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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白朵兒的心思

晚上白家吃的白面饅頭，五花肉燉白菜豆腐。

桌上一盆饅頭，又到了張氏的分配工作。

依舊和往常一樣，張氏，小姑白晴，三伯母江氏，每人兩個。

梁氏，白朵兒兩人分一個饅頭，其他人都是一個白面饅頭。

老爺子那桌已經開吃，這邊張氏才吃第一口。

這也就是說，一大家子，老爺子第一口，張氏第二口，然后其他人才可以動筷。

白羽知道張氏摳門，一般肉都是不給孫女和兒媳婦的。

她看到一片白菜下藏著一塊五花肉，快準狠的夾起，放在劉氏碗中。

雖然張氏沒看見葉子下的五花肉，可是這動作讓她很不喜。

“奶奶，我娘懷了弟弟，吃點白菜好養活。”

白羽不想娘親總是吃不飽，也不想她被罵。

就只能暫時夾在中間和稀泥，這樣兩邊還都能留兩分臉面。

張氏聽了這話，還算滿意的點點頭沒說話。

“就你能溜須拍馬。”小姑不甘的瞪白羽一眼。

劉氏心中無限感慨，女兒從那次醒來聰明很多，也體諒她這個做娘親的，她心滿意足了。

白羽渾不在意這些，也沒注意到一個小小的人兒，用崇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

小小的白朵兒心想，如果她能像白羽姐姐那么厲害，娘親就不會總吃不飽肚子了吧？

飯后，收拾完桌子，一大家子就各回個屋。

白羽走在最后，突然感覺衣服被誰拉扯了一下。

回頭一看竟然是白朵兒，她莞爾一笑問到：“朵兒有事嗎？”

小小的白朵兒兩只手拽著滿是補丁的衣服，扭捏著說不出話。

白羽牽過她的手，拉著她回了四房。

“小五，把白糖糕拿兩塊給朵兒嘗嘗。”

白羽最是看不了純真小孩子受委屈，就叫小五給她拿吃的。

“白羽姐姐，我不吃。”白朵兒羞澀的垂下頭。

“沒事，這是白羽姐姐自己賺錢買的，朵兒吃吧！”

其實白家在這里算的上富有的家庭了，水田25畝，旱地10畝，這家底，一般人家比都比不上。

可是張氏確是窮苦出身，總是把銀子看的比啥都重要。

幾個兒媳婦帶過來的嫁妝，她雖然明面上不能動，但是她有辦法對付兒媳婦。

每次孫子孫女有病，或者走個禮，她都不會給錢。

銀子？自己想辦法解決吧，幾房兒子賺的工錢，她是一文都不會給留下的。

也就這樣，幾個兒媳婦一有事就花嫁妝，總有被掏空的時候。

尤其二房的梁氏，家里窮的叮當響，嫁妝是啥也沒有。

讓張氏嫌棄，而且這么多年只生了一個丫頭片子，張氏更不待見她了。

“白羽姐姐，你能教朵兒怎么賺錢嗎？朵兒想給娘親買饅頭，娘親總是吃不飽。”

白朵兒說著說著，眼淚刷刷的掉，聽的四房一家子眼眶濕潤。

“可憐的孩子，你們奶奶每次都只給那么一點吃的，我們都吃不飽呢，別說二嫂了。”

劉氏也跟著傷感起來，拿起袖子抹了抹眼角。

“羽兒要是有啥法子，教教朵兒吧。”劉氏又道。

“娘，我知道。”白羽無奈，她家也是這樣，只算比朵兒家好過一點罷了。

“朵兒怕累不？”白羽輕柔的詢問白朵兒。

“白羽姐姐，朵兒不怕苦不怕累，只想娘親吃飽飯，這樣娘親就能生個小弟弟。”

白朵兒很嚴肅的點頭，她只想讓娘親吃飽飯而已。

一家人都很喜歡白朵兒，從小就孝順，一看就是好孩子。

“那好，以后你跟著白羽姐姐去割豬草，姐姐教你怎么讓你娘親吃飽飯，好不好？”

白羽暫時也不知道該教她點什么，吃飽飯倒是好說。

白朵兒狠狠地點頭：“朵兒知道了。”

又閑聊幾句，就聽見二伯娘梁氏喊白朵兒回家睡覺了。

白朵兒臨走的時候，白羽硬是把白糖糕塞給白朵兒兩塊。

白朵兒羞澀一笑：“謝謝。”轉身跑走了。

白朵兒回到屋里，四處張望一陣，小心的拿出白糖糕。

“娘，白羽姐姐給的白糖糕，你快吃了。”

“這東西可老貴了，你怎么能要呢？”梁氏焦急的說。

“娘親，白羽姐姐說，這是她自己賺錢買的。還說以后讓朵兒跟著她一起賺錢，這樣朵兒就能給娘親買饅頭了。娘親吃飽，就能給朵兒生小弟弟，生了小弟弟，奶奶就不會不喜歡娘親了。”

白朵兒一口氣說完，盯著梁氏一眼不瞎。

梁氏則是抱著白朵兒，默默地流淚。

“好，娘吃，我的朵兒和娘親一起吃，好不好？”

梁氏感動極了，看來她應該多讓朵兒和羽兒姐走動。

看，這不是內向不愛說話的朵兒，都能說這么多了。

娘倆又哭又笑，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白糖糕。

娘倆同時想：一定好好待四房一家子。

另一邊，四房一家五口沉默一陣后。

白連喜嘆氣：“羽兒啊，你看這，能幫就幫一下吧。”

劉氏：“是啊，這朵兒娘倆，也是苦命的。”

大哥白楚和小五也點頭，小五抱住白羽的胳膊，搖晃道：“二姐姐，朵兒姐比我們還苦。”

后面不用說白羽也知道，無非就是幫！

“好，等割完麥子，二姐姐就先帶她吃飽，然后好好想想教她點什么活計賺錢，好不好？”

白羽捏著小五的小鼻子，調笑道。

小五連聲答應，就像教他賺錢一樣。

“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劉氏發話，一個個小屁孩子爬上炕，安睡了。

只有白連喜和劉氏愁眉不展，他們也是沒法子，只能看孩子賺點零花錢打牙祭。

男人的工錢都是一文不留的上交公中的。

“孩他爹，你說二嫂怎么那么命苦呀，被娘家賣了不說，她這身子也不爭氣，哎！”

劉氏嘆氣，要是二嫂能生個男娃子，待遇起碼能好過不少。

“行了，別想了，明天還得下地干活，你這身子，多虧了羽兒幫你，不然你也得累夠嗆了。”

白連喜不說，不代表他看不到，羽兒也長大了，知道心疼爹娘了，他是很歡喜的。

平靜如水的夜空，只有幾顆星星散發著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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