子，我記得附近有條岔路，你進城去找高掌柜，他會幫助你的。”

說到這里，慧姐兒已經氣若游絲，之后就耷拉著腦袋，一動也不動。

阿蕓見狀，爬到門口跟外面的車夫交待清楚后回到豆寶身邊。

車廂里沒有任何可以御寒的衣服，阿蕓只好摟住豆寶。

“阿蕓”

“是，小少爺！”

“……慧姐兒它……”

阿蕓低下頭，眼睛泛紅，他們誰也不敢過去觸碰慧姐兒。

“少爺，慧姐兒太累了，它每次都是睡一大覺就好了。”

“是嗎？這次它也是因為累睡著的吧？”豆寶喃喃著，掙脫開阿蕓，小心翼翼的打開籠子。

“慧姐兒？”豆寶怕自己的濕衣服把它的羽毛弄臟，又怕自己沒輕沒重，戳疼了它，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慧姐兒一點反應都沒有。

老馬堅持到城門口后就再也走不動，完成最后使命閉上了眼睛，車夫忍痛把豆寶抱在懷里，小紅背著楚楚，阿蕓將慧姐兒的籠子塞在懷中，幾人冒著大雨來到福滿樓。

阿霖已經跟著高炳義當學徒，下雨店里沒啥客人，他正趴在柜臺里練字，就聽外頭傳來腳步聲。

“哥！”阿蕓大聲喊他，“哥，快點給小少爺燒水，他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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