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軒接通的時候，有種不出所料的感覺。

“讓你別再玩那些破爛游戲，老子說的話你當耳旁風是吧！”楚子程電話一通就開始吼。

楚皓軒感覺自己耳朵都嗡嗡的。

“不是，我這不是準備最后的放縱么，我跟曉曉商量過了，這段時間我們暫時不出去玩了，您呢，要是真想給我派活，我倆就回去。”

他也不知道曉曉是怎么想的，二十四小時呆在他這里。

看上去也不像有自己的家人。

楚皓軒一直沒問，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這要是沒有，他這不是提起別人傷心事兒么。

要是有也不方便說，曉曉這么長時間都沒說過，肯定證明跟家里人關系不怎么好。

于是楚皓軒就在心里憋屈并忍耐著。

“呵，總算是想通了？”楚子程總算收斂了聲音，轉眼就變成了欣慰。

楚皓軒盤著桌子上核雕的擺件，眼簾微垂。

“一直都想的通，你非讓我學金融專業，不就是為了這個么。”

“我證明了自己能不靠你活著，還是逃不開。”他從網上能搜到自己前一段時間的新聞。

楚皓軒總感覺，在這些新聞背后，有某個人的影子。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他把只是想把他逼到他所謂的正途。

偶爾順他心意也沒什么不好的。

楚皓軒用核雕一下下的敲著桌面。

“回來就好，我給你兩個選擇。”

“什么選擇啊。”楚皓軒揉揉眼角。

“第一種，從基層做起來，帶一個自己的團隊，學學怎么把樓盤賣出去，怎么把更大的東西賣出去，另外一種，練練你的酒量，直接出去陪客戶，跟人拉關系。”

練酒量這個由頭讓楚皓軒望而卻步。

他喝多了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你這明明是只給了我一個選擇。”

就按他昨天的狀態來說，他喝多了可能直接就把自己看不順眼的人捶一頓了，他那哪兒是交朋友，跟人結仇還差不多。

尤其是楚皓軒向來討厭商人的彎彎繞繞。

“我還是想試試自己做事。”

“不錯，不愧是我楚子程的兒子。”不過喝酒這種事情，你小子還是逃不掉。

楚皓軒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掉到楚子程挖的坑里了。

做了決定之后，沒耽誤兩天，跟直播間簡短的高了個別，楚皓軒就帶著曉曉上路回家了。

他什么東西都沒帶。

東西跟房子一起留在這座城市。

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年，他會重新回到這里，這里還是他的家。

雖然關于這里的記憶，不是很長，離開的時候，楚皓軒還是覺得不舍。

曉曉更難過，拎走前特別想把有陽臺那屋的門卸了，說是有紀念意義。

如果不是楚皓軒硬攔著，他家估計會被這姑娘直接給拆了。

“吃不吃？”灰鸚鵡蹲在曉曉肩膀上，剛剛長出了些絨毛的身子看上去格外滑稽。

但是比之前丑要強太多了。

沒毛的鸚鵡倒是不天天往外面跑了，在家里很是老實了一段時間，也很少說話。

這會兒被兩個人帶出來，似乎跟在兩個顏值高的人身邊，給它了極大的自信，晃著腦袋總是在接話。

曉曉白了它一眼，拿起面包，啊嗚一聲塞到了自己嘴里。

“才不要給你吃！”

“哼，壞女人！沒有墨墨好。”

“我想墨墨了。”

“......”曉曉無語的戳著它的小腦袋，“吃里扒外的家伙，她好你找她去啊，我還不想天天喂你呢。”

鸚鵡眼神憂郁，“找不到。”

這只小鬼精，現在真是越來越會接話了。

曉曉現在看見鸚鵡就有種吾家子女初長成的感覺。

她當初也是從磕磕巴巴的講話，變成現在這么流利的，鸚鵡大了，也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想要離開媽媽出門找女朋友了。

在一片充斥著竹海的園林中，一座高大的假山旁邊。

紫雨墨手持茶壺，翩然起舞。

正在鞏固茶舞悟道的紫雨墨突兀的打了個噴嚏，手中的茶杯晃了兩下，漏了幾滴茶水。

“你的心亂了。”

“......師父，明明是風太大。”紫雨墨笑的妖冶。

“你不適合修習茶道。”

“世間有七苦，我不過放縱人生，總好過沉浮苦海，不得解脫。”

“歪理！”

“師父，您教習我這么久，還不理解徒弟的性子么。”她伸了個懶腰，玲瓏的身段在綢服中盡顯，宛若從曼陀羅中走出的妖姬。

“我不需要苦惱，因為別人都會愛上我，為我解決煩惱。”

端坐在桌案前的和尚搖了搖頭，雙手合十，緩緩閉上了眼睛，“我教不了你了，你心思太雜，不適合繼續呆在我門下。”

“師父你又要趕我走。”

“可我下次再來的時候，你又會讓我上來，這是為何？”

“你想要的答案，剛剛不是已經說出來了。”他緩緩的答。

紫雨墨頷首，“師父說的對，我想要的人，只有一個，不必為多余的感情掛懷。”

紫雨墨離開之后，和尚仍舊閉著眼，中正平和的聲音從他口中響起。

“既然留下了，還不快快顯身。”

“大師，我可沒有惡意。”心理醫生笑瞇瞇的從假山后面走出來，“我是個醫生，醫生所為，濟世救人，而我呢，不光救人。”

“將你留下，不是問你是否救人，而是，你為何糾纏我徒弟。”

和尚緩緩睜眼，黑色的瞳孔閃爍著毫無感情的銀光。

濃重的殺機瞬間升騰而起。

剛剛還一臉笑瞇瞇模樣的心理醫生登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大驚失色，慌亂的跪到了地上。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我，我真的并無惡意。”

“你想將我徒弟的魂跟一只畜生契約，豈是一句道歉能夠挽回的。”

在和尚的眼里，老山貓妖身上扎著密密匝匝的紅線。

這些都是他從月老手里搶來的，將人與畜生相配，搶奪人身上的姻緣紅線，用來增加自己的道行，當真惡毒。

“大人，大人您不能殺了我。”妖精尖叫一聲，“您要是殺了我，就是破壞了這些人的姻緣，他們有的已經一起生活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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